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綁架子怡下午出去以後,一直都沒有回來。趙蕊蕊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電話關機。下午子怡接了一個電話,說是一箇中學女同學來了深圳,約她見面。晚上,子怡也沒回來,趙蕊蕊還以爲子怡住在了深圳。晚上十二點多的時候,陳凱給趙蕊蕊打了電話,問子怡的手機怎麼打不通?趙蕊蕊很驚異,問陳凱:“你沒見子怡啊?”
陳凱說:“沒見呀。”
趙蕊蕊說:“子怡的一箇中學女同學來了深圳,她下午就回了深圳。”
陳凱感覺不對勁,問趙蕊蕊:“子怡是幾點出去的?她怎麼沒給我打電話?”
趙蕊蕊說大概是一點多就離開了學校。
陳凱又問:“子怡的同學你以前見過嗎?”
趙蕊蕊說:“見過,以前我和子怡嘉琪三個人住的時候見過,說是在西安一家幼兒園裡當老師。不知道這次來的是不是那個?”
陳凱有些着慌,可子怡手機又關機,無法聯繫到她。陳凱一直坐立不安,最後還是給杜開成打了電話。杜開成一聽子怡失蹤,覺得不妙,他建議趕緊報警。杜開成打電話給了深圳公安局的那個朋友。朋友說,如果趕天亮沒有子怡的消息,那她有可能被人綁架了。陳凱和杜開成都去了公安局。公安局值班幹警介紹,已經把情況也通報了廣州公安局。
上次子怡趙蕊蕊她們出事以後,廣州市公安局對南洋夜總會和金達展開了調查,已經有線索表明,南洋夜總會是一個吸販毒的窩點。公安在掌握充分的證據後,將對金達等犯罪團伙實施抓捕。直到現在,周嘉琪也還沒有下落。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點多的時候,深圳市公安局突然接到江西吉水縣警方打來的電話,稱一名來自深圳的女子陳子怡被歹徒綁架,她成功逃脫報警,現在吉水縣醫院。不一會,陳凱也接到了電話,電話那頭,子怡只叫了一聲“哥”,就再沒有聲了。電話是個陌生的手機號,陳凱打過去,是一個男的接的,他說是吉水縣一個警察,他現在醫院裡,陳子怡受傷了,正在醫院裡治療,沒什麼大問題。
陳凱和深圳的兩名警察立即開車往江西吉水趕。幾個小時候後,她們見到了子怡。子怡臉上,頭上,胳膊上,腿上都是傷。見到陳凱,子怡一下子大哭起來。
昨天下午,子怡接到一個電話說是老家的高中同學,來深圳出差,想見一見子怡。子怡就給學校裡請了假,坐火車回深圳。子怡在廣州學習的時候,自己的車一直放在深圳,沒有開過去。她下了火車後就去紅荔路那裡的一家酒店見同學,本來打算要給陳凱打電話說她回了深圳,但她又決定見到同學再打,晚上一起吃飯。但在酒店見到的不是同學,是一個操西安口音的女子,女子說她是子怡那個同學的同事,她同學出去辦事情去了,一會就回來。那女子遞給子怡一瓶酒店的礦泉水,子怡是自己擰開瓶蓋喝了。不久,子怡就覺得發迷,竟然睡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天黑了。而且自己正被一輛車拉着不知道往哪裡走。她兩邊坐着兩個男人,前面坐着那個女子。子怡覺得不對勁,問,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裡?右邊的那個男子用刀子頂住子怡,說,你老實坐着,跟我們走就是了。她才知道自己上當,被人綁架了。她還感覺身下很疼痛,而且褲襠裡有黏黏的東西,她意識到自己被人糟蹋了。子怡後悔沒有事先給陳凱打電話,她痛苦的哭了起來。
車子一直開的一個山腳下,他們一夥人把子怡弄上了山。
一個男的問子怡:“你身上的卡里有多少錢?”
子怡一開始不說話,立即遭到了兩個耳光。還有一個傢伙踢了她一腳。子怡知道,不說,肯定會被打殘。就說:“有三十萬。”
幾個傢伙立即興奮起來,一個問:“密碼是多少?”
子怡給他們編了一個假密碼。幾個傢伙商量了一下,把子怡捆了起來,嘴也用膠帶粘住了。他們把子怡的雙手和腿都捆了起來,就下山了。臨走的時候,那個說西安話的女子說:“你要是騙了我們,你死定了!”
