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找了理由說自己身體不適先離開了,裴寒想要陪着她卻被一把拒絕,她只是覺得很悶,只是想一個人靜靜而已。
走出如太妃的帳篷,打着紙傘的顧清歡漫無目的的走在林子裡,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只是這一天發生太多的事情,讓她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那般精彩。
但顧清歡從來不缺膽量,如果被狗咬了一口,從此就害怕狗了,那豈不是很好笑,這片充滿陰鬱的林子,她算是深深的刻在心裡了。
支開裴寒還有顧瑾樂,只是想要把自己頭腦裡所有的思緒都好好的鋝一遍,但雨水的敲擊聲,讓她心裡莫名的有些煩躁起來。
皇后之所以對付自己,不難看出是因爲裴祺對自己存在不一樣的情緒,剛剛昏迷在裴祺的帳篷裡時,就從那二人隱約的對話中猜了大概。
只是皇后會不會就是當日紫衣女人背後暗藏的勢力呢?猶記得在萬花樓那日,紫衣女人對自己招招致命的兇狠,讓她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然而自己也推斷了出來那女人背後定然是另有其人的,但這些天原因實在特殊,她的確沒有辦法輕易的查到那人的下落。
顧清歡的眉間漸漸堆疊了一個小小的山峰,她再三斟酌,卻又覺得皇后和那紫衣女人並無什麼瓜葛,因爲那一日,她還不知道裴祺的身份,皇后恨自己,只是因爲裴祺對她動了情。
所以說,現在除了皇后以外,還有一股不明的勢力在身後,想要了她的命。但再想想這人會不會是顧瑾樂,她又有些猶豫,顧瑾樂刁鑽野蠻,但還沒有心思縝密到對付她不暴露自己,至少目前來看,顧瑾樂對付自己的招數,都是破綻百出。
然而,裴寒也好過不到哪去。
莫說那最大的勢力是裴祺,但整個朝中,如果真有人要和他做成死對頭,一定也算有頭有臉的人,裴寒表面上雲淡風輕的隱忍了一切,但難道她還不瞭解裴寒嗎?是當真不能小看他的。
但是,這一次回到皇宮,裴寒不僅沒死,還和自己變得更好了,一定有很多人在嫉妒吧,這麼一來,她和裴寒的處境,也只能用更危險來形容,只是。若不是顧忌到如太妃的性子,顧清歡真的會狠狠的動手,那個上官婉兒?就先從她肚子裡的孩子開始吧。
林子裡還有野鹿穿過,顧清歡的心情慢慢的恢復了平靜,雨一大,空氣裡盡是霧氣,然而她再一轉身,卻看見剛剛那個一直望着她背影的男人,是裴祺。
顧清歡挺直了腰身,她以往所有的驕傲都像是在這一刻爆發了,並沒有選擇退縮,而是直直的向那個有些邪氣的男人跟前走去,示威嗎?當然!
裴祺看着那一身素衣的女人,在煙雨濛濛的林間,撐着一把傘,隨意用簪子固定的長髮就那樣垂着肩落了下來,像極了從天山下來的仙子,他有些呆了。
顧清歡的嘴角有些不屑的一笑,然後對上裴祺的眼睛,卻並沒有行禮的姿勢:“今日清歡還要多謝皇上的救命之恩!”
“哦?”裴祺玩味的問道,眼前的女人對自己,眼裡不僅沒有旁人那樣的畏懼,更是連諂媚都懶得獻給自己,卻還是如那萬花樓裡的小哥一樣,讓他看的都有些心醉:“那你要怎麼謝?”
顧清歡只是冷哼了一聲,她善惡分明,裴祺救過她一命,但是卻用了那麼多方法害死裴寒,就這樣不等價的做法,她也不會原諒這個人。
“皇上的任務是關心天下安慰,王爺的任務是做好他的王爺,而清歡自然是做好他的妻子,我們本應該在各自的位置上安安分分的。只是,如果一旦有一個人踏出了自己那方田地,想要探入別人的田土裡好好耕作,倒會亂了這之間持久的關係!”
顧清歡暗暗的比喻道:“而且,一旦有人從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出來,從他踏上別人的位置開始,就已經不能兩者兼顧,試問這天下,又有何種方法,可以不負如來不負卿?”
裴祺嘴角還是淡淡的笑意,顧清歡的意思,他理解的有些透徹,但也只是認爲顧清歡在教訓自己散步和王妃一起有染的謠言,但顧清歡如此的在意這件事情,讓他心底突然很高興。
然而顧清歡只是提前告訴了裴祺,一旦他變得心猿意馬,那麼裴寒奪了這北趙的天下,就是歷史的必然,而她,一定會站在裴寒的身邊,直到掃盡了所有的障礙。
“可是!”裴祺突然丟下了自己手中的傘,然後一下抱住了顧清歡的身子,雨水全部灌了進來,讓顧清歡有些驚慌失措。
“你要幹什麼?”顧清歡憤怒的問道,她沒想到裴祺居然又一次偷襲自己,然而她已經把話說的那麼明白,這個人,真的要這麼直接嗎。
“如果我兩個都想要呢?既在自己的方陣裡不亂陣腳,又一窺探別人的土地,這種快意當然是其他事情不能代替的。”裴祺的聲音很低很低,一直在顧清歡的耳邊廝磨,詐眼看去,兩人的姿勢極其曖昧。
“皇上,還是自重的好!”顧清歡的語氣有些微怒。這男人真當皇帝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真是笑話,如此不守本分的掠奪,讓她更是厭惡。
顧清歡一把推開了裴祺的身子,手上的傘一下滑落在地,雨水濺了她一身,什麼時候,她有些懷念那個溫暖的懷抱了,在那裡,根本不會淋到一滴雨。
裴祺的表情有些哀傷,伴隨了雨氣,更是顯得暗淡,顧清歡那麼決絕的推開了他,更是讓心情掉進了冰窖一般。
“你這麼掙扎,只是在害他而已,難道朕的天下,想要一個女人還不簡單?”裴祺低頭看着顧清歡堅決的眸子,真想把她牢牢的栓在手心上:“到時候,我就要看着你在我身下掙扎,我要讓你變成千夫所指的蕩婦!”
嘴角里都噙滿了恨意,這是第一個敢反抗他的女人,裴祺的心裡有一團火在瘋狂的燃燒。
當年上官婉兒就是一心喜歡了裴寒,自己算是從那人手裡把她搶了過來。可如今,歷史又是驚人的相似,爲什麼所有人,都會在第一次選擇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了他。
裴祺扳過顧清歡的身子,想要狠狠的吻下去,不料卻被那人猛的踢了一腳,而在這樣慌亂的時刻,那女人仍然傲慢的說:“皇上,若您想要在史書上留個好點的形象,我勸你還是放手吧,畢竟這天下,不可能永遠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