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寶得意地一瞥二人,發現兄弟倆眼中改成鄙夷之色,便將氣勢一斂好奇道:“怎麼?還不服氣?”
方原廣海大聲嚷着:“呸!你是哪來的?我們弄吃的,你來比力氣,你有病啊!”
“那咱們就來比飯量!”郭大寶還記得林琪瑢警告,強憋回一肚子悶氣,捋胳膊挽袖子抓起一根油汪汪的釺子,大嘴一張就要下口……
“誒!誒……那可是我們的!”
“你他孃的還有沒有臉?”
郭大寶黑着臉,串滿了香物的釺子朝兩哪個弟頭上各敲了一記,“你倆小子,看寶哥今天好說話,還蹬鼻子上臉了!今天要拾掇不下你們,我郭大寶就倒着寫!!”
方原廣海脖子一梗,“比就比!你可不能作弊!”
郭大寶“嗤”了一聲,對二人搖搖食指,“對你們,爺還用不着!劃下道來!”
三個登時你一言我一語攪和一處,郭大寶學着方原兄弟也支起了兩個烤架!因他的材料太高級,遭到方原兄弟抗議,於是方原兄弟無償贊助諸多低階之物,不大一會,偏殿裡就肉香四溢,全是火氣……
三人這邊如入無人之境,但整個偏殿聚宴的幾十左界各宗精英弟子,臉上卻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終蓋天和酈冠鈺等人驀然衝出!牟灼悠丹不知什麼時候,跑到蹲在火玉旁邊的郭大寶身邊,擡腳就踹了下去!
“悠丹!!”
*——*——*
郭大寶冷冷地看着牟灼悠丹,黑靴大腳被生生定在半空,任憑主人如何掙扎,也紋絲不動!
“林琪瑢讓我別找你麻煩,你倒送上門來了!”
郭大寶收起玩味,整個人泛出生人兀近的高貴氣息,渾沒因坑坑窪窪的大臉、招搖花袍,殺去一點威勢!
牟灼悠丹卻把對方一切當浮雲,他只記得一件事!
“喂!別以爲修爲高,就可以見本王子也不打招呼!沒素質、沒格調、沒品味……牡丹精靈王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說……什麼種?”
“種?”郭大寶懵。
“綠品牡丹、天紅牡丹、枝頭王丹……”牟灼悠丹大有滔滔不絕之勢,郭大寶卻已明瞭,“品種”!
他油手一揮,牟灼悠丹“砰”地被掀翻在地!
“哧啦啦……”
“哎喲!煳了……”郭大寶手忙腳亂收拾架上東西,轉過頭去對着牟灼悠丹大吼:“你他孃的纔是種!!”
“哥,他輸了!”方原廣海。
“打了二十九師弟,就是打咱們臉,輸不起……!”方原廣澤。
“嗯嗯!”方原廣海。
“鄙視!”兄弟倆!
“再來!”郭大寶終於惱羞成怒!
他被這對孿生兄弟撩撥到火大,再不管牟灼悠丹,追着方原兄弟再比。
終蓋天和酈冠鈺及其它師弟,連拉帶拽把牛脾氣的牟灼悠丹拉到一旁。
“別拉我!牡丹王……”
“他不是牡丹!”璦暉趴在牟灼悠丹耳邊飛快說道。
牟灼悠丹一怔,左右看向衆師兄弟,無辜問:“真的?”沒看出來啊?
終蓋天有些苦逼:“真不是……”這是聖尊!
“啊?”牟灼悠丹騰地跳起,愛憐地撫撫花袍,摸摸花冠,嘴裡嘟嚷:“我說怎麼這麼掉份!非我族類……呀呸呸!”甩袖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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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香!”
“我們的好!”
郭大寶一揚手中叉着的東西,“我的好!你們剛纔也說了!”
方原廣澤和方原廣海面面相覷……
方原廣海困惑道:“你手裡這串,是我們的啊?”
“不可能!”郭大寶向旁一抓,茜葉被拽個正着,手裡騰地被塞了兩串油乎乎的東西……
“茜葉茜葉!你說,哪串好吃!”
一朵俏生生的小藍花,夾在茜葉的兩指間,正被兩串油水壓成馬趴,出塵仙氣瞬間倒下,再沒甚氣質可言!
茜葉半舉着手,笑意凝結,肌肉漸繃,額頭向下慢慢陰沉,在林琪瑢看來簡直出離憤怒,但他居然還能一邊咬了一口,耐心一指其中一串,**道:“這個味道最好。大寶,該上路了!”
郭大寶“啊”地哀叫,“咱們下次下來!”
林琪瑢垂目,看來離聲對鑽天島也很忌諱。
茜葉客氣作別:“林道友閒暇,也到離聲轉轉,茜葉必將掃榻相迎!”
林琪瑢好言相送:“好說!不論如何,今日林某承情,有事聖尊不妨說話!”
兩人默契交換過眼神,達成一個君子協定。
郭大寶唰唰收起一堆方原兄弟所送調料用具,隨茜葉朝林琪瑢抱拳一別,便被茜葉拖着遠去……
迎仙宮氣氛一鬆,但林琪瑢耳中還是清晰傳來了郭大寶的慘叫,其間夾着茜葉沒有起伏的聲調“我送你上路!”,茜葉氣得狠了!
