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到頭緒,司徒悠蘭懶懶的,也不愛起來,便躺在牀上,胡思亂想着,竟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不知時候,被腹痛驚醒,是下腹,傳來一陣陣的痛。而後竟感覺到了有液體流了出來,司徒悠蘭掀開被子,紅色已洇了很大一片……
旁邊的綠兒看到了,驚得失聲亂喊:“快來人哪,快去請王爺,請大夫。”
此刻的司徒悠蘭已是渾身冷汗,伸手抓住了綠兒的手:“綠兒,綠兒……”
“小姐,您挺住,別慌,沒事的。”綠兒帶着哭音道。
“會沒事嗎?”司徒悠蘭突然鎮定下來,事情已經發生了,慌亂沒有用,她咬着牙,慢慢地深呼吸,但痛仍是一波接着一波,司徒悠蘭硬是沒哼出聲,脣被她咬得發了白。
“小姐,您別硬忍着,痛就喊吧。”綠兒道。
夏兒草兒等丫環早慌的失了神,還好春兒鎮定地指揮,燒水的燒水,取紙的取紙。
門被撞開,妖精和翠兒一起衝了進來。
丫環們退後了些。
司徒悠蘭看着妖精虛弱地道:“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妖精沒說話,簡單查看了一下,然後告訴閒人都出去,翠兒默默地將她衣褲褪去,身下放的紙已透了。
妖精道:“我不配稱神醫,沒能替你保住孩子。我要給你下幾棵銀針,你便不會痛。”
司徒悠蘭搖搖頭:“不要,我要清醒,我與我的孩子就要告別了,是我不好,我的身體不夠強,讓他空來世上一回。這是我和他最後的時間,我要記住。”司徒悠蘭痛的有氣無力。
翠兒道:“王妃,孩子還會再有,讓他下針吧。你這樣折磨自己也於事無補。”
悠蘭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讓我痛吧,是我的錯。”
妖精將手搭在司徒悠蘭的腕上,慢慢,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放下手,對翠兒道:“你要觀察她,如果出血太多,就爲她止痛。”說着,他一陣風樣的消失了。
此刻的司徒悠蘭痛的輕些,她等着,爲何龍嘯天不來,她倒比任何時候都想見他,這是他們的孩子,現在沒了……
剛喘了口氣,痛的又烈了,不是陣痛,竟是一直的痛,墜痛,司徒悠蘭覺得力氣漸漸從身體裡流失,意識也迷離起來……
“寶貝,醒醒,寶貝。”多麼熟悉的聲音,司徒悠蘭眼睛未睜開,嘴角先扯出一個笑容。
“去,喊你媽咪,她是懶蟲。”
然後她便感覺有雙小手摸自己的臉:“媽咪,媽咪。”
她猛的睜開眼,一個漂亮的小男孩,三歲左右的樣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她愣了,再看,原來自己坐在車裡,車外是一片草地,轉頭,有個男人在車門旁,往下運東西,高高帥帥,一身運動裝,司徒悠蘭徹底愣了。
難道自己又穿了,但這個穿的好象是現代。男人終於起身,拉開後車門,然後低身探進車廂將小男孩兒抱了起來:“來,兒子,爸爸抱你下車。寶貝,你自己下車,我抱着兒子呢,就不抱你了。”
司徒悠蘭撫着胸口大口
呼吸,慢慢蹭下車,看着熟悉的車身,她後走幾步,看見了熟悉的車牌號。
“寶貝,你怎麼了?還在夢中嗎?”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龍-嘯-天!”司徒悠蘭一字一頓道。
“寶貝,爲什麼這樣叫我?你有些奇怪。”
一身名牌運動裝的龍嘯天俯下身看着司徒悠蘭的眼睛道:“寶貝,魂兮歸來…”
“嘯,我好想你。”司徒悠蘭一下子撲到了男人的懷裡,男人一伸手,左手孩子,右手司徒悠蘭,一家三口摟在了一起,司徒悠蘭想,這個夢真美呀,還如此真實。
“媽咪,痛。”小男孩兒咧咧嘴要哭,顯然是剛纔司徒悠蘭撲的太猛,擠到他了。
“你叫什麼名字呀,小朋友?”司徒悠蘭對着小男生道。
小男生看着她:“媽咪,我叫龍子豪。”
“你媽媽是誰呀?”司徒悠蘭問。旁邊的龍嘯天寵溺的笑,以爲她又在考小傢伙呢。
“爹地龍嘯天,媽咪司徒悠蘭。”小男孩兒奶聲奶氣,但說的很清楚。
“多美的夢呀。”司徒悠蘭迷離着雙眼,親了親小孩子又親了親龍嘯天。
“夢?寶貝,你還沒睡醒呀,說出來放風箏,你倒睡了一路。”龍嘯天將孩子交給司徒悠蘭,自己開始擺弄風箏,小孩子被龍嘯天手中的風箏吸引,純淨的發藍的眼睛一眨不眨,只是盯着看。司徒悠蘭偷偷地親了一口他嫩嫩的臉蛋,嗯,口感真好。嫩滑的皮膚。
“嘯,你說我們要真能有這樣一個兒子該多好。”司徒悠蘭感慨道。
“寶貝,你怎麼了?我們的兒子不就在這兒。”龍嘯天纏着風箏線道。
“我知道,所以我說好美的夢呀,對了,嘯,以前夢過你幾次,都是在一個有霧的地方,你也躲着不肯見我,現在倒肯了。”司徒悠蘭嘴角含笑道。
“寶貝,你竟然還在說夢話。”龍嘯天笑着搖搖頭:“我看你休產假休出了綜合症,你們心理學上稱什麼病?要不,孩子送幼稚園吧,讓媽早晚接送,你回醫院上班,陳院長最近不是打過幾次電話嗎?顯然他在暗示你,產假休的夠了,該上班了。”
“哦”。司徒悠蘭笑着點點頭,這個夢誰寫的劇本呢,自己該怎麼往下演?
