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騙我的。”顧清歡自己說這話,卻連自己都有些無法信服,沒錯,她現在的內心是兵荒馬亂的,從來沒有一刻會覺得自己這麼弱過,而她,對於這樣的感覺和環境變得非常的不安。
“帶我去見他!”顧清歡開口,她現在必須要去見裴祺,必須面對那個人,所有的問題,必須當面問清楚。
“然而他並不在!”那個女人又開口,:“皇上現在不在,只是讓我好生的把你打扮好了,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想想,多少女人傾慕他,多少女人想要嫁給他,可他唯獨就要你一個人,你已經嫁給別人一次也不要緊,還是會選擇你,哈,真是可笑。”
“是嗎?如果一個人給了你這麼殘酷的愛,爲了你,殺了她周圍所有她愛的人,你還敢要這份愛嗎?”她的聲音直接是怒吼出來的:“這裡是哪裡,帶我去見他,否則,我現在就死在這裡。”說完,她拿起了那個女人腰側上的寶劍,自殺這種事情,她還是比較信手拈來的,就算不會用劍,但是割着自己的脖子的時候,顧清歡還是很能明白人體骨架能抗不能插的。
“你幹什麼?”那個女人有些驚訝顧清歡的做法,因爲已經有血液染紅了劍身,而她,雖然是裴祺身邊的一個最得力的殺手,裴祺也答應會給她一個名分,但是現在,她不想得罪裴祺,裴祺要娶顧清歡,是一件密謀很久的事情了,她不想再有什麼閃失。
“告訴我,裴寒和裴羽,到底怎麼樣了?我不信他們就死了!”說這話的時候,顧清歡頓了頓,她不想開口說那麼多不吉利的話,然而現實有時候真的很無奈,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是不是真的說出口的東西,就會成真。
“我不關心他們,但總之,沒有什麼好下場的,你被綁過來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之內,皇上已經血洗西周皇宮了,那個西周的皇帝也不見了,你覺得你的丈夫和孩子,還會在嗎?我們既然作爲女人,就應該在很多時候順其自然,不是嗎?他也很愛你!”那個女人幽幽的開口,顧清歡卻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閉嘴!”狠戾的姿勢,從顧清歡的骨子裡滲透出來,她也知道,自己從未有過現在這麼怒的時刻,但是面對眼前所有的人,她就是恨,她就是不相信,明明一切都是剛剛發生,她不信,她更不相信,裴祺已經血洗了那個西周。
“你!”那女人捱了顧清歡一巴掌,只是惡狠狠的抽動了一下嘴角,卻也不敢再怎麼反駁,然而再看向顧清歡的時候,她變得安靜了好多。
“好,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就聽你的,作爲女人,應該順其自然,我嫁給他。”她的神情是那樣的冷漠,卻看不出一絲難過。
“你真的決定了要嫁給他?”女人還是不相信,沒想到的是顧清歡的轉變會這麼快。
“你不是告訴我了嗎?他很愛我,而我現在一無所有。”顧清歡的哀傷,是強忍着的,她當然不是要真的嫁給裴祺,如果能在臨死之前,拉一個一起上黃泉墊背的人,也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情,她不寂寞,纔是最好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洗澡吧。”女人又恢復了冷冷的語氣,然後把自己的劍從顧清歡手裡拿了過來,她是害怕裴祺的,就算很愛那個不可一世的孤傲君王,但是,說到心底,是害怕他的,所以對於那個人的要求,她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
但是看到顧清歡的時候,她並不是認爲顧清歡的容貌怎樣,而是覺得,在心底,裴祺喜歡的人應該是嬌滴滴的樣子,畢竟皇帝嘛。可是,顧清歡的性格反差讓她太吃驚了,所以說,不管是誰,越是得不到的東西,纔會覺得珍貴。
顧清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梳理打扮,她的神經是麻木的,一想到裴寒還有裴羽,內心就已經生疼的不行,這些天,她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如果能夠在臨死前見到裴祺一面,或許一切事情的原因都會水落石出。
胭脂的紅,像血一樣,她竟然第二次再穿上了嫁衣,銅鏡裡的美人,比起第一次的時候,冷若冰霜都不能形容顧清歡的神態,穿紫色衣服的女人倒是微微的勾了勾嘴角:“我原本以爲他是被你的性格所打敗,現在看來,你的容貌纔是打敗他的最根本的武器。”
看似好評的一句話,顧清歡一點兒都笑不出來,鏡子裡的她,除了恨還是恨。
這胭脂,是上好的,顧清歡微微的把目光從自己面前移開到一旁的草木跟前,那裡還散發着悠悠的清香。
“果然啊,春天來了。裴寒以前都會猶豫,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看來年的春天。”顧清歡有些喃喃自語,一旁的紫衣女子倒是回過神來:“並不是,這花草事在室內,現在還是冬天呢。”
顧清歡冷哼一聲,又轉向了銅鏡,看見鏡子裡的自己,的確是美豔絕倫,可是更加多的是仇視,如果心能掏出來,那麼她那裡的一片狼藉就會被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已經慘不忍睹。
“什麼時候成親呢?”顧清歡隨口問問,她不相信,婚禮就這麼簡單。
“因爲皇上吩咐了,他一定要娶你,而你的身份又比較特殊,爲了顧及你的感受,這件事情就只有我和他知道,所以,等他來了,你們就可以成親了。”
女子說的倒是十分暢快,顧清歡好奇的問道:“你不是說自己看到我嫁給了他會痛不欲生麼?可是現在看來,你並沒有多麼痛苦。”
“哈,他給我的東西,都是我想要的,那麼委屈自己忍受一時又如何呢?他現在的確愛的是你,可是未來,他的路還很長,還有很多精力去喜歡別人,一個人,一輩子又怎麼可能只喜歡一個人?”
女人很是自信,顧清歡突然就想到了裴寒,那麼裴寒是不是,一輩子就只喜歡了她一個人?心裡莫名的惆悵了一下,但是這樣的時間是非常短暫的,她早就沒有精力去傷春悲秋,如果裴祺真的動了裴寒和裴羽,那麼今晚所謂的大婚之夜,也就是那個男人的最後下場了。顧清歡絕對是一個有什麼想法都會去表達的人,更何況,憤怒讓她充滿了力量。
“這花草還真是香,放在房間裡還真是好聞。”顧清歡抽動了一下嘴角,並沒有笑,而是用手採摘了一顆葉子,放於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