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已經去做這件事了!我們先回吧!明日還要去蕭府!”雲玄耀向外走的腳步一頓看向楚夕顏問道,“明日,你可去蕭府?”
“去蕭府做什麼?”
“蕭萬祥不是在外任職三年回來了嗎?所以,蕭老夫人想大宴賓客熱鬧熱鬧!”雲玄耀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嘲諷道。
“熱鬧熱鬧?我看蕭老夫人是要爲蕭懷仁選夫人吧?”楚夕顏湊近雲玄耀壓低了聲音問道。若只是熱鬧、熱鬧,他的眼眸中怎麼會有嘲諷出現?
“正是!”果然,見楚夕顏猜了出來,雲玄耀也不再隱瞞,“蕭懷仁此次在平定落雁寨流匪時,也算有功,榮升爲中郎將!再加上蕭家的權勢,蕭老夫人一放出風聲,自然有很多人趨之若鶩!”
“那我還是不去好了!”蕭家的人怕是對她橫看、豎看都不會順眼,她還是不要自討沒趣的好!
“不去怕是不行!”雲玄耀側眸看向楚夕顏道,“蕭老夫人已傳話,讓我過去的時候帶上你!”
“啊?”楚夕顏看着雲玄耀健步而去的背影不由翻了個白眼。既如此,那他還問她做什麼?直接通知她明天去蕭府就是了!只是,蕭老夫人要見她,怕是沒什麼好事吧?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剛剛朦朦亮起,溫心便將楚夕顏從榻上喚起。
“這是什麼?”楚夕顏揉着眼睛看向重蓮一手一個捧着的紅漆描金托盤,每個上面都放着一整套的衣衫。只是一套是雨過天青色,上面帶有月亮花的暗紋,一套是碧青色,上面帶有葫蘆的暗紋。
“這個,”溫心將重蓮左手捧着的碧青色葫蘆紋錦裙展開道,“是阿梨送來的!說這是府上醫女的服飾!特意囑咐小姐今日穿上這個!”
“而這個呢,”青婉從一旁走來將重蓮右手托盤上放着那件雨過天晴色帶有月亮花暗紋的錦裙展開道,“是昨夜青嵐公子送來的!小姐,你要穿那個?”
“青嵐昨夜來過了?那他可說了什麼沒有?”楚夕顏打量着青婉展開的那件雨過天晴色錦裙,用料、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儘管顏色有些素淨,但卻因爲用金線、銀線交織着滾了邊,所以看起來低調中隱隱透着一種奢華!正是他的風格!“就這個吧!”
“我,奴婢就知道小姐會選這個!”青婉眼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然後才道,“昨夜青嵐公子放下這身衣裙便走了,沒有留下什麼話!”
“哦!”楚夕顏有些失落的應了一聲,轉眸看向穿着淡青色裙衫的重蓮道,“重蓮!你怎麼不穿昨日那什麼公子賠給你的那身錦裙?那身穿着挺好看的呀!”
“小姐!”重蓮嗔了一聲楚夕顏道,“奴婢都跟您說了,若是再見到那公子,奴婢一定會將他給奴婢買裙衫的銀兩還給他!再說,咱們今日可是要去蕭府,若奴婢穿成那樣過去,到時會讓小姐被人嘲笑的!”
見楚夕顏流露出不解之色,青婉
在一旁忙解釋道,“我們是做奴婢的,怎麼可以比主子穿的還要鮮亮?到時別人不會笑話我們,而是會笑話小姐的!”
“切!”楚夕顏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管他們呢?重蓮,你若是喜歡就穿那身!這是什麼?”楚夕顏一把抓住溫心正要往她腰間掛的一個青色玉葫蘆好奇道。
“這也是阿梨姑娘送來的,說是醫女的身份象徵。小姐不想佩戴嗎?”溫心擡眸看向楚夕顏問道。
“那就戴着吧!”這樣,也省的她再向別人解釋她的身份!
“小姐!您今日去蕭府要帶誰一同前去?”見溫心將玉葫蘆爲楚夕顏佩戴好,青婉將她拉到梳妝檯前坐下,拿起木梳道,“小姐您現在的身份是二皇子府的醫女,所以出行只可以帶一名婢女!”
楚夕顏不由轉眸去看重蓮和溫心,說實話,她是想帶青婉前去的,畢竟青婉對蕭家熟悉,有什麼事可以事先提醒一二!但將重蓮和溫心留在二皇子府,她又不放心!
“小姐!”溫心看了一眼重蓮,又轉眸看向楚夕顏道,“不如您就帶青婉去吧?奴婢和重蓮留下!”
楚夕顏沒有說話,而是看向銅鏡中的青婉問道,“那按規矩,二皇子可以帶幾個人?”
“啊?這個沒有定數!”青婉如實道。
“那你們就和我一起去吧!反正我也不過是一名小小的醫女,誰會注意到我?到時和二皇子一起前去,你們自然算是他帶去的人,誰還敢將你們趕出來?就這樣吧!”楚夕顏最後決定道。
“楚姑娘!”她的聲音剛落,阿梨的聲音便在門外響起,“你準備好了嗎?殿下已經動身往府門口而去了!”
