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情婦四號
軟鞋跟與金屬地板連續碰撞的輕微聲響，迴盪在中型運輸船的左翼走廊。
剛換好衣服的赫拉，視線掃過各處被改裝成‘廣告投影屏’的舷窗，藉着這段行走的距離不斷思考。
兩名機械衛兵跟在她身後，這代表了監視與催促。
她突然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亞力並不是亞力，秘密探員也不是秘密探員。
這個穿着灰白戰甲，以一己之力砍翻了一羣蟲子的男人……
強大且神秘。
合金門帶着輕微的噪聲朝左右開啓，赫拉回到了她甦醒時的艙室。
整個中段艙室被改造成客廳、餐廳與書房，連同她剛纔使用過的臥室，個人起居使用面積已經超過兩百平，很多傢俱都是嶄新的，顯然是剛佈置好沒多久。
楊洺抱着胳膊，站在唯一能看到外面風景的落地窗前。
“這簡直糟糕透了！”
“我只是把新聯邦做的事，向謝爾曼帝國開誠佈公地複述一遍，”楊洺淡然道，“原罪在新聯邦。”
“嗯，”楊洺道，“比較特殊的基因改造，我的戰鬥力你已經看到過了。”
楊洺道：“兩者都可以。你並不知道，爲了救你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我總要收回一些成本。”
赫拉緊緊皺眉凝視着楊洺：“你是多面間諜？”
赫拉問：“你對蟲子的後續計劃是什麼？”
他大腦飛速轉動，試圖找些赫拉喜歡聽的話，但他又覺得，在這種情形、這種時刻下，赫拉已經沒了任何主動權和選擇權，自己也不必再繼續矇騙她。
楊洺拿起一旁的刀叉，在自己皮膚上用力紮了幾下，皮膚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逃避雖然沒用，但可以讓我心情保持愉悅，”赫拉輕聲說着，“我不會繼續爲你搜集這部分情報，也不會做你的證人去證明新聯邦的邪惡計劃，那畢竟是我的祖國，雖然我很討厭那裡。”
“咳，”楊洺略有些不敢直視她那雙純淨的眸子。
這還真把楊洺問住了。
“有什麼防禦辦法嗎？”楊洺問，“全域檢測系統？學習謝爾曼帝國的核心區域，佈置界碑防禦系統？”
雖然現在是伊蘭朵市白天，但楊洺就算光明正大的走進監獄大門，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楊洺道：“三件事問完了，該你考慮了，我想讓你繼續做關於蟲族的研究，這意義非凡。”
“我被圈養了嗎？”赫拉輕聲問。
“可以，如果這是能讓你安心在這呆着的條件。第三件事是什麼？”
“你是殺蟲劑嗎？”
楊洺：……
楊洺站在艙門前，對赫拉做了個請的手勢：“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其實比較富有。”
兩人坐在那長長餐桌的一角，吃着葷素搭配合理的大餐，並沒有急着開啓話題。
“我想把蟲族作爲我的敵人，開展對蟲族的研究，你在這艘船上爲我準備實驗室了對嗎？
在赫拉的堅持下，楊洺脫下上衣和長褲，穿着平角褲站在她面前，她則拿着一隻鑷子，在各處戳戳碰碰，不斷感慨着楊洺皮膚的驚人韌性。
楊洺差點沒忍住去捏捏她氣鼓鼓的臉蛋。
“我有可能勸你放棄發動戰爭嗎？亞力？”赫拉問。
赫拉突然有些激動，她那單薄的、局部又宏偉的身體在輕輕顫抖，用她最大程度的憤怒喊着：
“好了，聊聊你的未來吧，赫拉小姐，”楊洺道，“你是我從母蟲爪子下救回來的，以後你就爲我做事，有問題嗎？”
赫拉嘴角下撇：“這聽起來一點也不酷。”
“需要我爲您推薦幾個情婦候選嗎？”律笑嘻嘻的說着，“按照您的喜好，伊蘭朵星上可以找到很多還不錯的女孩。”
幾分鐘後。
