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瑢見到胡青冥時,對方仍自失魂落魄一副見鬼的樣子。
從胡青冥處出來,林琪瑢見了溪湘汀瀾。
“izi這次現身外域,已將小山送進幻刑之境,若有趁機偷襲商樑的人,師傅旁觀便是。”
“呵呵……以後莫要被別人知道,你隨隨便便拎來小祭王給本宗看門,不然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一切小心!”溪湘汀瀾心頭大定。
林琪瑢飛出左界,便按胡青冥提供的星宇路線前行。以陰陽之力首次與玫瑰小甕星光合一,倏忽間便是億萬裡。不過半日,便到了距古陶墓地五億裡所在,隱身出得空間障壁,再慢慢向前飛去。
剛行千餘里,靈源中竟然傳來一陣細若不見地抖動……
這是……林琪瑢陡地看向波動來源!
那洞口成出了大變故!
他又飛了十萬裡後,身外如置身小雨下的海面;千萬裡後,便是沸水翻滾……
林琪瑢急忙又連續挪移了三十餘次。
此時天宇間業已大浪滔天,巨鼓如雷!第三十七挪移剛行站定,迎頭便來了三波慌張張逃命的人!
一波人數最多有七人,寶月坊見到的那個槍種僮兒赫然在列。僕下六人披頭散髮,正簇擁着一個衣冠還算完整的二十許青年!
而另兩波,一個五十餘模樣的渡劫老祖正拉着一個少女模樣的天境女修;還有一個紫臉的渡劫修者,孤身一人一閃便沒了蹤影。
三波修者皆在劇烈波動中東倒西歪!
林琪瑢與七人擦身而過。只聽七人吵嚷扶了公子,那公子兀自叫着:“上界聖尊他媽的來湊什麼熱鬧……讓咱們吃掛落……”
“公子別說話,逃命要緊!快!快……呃——”
一道和煦春風吹過,小玫瑰嬌喝一聲“敢!”
煦風避開林琪瑢身外淡薄星光,一頭扎入七人中間!
互相扶持的惶惶七人,聲音戛然而止,六人如風吹塵土無聲無息散去,獨有一個小僮被此風捲了,鬼魅般破開空間障壁一頭鑽入虛空……
槍種?
“古陶!”
“追!”
二人一個呼喝,林琪瑢身合一束迷濛星光緊附其後!
星光餘輝還未來得及散去,此地驀現一道溫文爾雅的藍袍身影。此人看到星光最後一抹餘光,不禁眯起好看的雙眼:“竟然敢在本神子面前奪食?不知死活……”
此人一步邁入虛空,也追了下去。
*——*——*——*
暖風在虛空中飛得急切,渾然不顧後面跟着一個林琪瑢。
“與本姑娘同階的傢伙!追上它,拿下它……”
“……怎麼可能這麼快?不是沒主人麼……”
“慢了……林琪瑢逮住……”
小玫瑰嘰裡哇啦一陣乍呼,兩方一前一後,恍忽間便是十餘億裡被甩身後!
小玫瑰吵着對方慢下來,林琪瑢初始不覺。又是幾億裡過去,對方果然速度大降,似乎是衝刺到了尾聲,再也無以爲繼。
春風星光驟然短兵相接,星光閃耀極是強盛,到底將這道春風淹沒……
林琪瑢引動一束星光,化成一隻星光大手朝春風一抓!這道春風自知不敵,困獸般蜷縮一團,張牙舞爪向外飛出無數細風抵擋。
但所有反抗都如蜉蝣撼樹,被大手騰地輾滅……
驀然,一道淡淡黃光唰地飛到林琪瑢眼前!
這是一杆神異的百丈巨槍,槍身連穿十九輪黃月,一道淺綠細風如蛇盤繞在槍尖之上,綠光一盛!
林琪瑢雖有靈源護身,也覺全身無比舒適,意識雖明,已失去了絕大部分行動能力!
“嚇!”
自甕口飛出一掛銀河,唰地卷中碧綠槍頭!
林琪瑢身體一輕就勢向後一掠,碧綠風線在銀河中穿行,星光飛旋,銀河倒轉,無數風線滅去又生,綠意越來越淡……
剛退後十餘丈,正與銀河對峙的槍身所串的十九輪巨大明月,“轟”地合爲一lua月拍入銀河!圓月中心一閃,最後一月驟化丈許,在其它圓月護持之下,出其不意向林琪瑢腦袋印來!小甕騰地現身一截,甕上火紅玫瑰一閃綻放,一片紅光便將此月打得支離破碎!
隔着一掛銀河的寶槍突然哀鳴一聲,身形一滅,便是飛退。
“它沒力氣了!”小甕拽着林琪瑢向前追去。
那又變回一縷春風的寶槍撒落一路的不屑之意,令小丫頭一臉殺氣騰騰,握着小拳頭衝前方叫道:“有能耐你別跑!”
不跑是傻子!
小玫瑰一呆,“它……它挑釁本姑娘?看本姑娘怎麼收拾你!!”
