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此時就像一隻尾巴被踩的貓,渾身上下的毛髮全部直棱起來,怒氣勃發,虎視眈眈地瞪着衆人。孫若彤這樣一個天仙下凡般的人物對他情深意重,爲他付出良多,往常因爲丹妮爾的關係,孫若彤已經如鯁在喉,卻顧全大局,從來沒有對丹妮爾說過一個“不”字。秦政自覺辜負愛人良多,絕不能再往心愛的人兒傷口上撒鹽了。
秦政發起怒來,自有一番凌然不容侵犯的威勢,衆人噤若寒蟬,不願在這個當口觸秦政的黴頭。
處在風口浪尖的金智秀非常難堪,鄭旭升的一句玩笑話撩撥起了深埋在她芳心深處的心絃。秦政和孫若彤伉儷情深,說不嫉妒是假的。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她道:“政弟,大姐怎麼會對你產生特殊的感情呢?合籍雙修費心費力,拖修煉人的後腿,大姐醉心修煉,早就立誓不做如此費力不討好的舉動。就算退一萬步講,大姐心動了,想找人合籍雙修了,也不會選你呀,像你這樣其貌不揚的男子,也就若彤妹妹可憐你,才把你當寶貝。大姐怎麼着也要找一個高大威武的英俊男子,不會和若彤妹妹搶奪你的。”
秦政個頭中等,相貌大衆普通,一點也不起眼,平時還不覺得怎麼樣,現在被金智秀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大張旗鼓的貶謗,不禁有些惱怒。口不擇言地道:“我地相貌是爹生娘給的,不像某些人放着貪慕虛榮,把爹孃拋到了腦後。”
金智秀眼圈一紅,眼眸頓時被水汽淹沒。
鄭旭升斥道:“秦老弟,你這話說得過分了。誰貪慕虛榮了,你放眼看看,有哪個修真者像你這樣,不修飾自己的相貌?難道說成千上萬的修真者都是貪慕虛榮之輩,啊?你這話未免打擊面忒大了點。”
秦政自知理虧。支吾着沒有說話。
孫若彤收拾心情,強顏歡笑,“小政,你別這樣。你忘了咱們到熙德星是幹什麼來了?”
秦政心一橫,道:“彤彤姐,我想回家了。咱們現在就回去,等回到了家。我給你煉製築基法寶,不在這裡看人臉色行事。”
孫若彤點點頭,“你的本事,姐姐是信的過的。”小小從孫若彤懷裡鑽了出來。睜着無辜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孫若彤。
秦政拉着孫若彤的手揚長而去。
蔣昌姬惋惜地注視着遠去地二人,嘖嘖道:“老鄭,你個龜兒子還說我哪?你看看你乾的好事?你說大家本來其樂融融的。就你那張破嘴。說什麼不好。偏偏亂拉鴛鴦譜。得,觸及了秦老弟的底線。你小子還想拉人家和咱們仙人會交流,現在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我看你個龜兒子怎麼收場?”
鄭旭升“啪”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我就是說句玩笑話,誰想到秦老弟當真了。嗨,不行,我得把秦老弟追回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倆就這麼走了,以後見了面也不好說話。你們在這裡等着我,我這就去把他們追回來。”說着,鄭旭升心急火燎地飛了起來,朝着秦孫二人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端午水華道:“龍舟會館就在不遠處,請各位前輩到龍舟會館落腳休息,等待秦前輩和孫姑娘回來。”
鄭旭升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終於在秦孫二人即將踏上傳送陣的一剎那,追上了二人。“秦老弟,孫姑娘留步,聽老哥我說句話再走不遲。”
秦政面沉如水,“鄭兄請回吧,我和內子離開地家的時間不短了,急着回家看看。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儘可以到地星去找我。”
鄭旭升急道:“秦老弟,是我不對,是我說錯話了,惹得弟妹不高興了,我鄭重向你們道歉。給老哥一個薄面,再留幾天。”
秦政強笑道:“不了,我和內子急着趕路,就不耽擱鄭兄的時間了。”說着,秦政拉着孫若彤擡腿走進傳送陣內。
鄭旭升也顧不得許多,“秦老弟,你可要考慮清楚,你是爲什麼來熙德星地?不就是爲了給弟妹煉製一個合適的築基法寶嗎?你現在就回去,不成了白跑一趟。對,我知道你自己會煉器,水平還不錯,可是你煉器水平再高,也是你一個人的人,你就不怕中間出點什麼差錯,白白浪費了弟妹地仙靈之體嗎?”
秦政邁出去地腳又收了回來,鄭旭升心知抓住了秦政地死穴,再接再厲勸道:“你留在熙德星,別的人我不敢說,至少我肯定要幫忙地,我好歹也是渡過兩次天劫的散仙,煉器制寶的水平也不算差,咱們兩個人聯手總比你一個人閉門造車強吧?”
秦政確實被鄭旭升說的心動了,“彤彤姐,你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是去還是留?”
孫若彤沉吟片刻,她明白如果她執意要求返回地星,秦政絕對二話不說,會立刻和她一起返回地星,可是如此一來,秦政心中會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疙瘩,尤其是臨行前又被鄭旭升鼓搗了幾句,回去之後,肯不肯給她煉製築基法寶都是爲未可知的事情。想到這裡,孫若彤有了主意,“小政,你決定吧,我聽你的。”
秦政猶豫着道:“要不我們就留下?”
