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埋葬好龍飛宸和封露的屍體後慕容白抱起還在昏迷中的伏惜鈴和其他人迅速趕往京城。
軒轅玄亮和歐陽璐瑤都趕回了京城支援玉韶珂二人,本來略處下風的玉、獨二人因爲有了歐陽璐瑤和軒轅玄亮的加入局勢開始逐漸扭轉。慕容楚心裡依舊充滿自信,因爲他還有龍飛宸。正當他想到還有龍飛宸時,遠處幾個趕來的身影讓他頓時臉色大變,慕容珽、南宮褰昊還有抱着伏惜鈴的慕容白。“龍飛宸呢?”慕容楚大吼道,慕容珽面無表情地把一個用布包裹着的東西扔給了他,慕容楚拆開一看頓時讓他驚得不禁後退了幾步,這是龍飛宸的佩刀白影驚鴻!因爲自己的過度自信選擇硬拼導致手下的兵力損失大半,再加上又失去了龍飛宸這個最得力手下,慕容楚感覺到自己已經是大勢已去,有朝廷中再多人的支持又怎樣,沒有屬於自己的一支強大的軍隊什麼都不是。“哈哈哈哈哈哈!”慕容楚仰天長笑,李洵見大事不好,立刻拉住慕容楚率領衆兵從另一個城門撤退。
然而,慕容楚很不幸,在慕容雲得知慕容楚手裡的龍飛宸的死訊後立刻趁火打劫,下令追殺慕容楚,大批雲字營的兵馬將慕容楚等人逼上了斷崖,李洵被殺,慕容楚含恨自刎。曾經的囂張跋扈,曾經的權傾朝野,如今卻是如此狼狽的收場。
慕容白等人帶着兵馬進宮,衆臣們的表情五顏六色,有高興的,有幸災樂禍的,有害怕的,有憤怒的,有不甘的。慕容白掃清障礙後,留下精兵看守,自己和慕容珽幾人進到靜心齋見雪獒皇。幾人還沒進去,便聽到裡面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父親大人,沒想到吧,我居然還活着。”是女人的聲音。
“咳咳,月兒,哈哈,沒想到啊。”男人的聲音蒼老充滿病態。慕容白和慕容珽聽到他叫那女人月兒時頓時一怔,“哼,月兒,這名字早就在當年你下令終身流放時就死掉了。您現在應該叫我池月或者月無缺。”女子低笑了一聲。
“這消功散....咳咳...是你下的吧。”男子斷斷續續地說道,不停地捂嘴咳嗽。
“答對了,買通御醫的就是我,雪獒國的皇位都歷年來是踏着手足鮮血坐上去的,只要你一倒既可以爲母妃報仇又可以讓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們爲了皇位自相殘殺兩敗俱傷。”
“然後你再來親自來逼朕在遺詔上寫上你的名字吧。”男人冷然答到。
“錯,我對那個狗屁皇位不敢興趣。我要,”女子還沒說完,慕容白他們已經闖了進來,屋子裡面光線有些黯淡,面像五十歲的慕容桀一身金色皇袍坐在書桌旁,月無缺拿着刀指着慕容桀的鼻子殺氣冷然。
“月兒,真的是你嗎?”慕容白有些不相信,沒想到唯一的親生妹妹如今容貌已經完全改變,渾身的殺氣代表着眼前的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懦弱膽小的人了“月兒,這是誤會啊,一切都是皇后搞的鬼,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啊!”慕容白有些心慌,怕月無缺突然殺了伏在書桌旁不停咳嗽的雪獒皇。“哥!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月無缺失去了冷靜,目眥盡裂地盯着雪獒皇喝道“他既然能坐上這個位置那他一定能看出皇后的那點伎倆,他不但沒有揭穿,反而定罪目的是爲了什麼你還不知道?