星光發力再次壓上春風,但這時此風顯然疲弱以極,已無法多做反抗,甚是容易的被小甕星光困在一處,便是化形神槍也做不到了。
一陣劇烈的失望之意散發,一具十四五歲小僮身形,一動不動飄浮在一輪淡黃圓月中。圓月內一縷細風帶着股guag般的明媚與失落,正在小僮身周徘徊飛轉。
而圓月之外,無窮星光將其牢牢包裹。林琪瑢身形一現,手中甕口一斜,又一掛縮細銀河飛出!
那小銀河也不知是何物,居然盤旋蜿蜒着一點點探入了圓月護罩之中。
前一刻還在猶疑的春風,再不猶豫,倏地鑽入小僮的額頭。
圓月護罩突滅,小僮眉心一幅淡綠圓月輕風圖案一閃,便不見了。周身體表清光隱隱,卻是對方不敵,將防護徹底縮在此僮的體內,任憑銀河飛旋,也是再無反應了……
“裝死?”小玫瑰飛到林琪瑢肩頭氣哼哼道。小手一招銀河尾,抓在手裡不停拉扯着小僮身體。
“喂!喂!你別當縮頭烏龜呀!喂,總得告訴本姑娘你是誰吧?”
林琪瑢心下忖道:如此寶物,公然飛逃,卻無人追擊,本身就是怪事。
如果只是上界聖尊大戰,根本引不出前方那場爆動……胡青冥帶回的消息,明明是這類寶物是被人關照的重點,怎麼可能這般簡單成了漏網之魚?除非……除非那裡的事情,讓進入洞ue的人也無暇顧忌這等重寶了……
什麼樣的事,居然連這等寶物也顧不上?
答案呼之欲出……拼命!
方天皇尊定是其中一個,那另一個呢?
“前面有皇尊大戰!”
“嗯?”小玫瑰一愣,眨眨秀目道:“皇尊打起來?那至少要有兩個皇尊……上界皇尊下界了?”
林琪瑢點頭道:“多半如此。玉蟾聖尊說只有大雨皇和大瀆皇留守既川上界,也不知是他們中的哪一位?”
“我們去看看?”小玫瑰一拽小僮身形便想裝到小甕裡,結果怎麼也弄不進去,噘着小嘴一指他道:“林琪瑢,本姑娘與它級別相當,即便世道不同了,再弱也收不了它,快想辦法呀!”
“你們往常怎麼辦?”
“收?”小玫瑰一搖小腦袋,“不是朋友就要摧毀!打碎了,就能收了。難道也打碎?”
小僮身上突然飄出一種悲愴引泣的哀慟,顯然小玫瑰無心之語,讓隱在小僮體內的存在生出了絕望。
兩人被引得看向小僮,林琪瑢道:“你不必擔心。我無意殺你。”
此言顯然並未打消對方顧慮,仍有些不確定的意思傳了過來。
林琪瑢搖搖頭,沒功夫搭理,對小玫瑰道:“你我加緊返回,將此子送到小山處纔是最好的辦法,只是一來一回雖快,要消耗不少陰陽之力。我們可沒有陰陽之水了,次陰陽的陰陽之息也只剩不到一半。”
“嗚……啊……”小丫頭抱着腦袋一陣亂晃,“怎麼會這樣……陰陽泉!什麼時候有陰陽泉飛來……”
林琪瑢微一停頓,便放出星光返向左界。
百息之後,一個背展一對灰濛濛大翅的淡藍虛影在此一頓,一晃也不見了。只有淡淡的“難道對方也有皇尊所賜寶物?”的聲音散去不聞。
*——*——*
有小玫瑰的神速,林琪瑢並不知道後頭有人遙遙追及。事發突然,卻是重寶得手,只好回返幻刑之境。
“出什麼事了?”祝小山在圖籙中看一衆闖刑池的男女正在興頭,冷不丁林琪瑢現身,被驚了一下。前後纔不過半日,怎麼就完事了?
等等……“怎麼帶個孩子回來?”
林琪瑢先把小僮與玄月放在一起,對祝小山道:“我們將到地方,便遇到了前方大戰。想是上界有皇尊下界,正與方天皇尊交手。沒等再近一步,便兜頭遇到一股春風強捲了這個孩子飛遁。我和小玫瑰一頓猛追,那傢伙最後藏入這孩子靈臺,就是不出來了。
但那春風,其實是一杆與小丫頭等階的大槍,春風是槍尖上的神物,槍身上還有一十九輪黃月,極是神異。只是被困太久,本源消耗過重,才這般輕易讓我們得了。
小甕無法收同階之寶,只得帶回來給你。你想辦法說服這杆寶槍,讓它出來。這孩子雖是萬兵槍種,畢竟是沒有iulia萬兵之體,哪能承受它這般吸噬?”
“啊?剛出門就有這等好事?放心!有祝某在,定叫它乖乖出來,嘿嘿……司南,有好東西了……”祝小山怪笑着撲到牀前,手起勺落,對着小僮腦門敲了下去,一手還朝林琪瑢揮手,“……快去!快去!記得多弄些好寶貝回來……”
那春風藏身小僮靈臺正自縮頭縮腦,陡見後出現的年青人拿出一隻金勺“砰”地砸下來!
小僮身無所覺,靈臺上的它卻被擊中靈慧,“咚”地摔趴在靈臺之上!
它顧不得哀嚎,愕然大叫:“司南——”
.神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