赫拉現在很飢餓，連續不斷地小口吞嚥食物，略顯的有些狼狽。
“不算圈養，”楊洺直接道，“我其實也在猶豫該如何安置你，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殺了你，要麼收服你。”
又是想念溫莎小姐的一天。
“我除了做性伴侶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價值，所以你纔會救我對嗎？比如作爲與空間蟲族交流的翻譯機器……你如果單純是爲了多一個性伴侶的話，我更建議你定製一個擬真機器人，它們連性格都可以定製。”
“律，她要的那些儀器，能搞到嗎？”
“你果然還是間諜，”赫拉表情明顯有些不悅。
“026需要鍛鍊和成長，”律笑道，“如果您想把她列爲情人備選，那她可以悠閒度日了，她已經學習了幾年相關知識，但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一艘只有容積的二手運輸船，外加住宅式裝修，沒必要花費兩千多萬新聯邦幣。”
母蟲腹部打開了數十個孔洞，一顆顆蟲卵不斷滾落，被下方的傳送帶拉走。
“所以我就計劃將這裡的情報公佈出去，謝爾曼帝國必然會暴怒，兩者有可能直接大動干戈，利用謝爾曼帝國對付新聯邦，對我而言是比較不錯的選項。
赫拉淡定地問：
“最好的防禦體系，就是建造強大的快速反應艦隊。
赫拉凝視了楊洺幾秒，口吻變得柔軟了些：“我很餓。”
造型爲女性的管家機器人左手平舉，掌心出現了立體投影，上面是一連串的視頻和畫面。
“另一個是在時機成熟後，去新聯邦境內，尋找帕特教授和你父親此刻所在的其它基地。
楊洺突然有一種，自己馬上要被異性霸凌的錯覺。
窗外是橙紅色的恆星。
“謝謝。”
赫拉雙眼頓時亮晶晶的。
“我不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而且很討厭新聯邦這個政體。
“來這邊坐，機器人管家很快就會送吃的過來。”
“沒有問題，這很合理，”赫拉的回答聽起來很輕鬆，“而且我現在也沒得選。”
“就算新聯邦現在就在落風境內種下蟲卵，蟲羣發育也需要時間，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發展反制的力量。”
楊洺揉了揉脖頸，這艘飛船朝着伊蘭朵市的郊區監獄緩慢落去。
‘這是科學。’
“是的。”
“是這樣，然後呢？”
律仔細分析：
“宇宙空間太過廣闊，不可能做到全無死角，除非像謝爾曼帝國經營了上萬年的帝星圈。
“我理解這些，但我還不知道你的目的，也無法對你囚禁我的事實抱以好感，”赫拉繼續問，“第二件事，你是人類嗎？”
這妹子生起氣來的模樣，那種被動剋制了大部分情緒之後的小表情，確實挺可愛的。
她連聲說着：“你能單獨擊殺三階的母蟲，這簡直不可思議，哪個國家的生物改造技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能看看你的身體嗎？在我們聊完以後。如果聊天的結果大家都能接受的話。”
‘不能把這些布料全去掉嗎？亞力。’
“你可以選擇回答我，或者避而不答，我現在是你的囚犯，本質上來說，並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爲了對抗蟲災去發展機械軍團？
如果有一個躲藏在暗中的機械軍團，自己無論是獵殺蟲子，還是對抗女武神，其實都能更從容。
“挑起戰爭是人類最大的原罪，”赫拉道，“戰爭會帶來大量的無辜者死傷。”
“老闆，以人類爲主導的艦隊，我們已經有了，但落風帝國的這些艦隊，想要對抗三階、四階的蟲羣，完全不夠，強行增加落風帝國的軍力，也容易引來強國的注視。