“馬上就好!”楚夕顏順手將那嫦娥奔月釵簪到青婉盤好的髮髻上,用溫心準備好的熱水胡亂抹了把臉,便看向青婉幾人道,“都還愣着做什麼?走啊!”
“楚姑娘,你……”門外的阿梨一看到楚夕顏身上穿着的金絲銀線滾邊的雨過天晴色錦裙不由怔了一下,繼而輕笑道,“想必楚姑娘的婢女沒有和你說清楚,今日我們去蕭府,你應該穿阿梨送來的那套醫女服飾!”
“殿下沒有說我一定要穿醫女的服飾啊?”楚夕顏裝糊塗的看向阿梨道,不等阿梨想好說辭,她已又繼續道,“好了!你不是說殿下已往府門口而去了嗎?既然時間不早了,那我們快走吧!若是一會殿下說我這身衣衫不合時宜,那我再回來換便是了!”
“也好!”看着已繞過自己向前院而去的楚夕顏,阿梨只能無奈道。只是殿下怎麼會注意到這些許小事?眼見楚夕顏的三名婢女都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向前院而去,阿梨不由疾步追上楚夕顏道,“楚姑娘!莫非你要帶她們一起同行,這可不合……”
“好了!阿梨!殿下說我出門的時候想帶幾個人都可以,不信你去問殿下呀!”不等阿梨將話說完,楚夕顏便截斷道。這種芝麻大的事,想來,雲
玄耀不會介意吧?
果然,直到她上了雲玄耀的馬車,雲玄耀既沒有對她身上穿的衣衫說什麼,也沒有對青婉幾人都跟來說什麼。
只是唯一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阿梨竟然也上了青婉幾人乘坐的馬車,要與他們一同前去蕭府!
“昨晚慎言審了一夜,已經有了眉目!”馬車剛一晃動,雲玄耀便開口向楚夕顏道,“果然如你所料一般,那杜思危的內弟劉天和幾乎每晚都要爲他守靈,而且又總嚷着靈堂太冷,因此每晚靈堂都要多放置好幾個火盆!”
“那劉天和可說是何人指使他如此做的?”楚夕顏凝眸看向雲玄耀問道。既然劉天和是杜思危的內弟,那就是親戚關係了!若沒有什麼切實的利益他怎麼可能動手害自己的姐夫?
“是刑部侍郎劉勝,他和劉天和沾了一點親!那劉天和嗜賭成性,在外面欠下不少賭賬,這刑部侍郎便與他打賭,讓他每晚守靈來抵賭債!可劉天和那種驕奢子弟,哪受得了這種苦,晚上自然吵着要添火盆了!”
楚夕顏頷首,“刑部侍郎?這杜思危的案子不是就歸刑部管嗎?”見雲玄耀點頭,楚夕顏沉思了片刻,才擡眸看向他試探着道,“那如此說,這刑部侍郎是不是被買通了?”
“買通?嗤!”雲玄耀嗤笑出聲道,“若是能買通那就好了!這刑部從尚書,到主事都是蕭萬吉的人,或者說,都是大皇子的人!整個刑部被他們把持的滴水不漏!外人根本就插不上手!”若非如此,雲玄銘一個庶出的皇子,又怎敢與他爭奪太子之位?
楚夕顏不由暗暗吐了吐舌頭,蕭家果然是一手遮天啊!見雲玄耀神色不佳,她也不再多言,這涉及朝堂黨爭的事,她可不想被攪和進去!
兩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馬車大約行了小半個時辰之後才穩穩停下。剛一停下,便聽一個男子的溫和的聲音在外道,“見過二皇子殿下!二皇子一路來辛苦了!快!裡面請!”
“蕭二公子!怎麼今日是你在門外迎客?”雲玄耀下了馬車看向那一臉笑容的男子寒暄道。
楚夕顏剛下馬車,從後面一輛馬車上下來的青婉已走到她身邊,看向那與雲玄耀說話的男子低聲介紹道,“這是蕭府的二公子蕭致明!你還記得嗎?”
楚夕顏不由搖了搖頭,她從未見過,怎麼可能記得!
“這是……夕顏妹妹?”而此時,那蕭致明的目光已轉向楚夕顏,“幾年不見,夕顏妹妹已出落成一個大美人了!若不是我事先知道你會跟二殿下一同前來,這驟然見到,怕是我都不敢相認啊!”
“見過蕭二公子!二公子說笑了!”楚夕顏垂眸向蕭致明行了一禮,便老老實實的與阿梨一起站在雲玄耀身後。
雲玄耀好似對楚夕顏的表現十分滿意,拍了拍蕭致明的肩膀道,“蕭二公子!你這稱呼怕是用錯了!這是楚姑娘,我府上的醫女!哪是什麼夕顏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