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染楓出事了,被一輛奔馳USV撞了車,儘管車子撞得不輕,但是人也只是受了皮肉之傷,畢竟邵染楓的車也不是普通的車。
這件事公司裡很快就傳遍了,我聽着心裡發慌。
去江秋白那裡的時候,刁曉放也在那裡,她看見我來了,趕緊跟江秋白說了句,“Boss,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回去了。”
江秋白擺擺手,刁曉放看了看我,從我的身邊出去了。
“她來這裡幹什麼?”我看看江秋白,又看了看刁曉放逐漸消失的背影。
“跟我彙報工作,能幹什麼?這麼開着門能幹什麼?”江秋白冷笑了一聲,隨手一拽,把我拽到了他的腿上。
“沒關門。”我看着開着門縫的辦公室的門。
“哼,你怕什麼?”江秋白“哼”了一聲,看了看我。
“不是你不讓公佈咱倆的關係嗎?對了,我聽說姚莎莎就要回來了,是嗎?”我多少有些緊張地問着。說真的,我自己也不知爲什麼,只要和江秋白在一起,我似乎就能忘記我自己,看着江秋白高大挺拔的身影,看着他能與羅丹的雕塑思想者媲美的側臉,還有那深邃得深不見底的眸子,我就忘了我自己。似乎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着江秋白,他的一舉一動,他的喜怒哀樂,都能毫不留情地直接地感染着我。
我就這樣深深地被他迷醉。江秋白彷彿是我的一場夢,沉浸在江秋白的夢裡,我不願意醒來,哪怕一生一世,我也覺得夢太短,寧願永遠徜徉在江秋白的夢裡,生生世世不醒來。
“想什麼呢?”江秋白看着我,忍不住用他修長的手指,又開始上一下,下一下地撥弄着我的嘴脣。
江秋白說過我的嘴脣與衆不同,我自己反覆地觀看,也沒覺出哪裡不同,只不過比別人的脣微厚一些,還有就是緊張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張開一半,除了這些,我再也感覺不到有絲毫的與衆不同。
但是江秋白說與衆不同,他說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覺得我的脣與衆不同,所以跟他在一起三年多,他高興的時候,總是喜歡這樣地撫弄着我的脣。
“今天有什麼好消息嗎?看得出來,你很高興。”我坐在江秋白長長的腿上,旋轉着身子看着他。
江秋白沒有象平時不高興或者緊張的時候那樣微微皺起眉頭,而是真的如我所說,看起來格外歡喜,他看看我說,“今天公司的人們都在議論什麼?”
“嗯……哦,對了,邵總跟人家撞車了,是一輛奔馳USV,聽說好像是那輛車故意撞得邵總,爲什麼呢,爲什麼要撞邵總呢?”我看着江秋白,一臉詫異地問着。
“爲什麼?因爲他該撞。”江秋白說話的聲音不大,眼睛看着門口。
我嚇了一跳,然後趕緊起身,跑到門口把門關上了,“怎麼,你全知道啦?”
“嗯,我安排的。”江秋白看看我,平靜而寡淡地說着,口氣中沒有了剛纔的興奮和欣喜。
“爲什麼?爲什麼要撞邵總?!”我一着急,聲音不自覺地大了起來,我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大了,趕緊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在我的印象中,邵染楓雖然有的時候,不聽江秋白的話,讓江秋白不太高興,但是我始終覺得邵染風是一個身上充滿正氣的人,他說的那些事,並不是沒有道理,甚至比江秋白做事更富有正義感,可是沒有辦法,我愛江秋白,所以他身上的缺點,在我看來也可以理解,甚至和江秋白髮生爭執,讓江秋白不高興的人,我心裡也會莫名其妙地着急,希望他不要惹江秋白生氣。
我愛他,便不希望他有絲毫的不愉快,恨不得使盡自己的全力,把世界上所有的快樂都集中到他身邊。雖然我沒有那樣的本領,但至少不願意讓別人和江秋白意見不一致。
可是聽到江秋白這樣說,我還是吃驚得不得了,我看着江秋白,不由得張圓了嘴巴。
江秋白看看我,露出他潔白的沒有一絲瑕疵的牙齒說,“他不是喜歡跟我作對嗎?雲舞霓裳取締了,但是我要讓他付出代價。跟我作對的人,遲早要付出代價!”江秋白這麼說着,伸手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東西稀里嘩啦地響。
我嚇了一跳,這個時候荷花端着一碗什麼湯進來了,她看看我,又看看江秋白,說,“少爺,這是暖胃湯,你這兩天胃寒,趁熱喝了吧。”
“嗯。”江秋白說着,端起那碗養胃湯喝了下去。
荷花收起那個碗,停頓了一下說,“少爺,邵染風跟人家撞車了。”
“嗯,我安排的。”江秋白毫不猶豫地說了這句話。
“嗯。”荷花葉點點頭,看來她也猜到了這是江秋白所爲,荷花點點頭,慢慢地說話了,“少爺,荷花想求你一件事。”
“說。”江秋白點了點頭。
“少爺,自從你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荷花就跟在你身邊,看在荷花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份上,求你,不要對邵染風做出過分的事。”荷花慢慢地說着,依然是一副平靜得近乎呆板的面孔。
江秋白看看荷花,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荷花,你爲什麼要管這件事呢?”
