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他正開着車，往郊外走去。
坐在副駕駛位的，是虹姐。
因爲昨天的事情，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在無形中親密很多。即使他們現在不說話，封閉的車裡也有一種曖昧的氣氛在醞釀升騰。
打破這種氛圍的是大飛的電話。
電話裡，大飛把季飛洪跟“大門牙”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因爲事發之時，場中還有季飛洪的其他手下，所以大飛知道了整件事情的過程。
以大飛今時今日的江湖地位，自然知道劉牧星跟季、牙二人之間的事情，也知道劉牧星在地下賭場演繹經典牌型的牛叉故事。
她說這件事的時候似乎是漫不經心，不過劉牧星總覺得她是在試探，試探自己跟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關係。
看來以後得低調點啦。
接着，劉牧星又把這個普大喜奔的好消息轉給好基友，暗示他去告訴柳夏。
陷害柳大壯的兩大元兇一死一進監獄，想必柳夏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
待劉牧星放下電話後，虹姐故意微嗔道：“牧星，同樣都是單身狗，爲什麼你總是幫王東方，卻不照顧一下姐的終身大事。”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劉牧星只能嘿嘿笑着迴應：“虹姐這麼漂亮，想要脫單的話，隨時能找出一個加強連的人選，哪裡還用得着我照顧。”
虹姐翻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使勁瞪了他一眼，“我不管，我就賴上你了。如果過兩年我還嫁不出去，就讓你負責！”
聽到這話，劉牧星艱難地嚥了口唾沫，“這件事，不能着急，怎麼也要讓心語接受才行。”
虹姐瞟了他一眼，“你想什麼呢？我是說讓你負責介紹對象，不是想讓你佔我的便宜。”
虹姐說話的時候，眸中波光閃動，蕩起片片春情。
劉牧星的小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動。
不用男人的第六感他也知道，虹姐說的是反話。
劉牧星忽然想起在網上看到的段子：
古人結婚過了段時間後，當妻子就會跑去找丈夫說：“相公，你看我都這麼大了，你應該再找個小的了。要不鄰居們會說我不賢惠。”
丈夫不耐煩地回答，“我正忙着呢，哪有心思考慮這些事情。”
於是妻子提出自己的建議：“相公，要不這樣，我去給你物色一個，你要是看好了，就點點頭；看不好，我們再換。”
丈夫隨意擺擺手，“行，就這樣。以後這種小事別來煩我。”
最後結論：哎，這麼好的傳統，怎麼說丟就丟了呢？
毫無疑問，編段子的必定是個男生。
因爲只有男生，才瞭解同類“吃着鍋的望着盆裡的”這種暗搓搓的心思。
劉牧星並沒迴應虹姐的話。
這層窗戶還是不捅破爲好。
現在還沒到春天，捅破窗戶紙，容易着涼。
中州市的西郊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劉牧星跟虹姐此刻便站到了山腰處。
“虹姐，你看這裡的景色怎麼樣？”劉牧星問道。
虹姐環顧四周，撇着紅潤的嘴脣，“這裡就是一座普通的山頭，有什麼看頭？如果這裡也算風景的話，那市裡的公園就成了5A級的旅遊區了。”
聽到虹姐的置評，劉牧星笑了起來：“正因爲這裡沒什麼特色，所以租金才便宜到令人髮指。”
虹姐眨着美麗的大眼睛盯着劉牧星，“牧星，你想租下這裡？這裡能幹什麼？”
“你猜？”
虹姐微微蹙眉，認真看了看周圍環境，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了，你想把這裡建成公共墓地，然後再出租出去。”
劉牧星很少吃驚，不過他聽到虹姐如此異想天開的答案，不由得瞠目結舌。
然後，他在虹姐眼裡，看到了促狹的笑意，立刻便明白，自己被她“調戲”了。
“這裡什麼出奇的地方也沒有，根本就是個長了幾棵樹的土包，我上哪兒能猜到你想幹什麼？”虹姐撇嘴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劉牧星竟然又聽出嬌嗔的味道。
“還記得我前兩天跟你說過暫緩小印象銷售的事情嗎？”劉牧星領着虹姐，繼續向山上走去。
虹姐當然記得。
那時候小印象正在跟秦列效打官司，然後被網上某些別有用心者帶起謠言，影響了小印象的銷量。
當時劉牧星便說過要囤積小印象，說他已經有計劃，讓她不用擔心銷量減少的事情。
“記得。怎麼，牧星要把小印象拿到這裡賣？”虹姐忍不住再次逗弄劉牧星。
沒想到，劉牧星真的點點頭。
看他鄭重其事的樣子，沒有說謊或是逗自己玩的意思。
這回輪到虹姐目瞪狗呆了。
“虹姐，我已經決定，將茂林商場裡的專賣店關停，然後把小印象拿到這裡銷售。”劉牧星沉穩地說道。
話剛說完，一隻小手便覆到他的額頭上。
“也沒發燒呀。”虹姐又疑惑地收回她的手掌。
她的聲音有些緊張，能聽出來，她爲剛纔大膽的動作作掩飾。
劉牧星沒有立刻回答。他稍微回味一下剛纔的觸感，那隻手骨肉勻稱，手掌微溫，摸在額前感覺已經很不錯，如果摸在其他地方……
劉牧星搖搖頭，把剛剛生起的旖旎心思搖散。
“虹姐，通過前些日子的事情，我發現散客太易被流傳的輿論左右，沒有消費粘性，難以提升附加值。所以，我決定開一個山莊，集合旅遊、住宿、餐飲、銷售等多種功能，實行會員制，只有會員才能買山莊裡的東西。而小印象，就是其中的產品之一。”
劉牧星平靜地說道。
虹姐並不知道，就在剛纔，她的職位已經從專賣的負責人，變成了山莊經理。
她看了看毫不起眼的山包雜樹，眼角不由自己地抽搐——就這連公園景色都趕不上的地方，也能發展旅遊項目？
虹姐對劉牧星的信心一貫很足，就連昨天打麻將都未曾擔心，但是此刻，她真的不確定，自己到底應不應該勸說劉牧星去看看心理醫生。
正在猶豫間，虹姐忽然聽到劉牧星道：“虹姐，這個艱苦的任務，就交到你身上了。”
“啊？！”虹姐不由得張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