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自懂事以來便從來沒有忘記過,尤其是生辰這一天,煩悶得猶如置身迷霧,什麼都分辨不清,只想一醉方休。
沐瀾見他愣愣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便吩咐蔡掌櫃上前,讓他給北宮良垣煮一碗醒酒湯過來。
蔡掌櫃唯唯諾諾應下,瞥了眼北宮良垣去了後廚。
沐瀾看他那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哪有人生辰還會是這副樣子的。
“你……沒事吧?”她開口問道。
他木訥地搖頭,拿起酒碗往嘴裡倒,結果就倒出一滴出來,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脣,看着沐瀾強笑,“沐瀾,有你陪着,真好。”
好什麼呀,沐瀾抽了下嘴角,有些鬱悶,“你醉了,上樓休息吧。”
“我沒醉,”北宮良垣伸手抓了過去,將她軟乎乎的手握在了手裡,輕輕摩挲。
沐瀾驚了驚,忙抽回了手,皺着眉頭看着他。
“我……”他說不出話來,垂下眼眸掩蓋住了其中的失落,臉頰頓時緋紅一片,熱得他難受。
這時,蔡掌櫃也端來了醒酒湯,擱在桌角之後,默默地退到了櫃堂後頭去了。
氣氛有些低沉,這讓沐瀾反而覺得自己好心辦了壞事,早知道他心情會這麼低落,便也不做什麼答謝宴了,弄得她現在特別不自在。
他像個孩子似地需要寬慰,可她又不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原因。
就算她想安慰,也不知道從何開始,偏偏何進還不見蹤影,不然的話,還可以問一問。
就在沐瀾尋思着怎麼活躍氣氛時,一個小身影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到,“姑娘,你在這兒可真是太好了,我們三爺回來了,請您過去一趟。”
是寶墨。
沐瀾一聽是施灝卿回來了,當下便站了起來,可想到是北宮良垣生辰,便又坐了回去,朝寶墨說道,“今日不方便,明日再去拜會三爺。”
寶墨又瞅了眼北宮良垣,轉身便跑出去,快得好像根本沒來過一般。
“爲什麼不跟他去見施灝卿?”北宮良垣端着那碗醒酒湯,透過白煙看她的臉。
沐瀾挑了挑眉,道,“既然這桌酒席是我開的,我沒道理自己跑掉,再說,今天是你的生辰,不是嗎?”
北宮良垣心頭一動,喜上眉梢,嚅囁道,“這是不是代表我在你心目中很特別?”
“什麼?”他自言自語似地,沐瀾聽得不清楚。
“沒什麼,”北宮良垣搖了搖頭,哀求地望着她,“再讓我喝點成嗎?”
說着,便起身走到她身邊,彎着腰俯身看着,淡淡的酒香隨着他的氣息撲面而來。
沐瀾不適應,歪着頭躲着,可是他的長臂卻攬上了她的脖子,腦袋湊得更近。
他幾乎能感覺他的鼻尖碰着她的耳朵了,癢癢的,好像春風吹拂,又熱熱的,彷彿有人在她耳邊喃喃低語。
這感覺實在是太怪了。
沐瀾掰開他的手臂,怎料,他的手臂猶如藤蔓似地纏上了她。
“沐瀾……”他低語,宛若找個可以傾訴心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