一場慶宴,中途被茜葉到來攪得有點變味,最後在商樑諸位老祖、林琪瑢、終蓋天這等優秀弟子的合力下,總算圓滿落幕。
迎仙宮修者散去,有去處的當即離開商樑聖宗,欲在商樑盤桓一陣的也被知客弟子送往各處下榻。更有幾位老祖拉了朱由等人私下說話。
溪湘汀瀾也被四五位外界老祖相邀,不能在迎仙宮久留。下迎仙宮前,溪湘汀瀾、衛子玉、林琪瑢、孔策、終蓋天、酈冠鈺幾人短暫聚頭。
衛子玉問林琪瑢:“林小師侄,這個茜葉公子來爲何事?”
林琪瑢道:“上古天君府不日將有敕書飛來靖泉,召小山入天君府。”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溪湘汀瀾道:“只有皇尊之上的可去?”
林琪瑢道:“皇尊之上與皇尊之下三聖、三賢都可參加考覈入府成爲三甲弟子,皇尊只能競爭府內執事。”
酈冠鈺道:“既川神域裡面沒人?”
終蓋天道:“既川是殘域,天君府敕書,應該不知多少年沒來過了!”
“小祭王本事,去天君府也無妨吧?”酈冠鈺遲疑道。
幾人看向林琪瑢,林琪瑢苦笑一聲,“最頂級的天才相聚,上古人物也有留存!”
“上古?”衛子玉大駭!
溪湘汀瀾對終、酈二人吩咐:“你們各有所邀,別再耽誤,去吧!”
“是!”二人各有心事,出得迎仙宮。卻不知今天所聞,讓二人大開眼界,影響深遠……
衛子玉也動身。送走三人,師徒倆相對無言,心事沉重。
林琪瑢問:“不知何時爲幾位師伯行法?”
溪湘汀瀾略一估算,“八月回山吧!”
林琪瑢應下。
溪湘汀瀾又道:“不論你四位師伯如何,師傅之後都要出宗一次,可能時間不短,你要多多照應商樑,不過有玄月在,多應無事。”
“師傅去哪?”
溪湘汀瀾轉過頭去,半晌才轉回來對林琪瑢堅定地搖了搖頭。
此事非同小可?怎麼眼光裡還帶點“禁止”之意,彷彿又被碰了逆鱗,乖乖……
林琪瑢嚥下追問,盤算着爲溪湘汀瀾煉製一些八百玲瓏符。沒有陰陽之水,日月之水也能將就。
日月之水……多虧了小玫瑰在西界宗做的一票,不然也是囊中羞澀……林琪瑢悻悻掃了一眼在丹田小甕中睡美容覺的小玫瑰。
當然還要化一枚大陰陽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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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瑢下到大商樑直到遏聖修煉的遏峰,林琪環已召來林祥椿和林殷正在偏殿說話。見林琪瑢來了,林殷首先跑到身前,“小叔叔!”
林琪瑢摸摸侄女秀髮不無感慨:“大姑娘了。”
林殷不改嬌憨俏皮地吐吐香舌:“我纔不大呢!”
林祥椿中規中矩給林琪瑢行禮:“六叔!”
林琪瑢拉過林祥椿打量一番,見其修煉六道冥雷冊已達山境中期,不由欣慰:“不錯不錯!”
“我呢我呢?”林殷嘟着小嘴等小叔叔誇講,她也到地境,比林祥椿境界高一線。
林琪瑢一彈她雪白額頭:“你修煉的水天一色比六道冥雷冊要容易半分,自比你大哥快,但越是這樣,你越要紮實修煉,只有比別人再厚半分,纔能有更大進境。”
難得林琪瑢指點,林祥椿拉着林殷應道:“謝六叔指點。”
林琪環笑着看叔侄三人一會,這時開口道:“坐下說話。”
林琪瑢對林琪環一揖:“大哥。”
“坐!”林琪環拉林琪瑢坐下,兩小陪在下首。
林琪環道:“本來我想把昭兒和祥耿也叫上,但你只點了祥椿和殷兒,想來與他們有關?”
林琪瑢問林祥椿:“上次你和你娘在極一道宗見面,她有什麼特別?”
“娘?”林殷神色迷茫也看向林祥椿。高薈被遣回高家那年,林殷纔不到兩歲,早不記得高薈模樣,完全是林祥椿又當爹又當娘拉扯她長大,這個過程林琪環只是副手。
林祥椿沉默一會才道:“她說就想看看我和殷兒,沒想到父親只帶了我一人去。她抱着我哭了半天,反來複去問我和殷兒從小到大的往事,不知不覺就到了離開的時候。”
“高薈她真的異常?”林琪環自高薈在極一道宗出現一直警惕,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了狀況。
林琪瑢道:“她是離聲的人。離聲是既川上界最大拍賣商盟,標誌是一隻無頭鳳。下界也有分盟,在中觀界。主事的就是今天來的這個茜葉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