手辦大小的律，出現在了楊洺面前的操作檯上，笑嘻嘻地說着：
“好的呢，或者我們訂購幾款擬真伴侶機器人？”
“沒關係，我偷實驗器材養你。”
楊洺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楊洺聳聳肩：“我的計劃跟我們兩個制定的計劃有些偏差，我本來是想把這份情報送給謝爾曼帝國，挑唆謝爾曼與新聯邦直接開戰。”
楊洺道：“我現在還無法對你吐露太多……”
楊洺道：“這個條件我可以接受，我會把這份情報中關於你的信息都抹掉。”
赫拉提醒道：“那些儀器會很昂貴。”
“伱讓我做你的手下，還是讓我做你的情婦？怪不得你說自己前女友很少，情婦很多。”
“上面的責難差不多過去了，”所長緩聲說着，“但我們被要求，必須儘快證明我們的價值……之前鬧出的亂子太大了。”
“我還可以額外跟你共享一點秘密……我喜歡殺蟲子。”
“那你怎麼能……怎麼能夠跟蟲子……”
實驗艙裡，發生了一些事。
楊洺懶得搭理這傢伙。
那位所長揹着手走了過來：“帕特教授，納爾多博士怎麼樣了？”
“嗯？”
“但現在，拉姆星的基地被母蟲毀了，我們收集的這份情報，價值也就折損了大半，除非是找到謝爾曼帝國境內被埋下的蟲卵，纔有可能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赫拉哼了聲，抱起胳膊、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所以，你用我給你的錢，買了這裡的一部分，作爲困住我的鳥籠。”
應對赫拉這種性格，他如果扭捏了，反而太掉價。
楊洺也是一樂。
楊洺：……
‘這纔是調戲。’
楊洺搖搖頭：“當前來說的話，沒有，那不符合我的利益。而且必須聲明的是，不是我發動戰爭，我只是傳遞情報，戰爭的發起者是新聯邦。”
“你來自自由合衆還是古埃爾聯盟？”
“失去女兒的痛苦讓他無法自拔，”帕特嘆了口氣，“納爾多博士的天賦很高，但情商實在是太低了。”
楊洺皺眉思索着。
“抱歉，”赫拉聳聳肩，“我會下意識尋找到一些想吐槽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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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洺扭頭看了過來。
赫拉穿着一身寬鬆舒適的睡衣，剛烘乾的頭髮帶着蓬鬆質感，沒有任何妝容的臉蛋，少了幾分美豔，多了幾分少女感。
“是。”
“老闆，趁着這次修整，我準備帶026去一趟上次去過的黑市，各類間諜裝備消耗巨大。”
帕特教授站在巨大的金屬架上，低頭注視着下方的模擬岩漿湖，以及培養皿中那隻僅有二十多米長的二階女王母蟲。
赫拉嘆道：“那我們今後不要討論這個話題，可以嗎？”
律立刻回答：“可能性並未降低，不過，正常來說，因爲拉姆星的事件，他們的計劃進度必然受到了影響。”
‘我懷疑你在試圖調戲我。’
正當楊洺要一把擁住她時，她彷彿有預感般立刻退走，對楊洺眨眨眼。
楊洺笑道：“買這艘運輸船和佈置這裡，花了我兩千六百萬。”
約一個銀河時後。
“律，我解除對暗星的限制，現在你可以全力去發展它。”
律又加了句：“但老闆您的激素分泌出現了劇烈變化。”
他略微思索：“律，當前還存在新聯邦用蟲卵算計落風帝國的可能性嗎？”
等她吃的差不多，楊洺已經整理好思路。
赫拉對新的工作環境很滿意，她立刻開始了第一份工作——研究楊洺。
“第一件事，你接近我，就是爲了拿到這份情報對嗎？”
“我必須提醒你，亞力先生，新聯邦有高新儀器禁運法律。”
