他的聲音低沉而響亮:“國君……駕崩了!”
然後,他轉頭撲向那牀-上已經沒有氣息的人,哭喊一聲:“父王!父王!”
屋外,衆人齊齊跪地,哭聲一片。
恭南國太倉王十三年五月二十七日,國君貢東狄駕崩,享年三十五歲。
太子太子傷心過度,大病一場。
卻還是堅持親自佈置貢東狄的喪葬之事,命司禮監與內務府共同配合,可謂一個華麗至極的葬禮。
此時,舉國上下一片哀悼之聲。誰能想到,太后剛剛去世不久,國君緊隨其後。
與此同時,朝中有一批大臣開始督促太子即位。
“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臣等請太子殿下繼承大統,也好讓先帝放心歸去。”早已經歸屬太子麾下的大臣們聯名上書。
曾經在貢東狄與貢東羌交戰時沉默的那一部分人,在此時悉數發聲,支持太子即位。
那些老臣們眼見國君去世,也見識了太子太子在處理先帝喪葬之時的誠意,便沒有反對之聲。
還有一批人,則是見機行事。眼看自己依附的主子已經沒了,自然是風向一轉,擁護新主。
貢東狄的兒女不少,但是,最得到器重的也就是太子一人。
其他的,因爲國君不在意,其他人更是不會在意了,也對太子構不成威脅。
因此,太子即位的呼聲,很有大勢所趨的意味。
只是,讓大家意外的是,太子殿下一臉哀傷地表示:“父王剛剛駕崩,亂臣賊子的餘孽還逍遙在外。本宮要先爲父王守靈盡孝,登基之事等日後再議。”
羣臣大呼:太子忠孝之心,臣等佩服!——
清風殿裡,格外安靜。
封音端着泡好的花茶進來,擡眼便看到了那坐在窗前的人。滿頭銀絲如瀑,只是用一根淺紫色的絲帶一束,那麼隨意地披在肩頭。
陽光透過窗口照進來,灑在那銀色長髮上,閃着光。映照在那張傾城絕色的容顏上,朦朦朧朧的,像是塗了一層粉。那張平日裡有些蒼白的臉色,因着這陽光的照曬而帶着一點點的紅,多了點血色,顯得更有人氣。那原本有些缺少血色的脣瓣,卻偏偏帶着一點點的粉色,格外誘-人。
在這陽光裡,這個人,就算是安安靜靜坐在那裡,也是一副亙古流長的古畫。
“那個……南離,喝點茶吧。”封音上前去,將茶捧到貢南離面前。
自從那晚之後,十七叔就讓她喊他的名字了,說在這特殊時期,還是不要喊“十七叔”的好,免得被有心人發現。
封音自然是明白什麼意思,畢竟,外面的侍衛有很多呢。
只是,不曾想到,不過是一日之後,外面把守的侍衛竟然多了一倍!
貢南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只是,很快,便聽到了喪鐘的聲音傳來。
當聽到喪鐘敲響的時候,貢南離便垂眸看着自己那雙蒼白如玉的手,薄脣抿着,什麼也沒說,卻也是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