子怡心裡明白,說了假密碼還安全些,要是說了真的,自己可能真會死。她知道,他們取不上錢,一定還會回來的。
那幾個傢伙走後,子怡就試圖掙脫自己。她艱難的用一根小樹枝一點點的劃破嘴上的膠帶,她的嘴終於可以活動了。她琢磨着如何弄開腿上的繩子,忽然想起她玩跳繩的時候,玩過解套的遊戲,就試着用一隻腿變化着弄,不一會,果然繩套鬆了。她蹬掉鞋子,終於從繩套裡抽出了一條腿。子怡決定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她摸索着往前走。她沒有盯住下山的路,走的很小心,一是怕路滑,二是怕碰到那幾個傢伙。走了不知道多久,跌了很多次跤。又累又怕,子怡靠在一塊石頭上想睡一會。結果一下子睡到了天亮。她隱約看到有人上山,想是不是那幾個傢伙?她把自己藏起來,等看清是一個當地的農民,就大喊救命。那個農民來到子怡跟前,子怡說她被人綁架了,求他報警。那個農民有四十多歲,一看就是個善良的人。他看到子怡滿身是傷,就立即下山報警。半個多小時候後,警察找到了子怡。見到警察,子怡就暈了過去。
看着子怡的樣子,陳凱不由得流下了淚。
據子怡回憶,帶自己上山的那兩個男子一個有二十多歲,一個有四十多歲,聽口音像是湖南或四川人。那個年輕的下巴上好像還有一顆痣。那個女子二十歲過一些,應該是陝西人。子怡還說,好像隱隱約約聽到那個女的說了周嘉琪的名字。警察斷定,肯定是周嘉琪夥同別人綁架了子怡。
子怡被帶回了深圳,現在醫院裡住着。
出了這樣的事情,陳凱整天都守在子怡身邊。子怡的姐姐紫薇也從新加坡趕來了深圳,她父母暫且還沒有告訴。看着妹妹遭受了這樣的劫難,紫薇不禁放聲痛哭。
第二天的時候,那兩個男人被江西警方抓獲,根據他們的口供,那個女的和周嘉琪在廣東韶關也被抓獲。抓獲周嘉琪的時候,她和那個女的還有在深圳認識的那個男人正在一起吸毒。根據他們提供的證據,廣州南洋夜總會的老闆金達和幾個馬仔也被拘留。
子怡幾乎整天都不說話,也不想吃東西,顯得憔悴不堪。紫薇決定先不告訴父母妹妹的事情,要是父母知道了妹妹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就會傷心的心都碎了。
紫薇給子怡辦簽證,她決定在深圳陪妹妹一段時間後,就帶子怡去新加坡。紫薇有些怪陳凱沒有告訴她那次子怡吸毒的事情,要是她知道了,早就帶子怡去了新加坡。陳凱陷入了痛苦的自責中。
審訊周嘉琪的時候,周嘉琪說的話令所有的人吃驚和不解,她說,同樣都是人,爲什麼陳子怡就那麼命好,家庭出身又好,找的男朋友也好,什麼好事都讓她佔全。她心裡不平衡,就是要讓陳子怡也吃苦受罪……
這簡直是一個變態的女子。所有熟悉周嘉琪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趙蕊蕊從廣州回來看子怡,她抱着子怡放聲大哭。趙蕊蕊內心裡對周嘉琪充滿了仇恨。
子怡的事情,對所有人的打擊都很大。陳凱現在什麼事情都做不進去了,趙蕊蕊也不想再回廣州去學習了。
子怡從醫院出去在家裡休養,紫薇幾乎不離身邊。她不在的時候,陳凱就守着子怡。子怡身上的傷基本都好了,但是她的情緒一直都不好。大家明白,子怡放不下她被人糟蹋的事實。
每天晚上,陳凱一個人在家裡的時候,都要哭幾次。從子怡出事到現在,她沒和自已說過幾句話。好像現在子怡變成了一個啞巴。他知道子怡的內心裡留下了深深的傷痛,他不知道子怡如何能夠從這場劫難中走出來。
在子怡面前,陳凱還要裝作堅強。他不斷的用有聲的或無聲的言語安慰子怡,但子怡只有哭。
唐藝也聽到子怡被綁架的消息,專門從青島飛來深圳看她。她知道紫薇要帶子怡去新加坡,聽紫薇的意思,她是不想讓子怡再回來了。
唐藝問紫薇:“你沒考慮子怡走了,陳凱怎麼辦?”
紫薇半天才說:“估計子怡現在心裡已經有了放棄陳凱的想法。我是瞭解子怡的,她是一個追求完美的女孩子,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心裡已經有了陰影。我帶子怡去新加坡,先讓她的內心平靜下來。其它的事情,我也無法說。感情的事情,還是要等子怡以後自己決定。”
在子怡簽證辦下來的第三天,紫薇她們就離開深圳去了新加坡。走的時候,子怡一臉漠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她好像變了一個人,從前活潑,可愛的子怡不見了。在機場送她和姐姐的人,內心裡都在流淚。
從機場回來,陳凱一句話都不說,唐藝有些擔心,說:“陳哥,先不要想那麼多,等過一段時間,你在和子怡聯繫。我也會和她們保持聯繫,又什麼能幫的我也會幫你。”
陳凱笑一下,沒有說話。
唐藝又在深圳呆了兩天,就回了青島。走的時候,她安頓趙波,有時間的時候,就多去陪陪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