“媽咪,我要吃糖。”懷中的小男孩兒用小手搬着司徒悠蘭的臉道。
司徒悠蘭端詳着懷中小男孩兒,眼睛和鼻子和龍嘯天的一模一樣,嘴巴倒象自己。
“媽咪,糖。”孩子顯然有些急了,看着司徒悠蘭的眼睛道。
“老公,糖在哪裡?”司徒悠蘭想,反正是夢裡,就滿足一下小孩子的願意吧。
“寶貝,他不能吃糖的,他的呼吸道不好,你是不是在考我的記憶呀。”龍嘯天終於弄好了風箏。
“寶貝,快來幫忙。”龍嘯天喊道。
司徒悠蘭應了一聲,將孩子放在地上,然後撿起風箏,試着風向。
小孩子開始癟了癟嘴:“媽咪,糖糖。”不過,隨後他的注意力被風箏吸引,邁着小腳,歪歪斜斜地追着司徒悠蘭,結果自己的腳絆到了一起,摔倒了,揚起
小臉,看兩個大人都沒空看自己,便又爬了起來,繼續跑,嘴裡含糊不清地喊:“鳥鳥。”
燕子風箏終於一衝上天,司徒悠蘭回過頭,看見小孩子正坐在地上仰頭看天,這個景像在嘯王府的時候自己好象夢過呀。
“媽咪,抱。”孩子坐在草地上伸出小手,嚷着要她抱。
司徒悠蘭抱起他,內心深處某個柔軟的角落,狠狠地痛了一下,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該多好。
“媽咪,姨姨。”小孩子手指着某處喊。司徒悠蘭回頭,天,她看到了她妹妹和妹夫,他們的車停在了她的車後面。
“姐,你們開的真快,我加個油的功夫你們就沒影了,真不講究,聽到沒?姐夫,罰你一會兒請燒烤啊,得你主廚。”妹妹手裡拎個風箏跑了過來。
司徒悠蘭的眼裡慢慢蘊了淚,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她還能見到自己的妹妹,那麼一會兒是不是自己的父母也會來呀。
“姐,你怎麼了?哭什麼?姐夫欺負你啦?”
“這麼美的生活,我突然很感動。”
“受不了你的小資情調。”妹妹倒真是看出了她只是感動,一扭頭,撇撇嘴,和她老公開始放起風箏。
“媽咪,媽咪,尿尿。”小孩子不安的扭動,臉有些紅。
司徒悠蘭把他放下,看看這屬於大自然,便拉下他的小褲褲,直截就地解決。
“羞羞。”小孩子可能覺得這樣不太好,自己先羞了。
司徒悠蘭看看天,幾朵白雲,陽光暖暖的,應該是五月天。
一切都這麼美好,只是這夢什麼時候醒?司徒悠蘭想着跑向龍嘯天,龍嘯天正注意着這隻燕子怕被龍給捲了去,餘光看見司徒悠蘭,便道:“寶貝,你來放會。”
司徒悠蘭也不說話,只是從身後將他摟住,貼着他寬寬的後背,喃喃道:“老公,我好想你,好想……”
龍嘯天道:“寶貝,我們天天在一起,你怎麼弄得象離開很久的樣子?”
“天天在一起,該多好。”司徒悠蘭還是像夢囈。
龍嘯天可能覺得不對勁,將線架插在地上,轉身摟住司徒悠蘭道;“寶貝,你今天很反常,告訴我,怎麼了?”
“爹地,媽咪。”小孩子伸手抱住了司徒悠蘭的腿,仰着小臉,也要抱抱。
“這是你離開後,我第一次清楚地夢到你,還有這個小鬼頭,也不知是誰安排的,還來當我們的兒子,老公,你不知道,你打算娶別人時,我真的很失望,打算一睡不醒,以爲你真的不要我了。”司徒悠蘭眼裡全是淚。
龍嘯天慢慢拉開了司徒悠蘭,眼睛全是疑惑:“寶貝,你在說什麼?什麼我不要你?我娶別人,誰告訴你的?哦,天哪,到底怎麼了,你說的話我怎麼都聽不明白。”
“其實也不用明白,在夢裡能如此真實地見到你,我已經知足了。”司徒悠蘭想,一般人做夢是不會知道自己在做夢的,何況他是不存在的人,當然更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只要自己清楚就好。
龍嘯天摸了摸司徒悠蘭的額頭:“寶貝,和你結婚快十一年了,你是頭一次讓我感到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