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紫那邊聽說已經鬧翻了天,爲的就是這件事。想來自己這次回來李氏同公孫紫都十分失望纔對。老夫人那邊聽說碎了個茶杯,李氏和公孫紫討厭自己,公孫曦月還有幾分明白。偏偏這個老夫人,在公孫曦月原本的記憶裡,對她就一直不鹹不淡的。近幾年更是厭惡。
這一點,公孫曦月實在是想不明白。同是老夫人的孫女,老夫人未免也太偏駁了些。公孫曦月曾派人去打探了些,只道是老夫人不喜歡她的生母長公主纔會如此。
只是長公主的人品她也曾打探到一些。傳聞長公主性子溫和,嫁到公孫府後因爲生下自己身子不適,常年纏綿病榻,鮮少同老夫人見面,爭吵更是從未有過的。這一點,實在是奇怪。這樣想着,公孫曦月不免覺得這個公孫府處處透着神秘。
午後的時候,宮內來了信,宣公孫曦月進宮。公孫曦月收拾一番後,就帶着喬雪入宮。宮門口早已經有大太監候着。公孫曦月跟在他身後,直接往坤寧宮去。
這次不過是普通家宴,因而喬雪也隨着一起進了殿內。公孫曦月一眼就看見坐在主位上的皇后,立刻領着喬雪緩步上前,雙手執禮搭在腰旁,屈膝行禮。皇后面容慈和地看向她,當即笑着道:“來了,來,快到本宮身邊來坐着。”
一時間,屋子內的人都看向公孫曦月,眼裡不免有些好奇。這位公孫府的大小姐近來可是鬧得風風火火的。先是前段時間衣衫不整地躺在丞相府門口。這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活不成了。聽聞那個時候,皇后娘娘都是派自己身邊的嬤嬤前去警告了。可怪就怪在,這公孫曦月不僅沒死,反而找來了墨世子爲自己求情。
這墨世子可向來是個冷清的人,此刻竟然肯爲一個女子求情。若不是公孫曦月相貌平常,說不定她們都要猜測墨世子是看上了公孫曦月。然而這些事情卻不是能夠猜的。接着又有人自稱同這公孫曦月有染,誰知道掏出的手帕卻是公孫紫的。這件事雖說丞相
府下了嚴令,不準外傳。可這宮裡的人哪個不是人精。
事情到了這地步,就是豬,也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是後院裡那些女人的骯髒手段。只是可惜了,公孫紫陷害別人倒也罷了,偏偏這樣愚蠢,反倒被別人設計了。這樣蠢笨的女子,娶回來也是個禍害。相比較之下,這公孫曦月可就聰明瞭。
聽聞這公孫曦月不知同公孫平談了什麼,竟然逼得李氏都不得不將長公主的嫁妝吐出來。這吃下去的東西又要吐出來,這下子,李氏的顏面可謂是丟盡了。
察覺到底下衆位娘娘的目光,公孫曦月也擡起頭來,一一微笑回視着。皇后經過這些時日的休養,身子已經痊癒,這才請後宮的妃子聚一聚,添些喜氣。只是這到底是添喜氣,還是揚威,就是另一回事了。
屋子內的衆人心知肚明,面上還是一副和諧。公孫曦月低眉順眼地坐在皇后一旁。皇后此刻端坐在主位上,面上細細擦着胭脂,保養地極好,鳳眸凌厲地在衆人身上掃過,面上卻是十分溫和。單是往這兒一坐,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皇后的髮髻高高梳起,腦後插了枝琉璃瑪瑙金鳳朝舞簪子。
坐在皇后坐下首的是昭妃,性子潑辣囂張,向來唯皇后馬首是瞻。此刻昭妃靠在椅子上,眼睛斜挑,手指剝着從盤子裡抓來的果子。坐在她對面的是德妃,四妃之首,看上去端莊地很。面對着昭妃這副囂張的樣子,德妃到像是沒看見一樣。
皇后看了一眼昭妃,不禁笑罵道:“昭妃,這人都來了,你也不知道迎一下,還這般吃着,也不怕笑話?”
昭妃卻是不害怕的,笑嘻嘻地將果子放下,轉頭望着皇后,扁着嘴討饒:“皇后娘娘,臣妾這也是餓急了,這大早上的就被您喚過來,可是到現在才吃上這麼一點,您可就饒了臣妾罷。”
話語間倒是不顯得有絲毫害怕。公孫曦月不禁擡首看過去,目光在她和皇后身上轉了個圈。這昭妃是皇后的表妹,
向來親近地很。近年來皇上也很是寵幸她。倒是將這昭妃養的有些許無法無天起來。不得不說的是,這昭妃就是潑辣倒也叫你沒有辦法怪罪。這般話聽起來倒是俏皮,皇后也只好一笑了之,望着她的神情中頗有些無奈。
倒是一旁的德妃,笑吟吟地道:“這昭妃妹妹就是個餓死鬼投的胎。皇后娘娘讓她餓了這麼久,還不許她吃一點,那可不是要她的命嘛!”
一時間,屋子內的嬪妃都拿着帕子掩着嘴笑了起來,偏偏這昭妃還不羞竟然還點點頭附和。這樣一鬧,嬪妃們也都放開來。然而公孫曦月望着這一幕,神情卻更深了些。
皇后好端端地叫她過來,定然不僅僅是爲了宮宴一事。正想着,公孫曦月的目光也隨之四處看去。等沒見到自己想要尋找的人時,公孫曦月頓時翹起脣角。看來,這次真的有人要倒大黴了。
歌姬們個個魚貫而入,音樂聲也隨之響起,衆嬪妃們一邊看着,一邊笑着互相說話。皇后看着這一幕,似乎也是開心地很,不禁笑起來。
雖說是宮宴,可這華貴程度卻是上次前廳不能比的。但是相比於往常人家卻是好了許多。皇后上下打量了一眼公孫曦月,見她正興致勃勃地盯着殿內跳舞的宮婢,皇后不禁搖了搖頭。
公孫曦月雖然容貌普通了些,但到底是長公主的女兒。自己的病也是她治好的。若不是萬不得已,這門婚事還是暫且留着的好。這感情總歸是要慢慢培養的。
不過是個女子,爲了皇位,沒有什麼不能忍的。等着赫連瑞辰日後明白了,自然會心甘情願娶公孫曦月爲妻。左右不過是個孤女,娶回來放在家裡不去管她便是了。
這樣一想,皇后的心思才放下來。公孫曦月表面上目光定在宮婢上,實際上卻一直在注意着皇后的神情。皇后剛要轉回目光時,公孫曦月突然轉過來,望着皇后。皇后不禁一愣,隨後面上浮現出笑意來:“怎麼了?這歌舞可是不好看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