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秀秀知道顧清朝內心裡極度糾結,所以好心的主動開口。
“有,有,阿暖在這裡多有打擾,希望秀秀姑娘多多包涵。她沒有壞心,就是個性好強。”顧清朝脫口而出後,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忽然說起了阿暖呢?
“你是說我刁難她?”
顧清朝連忙擺手,他不是這個意思,真不是。他相信秀秀的爲人,是不會做出背地裡偷偷刁難人的事情的。
“那你是說要我順着她,讓着她?”
顧清朝更不好意思了,他窘迫的搖頭,恨不得把自己先前說的那句話給收回去。
他怎麼就忽然冒出那麼一句含有指責意思的話來。
“秀秀姑娘,我真沒有旁的意思。只是去說請你多擔待些,阿暖脾氣不好。你該訓的就訓,不必客氣。就是別和她見氣,免得氣壞了你自己。”
顧清朝解釋到後面都解釋的語無倫次了。
秀秀靜靜的看着他,沒有再打斷他,就看着他這麼胡言亂語。
於是,一直試圖解釋的顧清朝也停了下來。
“秀秀姑娘,你是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就不要看我笑話了。”
看到顧清朝的這個模樣,秀秀盯着盯着忽然笑了起來。
“噗,你那麼緊張做什麼。你既然知道我是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又爲什麼會覺得我會因爲這點小事生氣呢?”
顧清朝看人好不容易笑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不知道爲什麼看你不笑,我就緊張。總覺得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
秀秀偏頭,捂嘴輕咳了一聲,控制住自己的笑意。
“我不笑不代表我不開心,我從小就不喜歡笑。知道的太多了,就不覺得有什麼事情是好笑的。”
從小就不喜歡笑。怪不得,很少看她笑過,顧清朝心裡莫名的就生出一股心疼的想法來。
秀秀應該從小就很不開心吧,不然也不會從小就不喜歡笑。其實不必要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的。
“秀秀——”顧清朝清清嗓子,絞盡腦汁的想安慰人幾句,結果還沒說出口呢,就看見秀秀的臉紅了。
他頓時就啞了聲兒,這還是他第一次看秀秀臉紅的模樣,很好看,很漂亮。
“你看什麼看?”他還沒說話,秀秀忽然惱怒的瞪了他一眼,說着,可臉比剛剛更紅了。
顧清朝當即體貼的欲蓋彌彰的解釋了一句。
“屋子裡的爐子生的太熱了,我也覺得有點兒熱。我把窗戶打開,吹吹風吧。”
秀秀咬着下脣,這麼蹩腳的理由,她,她竟然不太想拆穿諷刺兩句。
顧清朝把窗戶打開了,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也上來了。他思來想去,找了半天的話題,總算找到個自認爲還不錯的。
“秀秀姑娘,當初我剛來北境的時候。原以爲自己負荊請罪,是死定了了的。結果是秀秀姑娘救了我對嗎?”
他被親爹毫不猶豫的送來北境平息怒火,其實就是當的替罪羊來送死的。誰知道到了北境,雖說衆人對他的敵意依舊很深。但是並沒有喪命,甚至後來,蘇夫人還交給他許多任務。
他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是秀秀姑娘力排衆議,替他正名。說他對南北馬幫的事情並不知情。並且,當時也做出了馳援的決定。
只可惜南北馬幫的衆人對地形不熟悉,一頭栽進了匪徒的老巢。導致結果無法挽回。
“冤有頭債有主,你既然是無辜的,自然不能把過錯放到你頭上。”
“可我就是被我爹送來當替罪羊的。”顧清朝略有些失落的勾了勾嘴角。
沒想到他會在北境生活下來,他還覺得挺充實的,每天都在做事,做的都是實事。
“你在北境明明處處受人排擠,做的都是別人不願意做得辛苦活兒。”
顧清朝笑了起來。
“難爲秀秀姑娘還爲我抱不平,我當初在西北軍的時候,也是事事受人排擠,都習慣了。”
他不是天生大度,而是知道不會有人心疼他,不大度也沒用。還不如大度一點,心寬一點,這樣日子過得好受一點。
“……”秀秀忽然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了,顧清朝的過去,在很久以前她看過。
她那個時候還沒看出排擠這件事,只覺得顧清朝做事光明磊落,個性正直善良。又十分的有才華,有勇有謀。
對比當時顧家的嫡次子,簡直就是一個如天上的明月,一個如地上泥潭。
因而對顧清朝抱有好感,可惜他們有緣無分。顧清朝要退親,顧家和駱府也交惡了。
“其實在北境過得挺好得,真的。秀秀姑娘,我一直想謝謝你。多謝你對我公正相待,甚至對我頗多照顧,我十分感動,銘記在心。秀秀姑娘大可不必擔心我與西北軍有什麼勾結。我不屑做這種事,我對西北軍也這麼深的感情。我如今是北境的人,我自然爲北境。”
秀秀輕輕笑起來,是了,顧清朝便是這樣的性子。光明磊落,是非分明,格外的討人喜歡。
“我信你的,而且你若是做了什麼事情,也逃不出我的眼睛。”
她一說完,顧清朝臉忽然就爆紅了,紅的莫名其妙,紅的讓人忍不住也跟着臉紅。
好半晌,顧清朝才磕磕絆絆的開口。
“秀秀姑娘,一直都關注着我嗎?”
秀秀這才知道顧清朝誤會了什麼,她也不好意思了起來。說實在的,她關注顧清朝還真是很久了,一直都在偷偷關注。嚴苛說,是她單方面的在視奸顧清朝的一切,而顧清朝什麼都不知道。
“要是沒什麼事的話,你就走吧。”她偏頭,聽着顧清朝內心裡一遍又一遍激動的重複着“秀秀在關注我”的心理活動,感覺自己都沒辦法面對顧清朝了。
可是儘管她這麼說,顧清朝並沒有走,也沒有開口。而是內心裡比剛剛更加激動,這次換成了“秀秀臉紅了,秀秀承認了。”
她沒有承認好不好?而且她臉紅嗎?秀秀忽然就覺得能聽到太多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