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妹買了包南瓜子邊走邊吃,攢下了一捧瓜子皮沒處扔,心想還是她的玄武好,到處都有她設立的垃圾箱。
陸小妹左看看,右瞧瞧,瞅準機會,將手裡的瓜子皮一把扔到了一旁集市賣雞的雞籠裡。一隻只肥碩的老公雞咕咕咕地叫嚷地啄着瓜子皮,想找出一個子來,卻發現全是皮,沒一個子!
老公雞咕咕咕地抗議,小丫頭!太摳門了!幹嘛吃那麼幹淨!給我們留點渣渣吃啊!
吃那麼胖!趕着死啊!告訴你們,家禽吃的越多,長得越肥,死得越快!
一隻最胖的老公雞向一旁最瘦的老公雞拱了拱:呦,大哥,這丫頭好像能聽懂雞語呦……
陸小妹笑嘻嘻回道,小哥,姐姐我是能聽懂鳥語滴!
陸小妹發現,自從黎叔傳給她可以讀獸語這項技能後,生活多了很多樂趣。比如說每天早起就唧唧唧叫個沒完的雀鳥,實際上是在說,哎,那邊的妹妹你看過來呦!聽你的哥哥我把歌唱呦!或者是在說,親愛的,你吃了麼,我這裡有條小蟲子呦……
託黎叔的福,她每天早上多半是笑醒的。不過,黎叔也就讓她能聽懂貓的話和鳥的話,因爲鳥語可以用來傳信。當她還想聽懂狗的話的時候,被陸瑜制止了。陸瑜說,小妹啊,聽到太多,會很吵的,你看我動不動就要閉關,就是被吵得沒辦法呀……
切,陸瑜又誆她!一想到陸瑜,陸小妹就忍不住撇嘴。那廝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身體好點了沒有……
想着想着,剩下的半包瓜子還沒磕完,她就到了地方。將瓜子揣在懷中,仰頭望去,鮮紅的紅木牌匾上烙着兩個燙金大字——紅月——果然如顧涵口中形容的一樣氣派!
白虎也正如自己所知道那般富裕嘛!看看十蕭的手筆!這和在他腦門上寫“老子就是有錢!”有什麼差別?
陸小妹讚歎一番,擡起衣襬就打算往裡面衝,結果剛登上三步臺階,就被迎面而來的豔麗女子攔住:“喂喂喂!你是何人?竟然亂闖我紅月樓!?”
陸小妹仰起臉來,看了兩眼阻攔她的人,上前兩步拉住豔麗女子,擠出個嬌糯軟甜的聲音討好道:“姐姐,人家是一方雲遊江湖的舞姬,慕紅葉樓的名而來,還望姐姐通融呢!”
“舞姬?”豔麗女子顛了顛手中的金錠,臉上已現緩和之意,連忙將金錠掖在袖口,輕咳兩聲道:“我紅月豈是任何人想來就能來的?至少容貌也要過得去纔是……”
“姐姐,”小妹掀開了白紗,“您看小女子這樣……還算過得去麼?”
“……”豔麗女子一怔,隨即面露尷尬之色,“你,你隨我來吧……”
陸小妹落下面紗,收斂了笑容疑惑地望着紅月的招牌。這也太容易了些。如果按照十蕭的性子,他應該更謹慎些纔是……這紅月樓肯定內有乾坤……
……或者十蕭是想來個請君入甕?
“啊呀呀!”
幾乎是在陸小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的同時,被踩掉了一隻鞋。鞋骨碌碌地滾到了最下面的臺階上。陸小妹金搖搖晃晃雞獨立地立在臺階上,不知是要跳下去撿鞋,還是先罵一句身後魯莽的男子。
“啊呀,姑娘,真對不住!”踩她鞋的男子立馬轉身下了臺階拾起她的繡鞋,用手拍了拍灰塵,走到她面前。
令陸小妹吃驚的是,這男子沒有遞給她,而是俯身替她穿上了繡鞋!
如果不是男子的舉動還算規矩,她一定一腳將男子踹下臺階去!是看她即將步入青樓,舉止就這麼放肆麼!?在這裡,拉一拉未婚女子的手就算是性!騷!擾!更何況是腳!不知道男不能摸頭,女不能摸腳麼!西門慶勾搭潘金蓮的時候就是桌子底下捏腳來滴哇!
陸小妹愛糾結的毛病又犯了,她是應該道謝呢,還是應該罵這個男子呢?如果按照現代的邏輯,她應該已經心動了,畢竟這個男子看起來也有一米八幾,蒙着黑色的面紗看不出來樣貌,不過能看出來,身材的確不錯,好像撲上去……
“你們在做什麼!?”
正在陸小妹胡思亂想覺得這個男子應該適合當她的第一面首的時候,身後的豔麗女子終於忍無可忍,雙手叉腰慍怒而來,指着男子質問道:“阿呆!你怎麼還在磨磨蹭蹭!後院的柴火還沒劈呢!又到處亂逛!嘖,新來的就是不懂規矩……快快快!別耽誤老孃幹正經事!”
哎呦,原來還是個雜役,嗯,不錯不錯,起點夠低,好誘拐……
陸小妹一面被豔麗女子拉進了屋,一面頻頻回首,順勢將半包瓜子當作信物丟給了男子。看着男子懵然拖着瓜子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樣子,陸小妹覺得他實在太可愛了,哦,對,他叫阿呆,果然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