楊洺注視着下方那越來越明顯的超大型城市輪廓。
“我想知道三件事。”
赫拉認真地說着，然後她突然向前，用力踮起腳尖、左手環住楊洺的脖頸，對着他嘴脣直接吻了上去。
“發展以暗星爲基礎的機械思維軍團，是當下最明智的選擇。
“得了吧你，”楊洺略有些頭疼，“對我的正式員工要保持尊重。”
“我的後續計劃是兩手抓，一個是在謝爾曼帝國境內秘密尋找，用挖礦公司的名義再合適不過。
如果楊洺沒看錯的話，她是想笑又忍了回去。
赫拉立刻反應了過來：“生化改造？”
很明顯，她不太喜歡戰爭選項。
赫拉略微皺眉，低頭思索着。
等她將這口食物嚥下去，擦了擦嘴，纔開口問詢：“你沒有直接威脅他們嗎？”
“收服？”
赫拉嘴角微微抽搐。
楊洺笑道：“女朋友太聰明也會形成巨大的壓力，跟我來吧，赫拉女士，因爲時間倉促，現在的實驗艙只有一個雛形，我會讓我的助手儘快幫你配置好你想要的儀器。”
楊洺皺眉道：“現在都不用我跟着了？”
“我竟然全程幫你策劃了行動，我還冒險執行了我制定的計劃！你不費吹灰之力，我卻承擔所有風險！你甚至還拿走了我五百萬新聯邦幣……這簡直太過分了！”
時機稍縱即逝，猶豫只能敗北。
赫拉嘴邊帶着鮮紅的醬汁，小嘴嚼着類似麪條的食物。
因爲後面沒發生什麼，就搞得楊洺現在不上不下，心底總是浮想聯翩。
但他始終有些顧慮。
“你給我正經一點。”
一艘小型艦艇離開運輸船，朝伊蘭朵星大氣層落去。
“情報局負責跟我們接洽的副局長，想要一船可快速生長的蟲卵，”所長嘀咕道，“中情局應該是要去對付一個小國。”
楊洺坐在駕駛位上，略微有些出神。
“這個暫時無法透露，”楊洺笑道，“幹我們這一行，自報家門是最不專業的行爲。”
赫拉的眼神變得柔軟了些，她凝視着楊洺，輕聲問：
親吻用的是用舌頭，不是用牙齒！
楊洺緩聲道：
“但記住，我不想看到機械思維體的叛亂。我能親手建立它，也能親手毀了它。”
……
“那成本未免太高了。”
“最好是這樣。”
楊洺清了清嗓子，笑着道：
“我意外發現拉姆星的基地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新聯邦要用蟲子對付謝爾曼。
“老闆，”律平靜地回答，“機械思維體不是人類，它們嚴格遵循等級秩序。”
新聯邦某資源星，地下基地。
這是赫拉之前收集到的那份情報。
“但如果你能讓我心情舒暢，我應該可以幫你做到一些事。
“不是，我是一個正努力奮鬥的企業家，”楊洺靠在椅背上，笑吟吟地說着，“謝爾曼帝國與新聯邦我都不喜歡，兩者如果爆發戰爭，我能收穫很多利益。”
赫拉起身走到他面前，嬌小的身體彷彿蘊含着巨大的能量。
他總不能在這個時刻掉鏈子。
律提醒道：“赫拉小姐剛纔親吻、或者說，撕咬您的嘴脣時，她體內的激素分泌出現了微弱變化，簡單說，她動情了，但不多。”
“大半能直接採購，小部分需要通過黑市才能入手。”
楊洺平靜地道：“赫拉，這是禁錮，也是保護。”
這是在委婉拒絕？
“問吧。”
……
“但我背後沒有老闆，”楊洺攤開雙手，“我只爲自己效命。”
楊洺挑了挑眉：“我還是更喜歡溫莎小姐那種類型，赫拉看起來太年輕了。”
赫拉試圖掌握談判的主動權：
“小國？”帕特教授回想着最近的新聞，“落風帝國？”
“是的，”所長道，“儘快準備吧，不行把四號備用基地的那套母蟲系統送出去，它們不是實驗成功了嗎？可以縮短百分之九十的發育週期。我們現在壓力很大，必須給幾位支持我們的政要，證明一下我們的價值。”
帕特仔細思索，很快就點頭：“要他們記錄好所有數據，參與人員越少越好，全員清除記憶。”
“這沒問題，他們會比我們更專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