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一道紫芒閃過,萬逝空面前那隻野狼的頭就像是個被高空丟下的西瓜,崩得粉碎。血和肉糜濺了萬逝空一頭一臉。
“小師妹留下救人。”一把粗獷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接着一個女子,不,一個女孩。不,一個仙子就從剛纔那道紫芒打穿的車頂跳下。
她一襲淡粉的小白碎花短袖T恤、深藍牛仔褲再配上純白的板鞋以及隨意挽在腦後的馬尾辮,怎麼看怎麼像個普通的鄰家女孩。
可剛纔還大肆殺戮的野狼們卻似乎不那麼認爲,都變得畏首畏尾起來。遠遠的圍着她,鼻孔裡喘着粗氣,卻沒有一隻敢撲上來。
女孩不知從哪兒掏出幾個青花瓷瓶朝身後的萬逝空他們扔過來,輕聲說:“倒與傷處。”聲音軟糯甜美,語氣卻不容置喙。
說罷,她踢了踢腳旁暈倒多時的那個中年婦女:“別裝了,趕緊去幫忙治傷。”
那中年婦女被道破心思,卻迫於女孩的威勢不敢發作,臉上不知是出於憤怒還是羞愧漲得通紅。
說話間,野狼發動了突襲。數只並起像是離弦的箭般朝女孩猛撲過來。
“小……”萬逝空出言提醒,可“心”字還沒出口,那些尚在空中的野狼卻都被女孩突然發出的紫色異芒給打爆了。
彈無虛發。
女孩收了架勢朝後跳了一步,躲開野狼們爆出的血霧,伸出手有些厭惡的在鼻前扇了扇。
她掏出方手帕,擦了擦額頭,又抹了抹手。
萬逝空此時把臉上的血污擦淨,這纔看清那女孩的面容。
她有着典型水鄉女子的相貌,就一如她的聲音,溫婉甜美且富有親和力,只是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寂寥。到好似她不是剛殺了一羣狼,而只是隨手拍死了幾隻蒼蠅。
“血都止住了吧。”女孩朝倖存者們問道。
看到都是肯定的答覆,女孩點點頭。然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好看的皺皺眉:“你們有誰會開車麼?司機死了……”
萬逝空和剩餘的幾名乘客面面相覷,顯然都沒有這項技能。
“這樣啊,那先下去,一會兒你們坐馬車走。”女孩說罷便一馬當先徑直往車門走去。
“可,就把叔他們都扔在這裡麼……”女售票員剛纔在即將被野狼撲倒的時候被她的司機叔叔拼命救下,然後死死擋在她身前,這纔有了她一條活命。可那司機卻被咬得血肉模糊,早已沒氣了。此時售票員拽着司機的手臂怎麼也不肯放手。
女孩腳步不停,語氣依舊不怒自威,像是習慣了發號施令:“人死不能復生,不走等着更多魔物來麼。”她走到車下看了看女售票員依舊癱軟在司機的屍體旁,雙眼哭的紅腫,搖了搖頭。“我們先把他們埋起來吧……”
埋葬的過程很簡單,因爲最難的只有兩點,死人和可以埋死人的坑。所以在那女孩輕易的在地上炸出數個大坑之後,一切就都變的乏善可陳起來。
坐着那女孩不知從哪裡找來的馬車,萬逝空和幾個倖存乘客一路無話。任誰經歷過剛纔的事兒也不會有心情聊天的,而且其中還有幾個是剛剛失去了親朋好友。
萬逝空他們乘坐的那女孩找來的馬車,速度絲毫不慢,且比大巴車平穩舒適的多。他此時很興奮,似乎還有點雀躍。不是他有受虐傾向,而是他覺得自己剛剛經歷過的事要比之前二十年都來的精彩、來的痛快。即使差點爲之送命它也覺得此行不虛。他現在對待一切事物,那種最原始的新奇感、求知慾都被激發起來了。所謂“人生若只如初見”可能就是這種感覺。
特別是剛纔他看着自己受傷的右腿在塗抹女孩給的藥膏後,奇蹟般的止血、結痂。他越發覺得人生變得有意義起來,變得充滿未知、充滿奇遇、充滿一切可能性。這種感覺很美妙,這種終於不用循規蹈矩去任人擺佈的感覺真的很美好。
最起碼萬逝空是這樣認爲的。
他看着窗外向後飛馳的夜景,和往日沒有一丁點的變化,可現在在萬逝空看來一切都充滿着變數,一切都和之前有那麼些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