爲的就是你和慕容楚反目,好爲那個妖妃生下的五皇兄多掃清一個障礙。”慕容白頓時愣住了,沒想到皇族的心醜惡到了可以連自己的兒子都敢殺的地步。慕容月繼續說道:“你知道嗎?他最後要殺的人是小姑,你恐怕還不知道爲何小姑會中黃昏毒蠱,就是他暗中下手偷襲。那年小姑才十六歲親自率領驚風營爲他打江山,他卻在背後下黑手!”“夠了!”慕容白再也聽不下去,他擡頭痛苦地望着伏在書桌上咳嗽的男人,她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沒錯,朕本來是想殺掉堂妹的,但念在二叔公替朕擋招而死的份上就先下蠱暫時牽制她免得她意圖謀反,朕當然更想要的是她手裡的兵符。”慕容桀的一番話如天打雷劈般劈中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慕容珽沉默不語,皇兄的猜忌已讓她無話可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沒想到朕還是沒有保住棠兒。”慕容桀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不,你應該感謝我纔是,要不是我暗中廢掉五皇兄的功體,以大皇兄的勢力殺五皇兄輕而易舉。好了,廢話空話敘舊話統統省下,改遺詔吧。”月無缺有些不耐煩,慕容桀無奈地拿出一張聖旨蘸了點硃砂開始提筆寫了起來。男人不停地咳嗽越來越嚴重,泛白的鬢角不停地冒出冷汗,嘴脣已呈青黑色。慕容白有些看不下去了,正想上前扶他讓他休息一下卻被月無缺阻止。當他寫到“傳位於慕容”最後一個字只畫了一豎頓時咳出一大灘鮮血染紅了整張聖旨,他扔下筆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吸氣。慕容白立刻跑上前去扶住他,可是他還沒走到慕容桀身邊,慕容桀突然兩眼一翻仰躺在椅子上沒了呼吸。月無缺看了看聖旨,眉頭豎起,真悲催,居然在最糾結的字上出了問題,早知道剛纔就不要下那麼重的手了。
此時伏惜鈴已經醒來,身體輕鬆了不少,感覺到體內的魔氣奇蹟般居然消失不見了,但是自己的修爲也大打了折扣,恐怕連歐陽璐瑤都打不過了吧。慕容白見伏惜鈴已經醒來立刻去扶住她“惜鈴,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好多了,我到底是怎麼了,在我昏迷了以後發生了什麼?”伏惜鈴看見自己正躺在一間屋子的臥榻上,“你被龍飛宸抓走了以後,是你三妹救了你,但是她救了你就和元始尊者匆匆走了。”“哦。”伏惜鈴應了一聲,正待說什麼,忽然感覺整個屋子暗了下來。
衆人也感覺到了,是屋外的天氣發生了變化。天色暗如黑夜,烏雷滾滾,狂風大作。“海棠仙子滯留人間已超過天宮規定的時間,還仙子請快快跟在下回宮!”英武的聲音傳進屋內,衆人都紛紛走了出來。東方曉站在半空中,身邊跟着戰雲翔和數位天兵天將,一看這陣勢地上的人就知道是天皇老子派神仙下凡抓人來了,很多人嚇得雙腿發抖連滾帶爬地逃得遠遠的。“將軍,非常抱歉,我現在還不能回去。”伏惜鈴委婉的回答道,我根本就捨不得走,我還沒看白登上王位,我還沒答應和白一起去遊玩天竺,我不甘心,伏惜鈴垂睫心裡涌起了一陣難過。戰雲翔厲聲喝道:“不行!天帝下令,若敢抗旨哪怕是死也要將屍首帶回!”