“少爺,按說荷花不該參合你的事,這麼多年,我也沒參與過任何事,可是,我畢竟是從老爺身邊待過,這麼多年一直生活在江家,我瞭解老爺當時和邵染楓的父親,他們之間是一種可以拋卻生死的忘年之交,我不再說當初的事情,我只是想,如果他們現在在天有知,一定不會願意看到你們倆現在的局面。少爺,荷花求你了!”荷花的聲音不大,但是近乎哀求。
“話是這麼說,可是你看邵染風,他處處與我作對,現在他擁有了我和一樣的股份,做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聯合其他上層,取締了我的雲舞霓裳。你知道嗎,有第一件就會有第二件,他這麼做,也無非就是想在我面前賣弄一下他的權利,他既然賣弄,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他如果知趣,就此罷手,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如果他執迷不悟……哼!”江秋白說着,伸出手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荷花看了看江秋白,張開嘴想繼續說什麼,可是江秋白擺了擺手,說,“好了,你下去吧。”
荷花太瞭解江秋白,她知道話說到這程度,繼續說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於是她端着碗轉身出去了。
江秋白盯着荷花的背影看着,直到背影在眼前完全消失,江秋白也沒有收回他的目光。
“秋白,你不高興了?”我看到江秋白剛纔欣喜的表情,已經隨着荷花的花語漸漸消失了。
“你說,我怎麼總是感覺着,荷花的身上隱藏着秘密,他特別疼我,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她對邵染楓,似乎也不是一般的感情……我想不明白。”江秋白淡淡地說着,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
我不知如何回答江秋白的話,江秋白的話有時不需要回答,於是我起身,拿着江秋白的杯子,去給他倒水了。
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一個穿着粉紅色連衣裙的看起來很溫柔的女孩推門進來了。
我吃了一驚,因爲江秋白的辦公室,除了荷花和joe不用敲門以外,其他的人進來都必須敲門,就連我也不例外,可是那個女孩連門也沒敲,徑直衝着江秋白走了過去。
“哥哥,我不想嫁給歐陽寧,爲什麼你非要讓人去給我說媒?”女孩見了江秋白,不滿意的說着。
我知道了,這是江秋白的妹妹,她這個妹妹其實也不是親妹妹,確切地說是他大伯家的叔伯堂妹,可是大伯夫婦去世早,所以父親就收養了她,江秋白跟我說過這件事。聽着女孩說話,我想起來了。
我看着女孩,不禁被她的話驚到了,江秋白找人給他妹妹做媒這是正常的,可是怎麼會是歐陽寧呢?
我覺得江秋白的妹妹在跟他說家事,於是說了句,“江總,沒什麼事我回了。”
“不用。”江秋白說着,又恢復了以往平靜而寡淡的面孔,“難道你非要嫁給那個窮小子?”
“我就喜歡他,不用你管!”江秋白的妹妹賭氣似的說着。
“那不行,你是我妹妹,父親不在了,你就得聽我的,必須聽話。”江秋白不置可否地說着。
“可是哥哥,我跟他沒感情,又不瞭解他。”江秋白的妹妹看着他,很着急地說着。
“你不要說了,我已經安排好了。”江秋白說着站起身來,他看了看她說,“沒別的事你就回去吧,這幾天我讓媒人帶着你去見面,我跟你一起去。”
江秋白的妹妹應該也瞭解江秋白說一不二的脾氣,她看了看哥哥,急地跺了一下腳,含着眼淚轉身走了。
我站在那裡,整個地被他們兄妹倆之間的對話驚呆了,歐陽寧?怎麼可能,他昨晚還說要追我,怎麼今晚就要跟江秋白的妹妹見面呢?
我看着江秋白和他妹妹的背影,在心裡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