“你說什麼!找死!”慕容白對他們的無禮十分生氣,擡掌就向東方曉攻去,“不要!”伏惜鈴趕忙跑去阻止,可是慕容白已經飛身上前了。“螻蟻!”東方曉冷哼了一聲,一個掌風就像他打去,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這樣下去慕容白肯定會遭重創,其他人想上前幫忙,只見東方曉的兩個桃花目一眯,一股強烈的壓抑感頓時襲上心頭,除了伏惜鈴其他人都動彈不得。慕容白已經感覺到了那人的力量,看來自己居然爲了惜鈴做傻事了,眼看掌風要擊中自己時突然感覺到腰身被人狠狠撞到了一邊,剛好避過了攻擊,他回過神來,立刻傻眼。“惜鈴!!!!”慕容白眼睜睜地看着伏惜鈴被掌風擊倒,他知道惜鈴現在的修爲已經大降怎麼可能抵擋得住這個攻擊。他飛身跑了過去接住伏惜鈴搖搖欲墜的身軀,“惜鈴!你不要閉上眼睛啊!你醒醒啊!”慕容白緊緊地扣住她的腰歇斯底里地吼道,可惜懷中的人已經聽不到他的呼喚了,“你說過!你會帶我去天竺,你在騙我!!!”慕容白將頭埋進她的頸窩,他的淚水溢出了眼眶,他怕,他怕看到她的臉,那張雙目緊閉毫無血色的臉。“再叫我一聲騷包藏獒!好不好?”無論他怎麼乞求,但懷中的人已經沒有了氣息。
“哼,念在你對海棠仙子有情的份上,肉身留你,但靈魂我一定要帶走!”東方曉冷聲道。慕容白立刻擡頭,不停溢出滿眶淚水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面無表情的東方曉,如同要殺人的狼,可惜實力的差距擺在那裡,東方曉拿出柳北璇給他的那顆珠子,向伏惜鈴一拋,珠子在空中旋轉在伏惜鈴頭上停下。珠子開始旋轉,過了一會兒一縷橘色的柔光從伏惜鈴體內吸出,吸進了珠子。那就是她的元神吧,慕容白想到,她迴歸了天宮或許我們今生再也見不到面了,我好不容易在她離開的地方等了那麼久,最後還是沒有挽留住,慕容白摟着伏惜鈴身體的手緊了緊將頭再次埋入她的頸窩不想再去看那個吸走她魂魄的珠子。最後,珠子回到東方曉手中,東方曉沒再說什麼,掉頭就走。“惜鈴!惜鈴!惜鈴!”慕容白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不知喊了多少遍伏惜鈴的名字,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蒼穹。
威壓解除,衆人沉默地看着慕容白,只見慕容白忽然之間頹廢了許多,他抱着伏惜鈴轉身向宮門走去。他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說道:“遺詔上的名字改成誰都可以除了我以外,我對皇位不感興趣,誰愛當誰去,從此以後這世上再也沒有慕容白這個人!”他說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也不再管後面人的反應。
雪獒炳烈四百六十五年三月初五文儀皇慕容桀駕崩,其旁系皇妹慕容珽登基,改年號爲惜才,惜字即爲伏惜鈴,也爲了推行廣納賢人的政策。歐陽璐瑤順利得到了恢復女媧神力的藥材雪獒國皇室裡的至寶——碧荷七心蓮,由新任女皇作爲立功封賞的理由送出封住了唱反對之臣的嘴。
在一條寂靜的河流上漂浮着一條小船,河上浮着淡淡的水霧。慕容白摟着毫無生氣的伏惜鈴坐在船頭,看着小船漂往異國的方向,此時已經是深夜時分,其他的乘客都在船艙裡睡熟了。“惜鈴,這條船的方向是開往天竺的方向,到了那裡,我們就在那裡找個安靜的地方住下,再也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了。惜鈴,我好想對你說我喜歡你啊,可惜你卻聽不到。”慕容白從身後緊緊地擁着她,“好想好想回到和你一起無憂無慮遊歷人間的日子啊.....”慕容白不停地絮絮叨叨地說起他們以前的事情,他的眼中一片悽愴,然而他不知道,在他把頭埋進她發間時懷中人的眼皮已經輕輕地跳動了一下。
而此時,在崑崙山的玉虛峰上,坐着兩個人在下棋,柳北璇望着棋盤若有所思,對面的東方曉發話了,“你給我的珠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替魂珠。”柳北璇淡淡地回答。
“你就不怕天帝發現嗎?”
柳北璇挑了挑眉道:“放心好了,他就算是發現也不會拆穿,他那張老臉的面子可是比誰都重要,況且這個替魂珠是我和師父研製出來的,試驗百遍保證以假亂真。”
“........”
(崑崙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