孫若彤含笑頜首。
鄭旭升高興的拍了拍巴掌,“這就對了嘛!你們兩個到老哥哥這裡來,我還沒好好做做東道,你們要是就這樣拂袖而去,老哥哥的臉往哪裡擱?走,咱們什麼也別說了,弟妹,是老哥嘴賤,說錯話了,回頭給你煉製築基法寶的時候,老哥哥保證一定拿出自己壓箱底的本事。”
孫若彤斂手弓膝,福了一禮。“多謝鄭大哥了。”
一場小小地插曲煙消雲散,三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短短的幾句對話在熙德星修真界引起了多麼大的風暴。鄭旭升是家喻戶曉的散仙,秦政和孫若彤連日來的舉動也使得他們風生水起,他們三個人的一舉一動都會吸引人們關注的目光。何況,鄭
疑當中當衆曝露了孫若彤的出衆體質,這件事宛若投的石子,激起了陣陣漣漪,節外生枝出諸多波折。
孫若彤從情郎那裡得知了蔣昌姬地天賦異能,眼前不由得豁然一亮。修煉是非常講究天賦的。而蔣昌姬的天賦更是契中了修煉一途中最重要的要害,如果運用得當,可以發揮事半功倍地絕妙功效。就拿識別法寶這一項基礎本領來說,秦政對法寶的認知首先建立在陽月魄龐大的資料庫之上。其次纔是他的判斷能力,而蔣昌姬則不然,他憑藉地是自身野獸般的敏銳直覺。並不是說秦政在這方面不優秀,秦政識別一件物品需要一個極短的時間段。而且可以將其中的優劣短長娓娓道來,但是蔣昌姬明顯沒有秦政這麼廣博地修真資訊,卻依然可以在一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段之內準確地判定法寶的好壞,顯然。蔣昌姬在這一方面毋庸置疑地擁有着超過秦政地優勢。概而言之,蔣昌姬是研究陣勢禁制以及煉器制寶不可或缺地頂級合作伙伴,處於草創階段的語嫣閣非常需要類似於蔣昌姬這樣地高手。就是不知道人家一個堂堂散仙。願不願意到語嫣閣這樣一個小廟裡面屈就?
“小政。我們能不能想個辦法。請蔣大哥做我們語嫣閣的客卿?”孫若彤壓低聲音問道。
秦政和孫若彤心意相通,馬上明白了愛人這樣做的目的。“不好說,蔣兄和咱們交情尚淺,我又和他發生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誤會,他的修爲被彤陽漿毀掉了好大一截,我覺得他拒絕的可能大一些。”
孫若彤黛眉微蹙,沉默不語。三人很快就返回龍舟會館,大家默契地不再提及剛纔的話題。
相關的一應人士都沒有在房間裡面枯等,而是在院子裡或踱步或盤坐,金智秀看見三個人飛了回來,壓在心底的石頭頓時落了地。
蔣昌姬呵呵一笑,“老鄭,我老蔣得說一聲‘服’,你個老小子用了什麼歪門邪法又把秦老弟誆回來了?”
鄭旭升罵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少在我面前晃悠。”
蔣昌姬麪皮比城牆還厚,一點也不生氣,“又不是你家的地盤,憑什麼讓我滾?要我看,你滾還差不多。”
金築咳嗽了一聲,蔣昌姬馬上乖的像只貓兒閉上了聒噪的嘴。金築是修爲最高的散仙,是散仙當中的老大哥,蔣昌姬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孫若彤一路上拿定了主意,還是覺得應該試一試,即使蔣昌姬不同意,也比直接打退堂鼓強多了。“蔣大哥,不知你有沒有時間到我們地星做客?”
衛東起鬨道:“孫姑娘你這樣做就不對了,連鬼偷這樣不入流的人你都邀請?像我這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英才俊士卻置之一旁,棄若鄙履,唉,我好傷心!!”
孫若彤柔美的玉容洋溢着春風般的笑容,“衛大哥何出此言,你肯到咱們地星做客,小妹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拒絕?如果衛大哥覺得若彤失了禮數,小妹就鄭重提出邀請,請衛大哥務必撥冗,到地星做客,小妹定會盡最大努力接待好衛大哥。哦,還有在座各位大哥,小妹同樣歡迎你們到地星來,我和小政衷心歡迎各位。”
衛東等人鬨然應下,在他們眼裡秦政就是個香餑餑,能合情合理地打秦政的秋風,這些狡猾似狐的主兒誰也不甘落於人後。
蔣昌姬急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孫姑娘先邀請的我,要去也是我先去,你們跟着瞎起什麼哄?”蔣昌姬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嗜寶如命,眼光如炬,他竊去秦政紫藍手鐲的時候,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也發現秦政那裡的好東西實在是他多了,簡直就是一個小型寶庫。蔣昌姬心知打是打不過秦政的,爲了自己小名着想,他也不想惹毛了秦政,爲今之計,也只有跟在秦政後面,也許那天秦政高興了,稍稍擡擡手,從手指縫裡漏出來的寶貝就比他東偷一個西順一個要好上許多,而且不用得罪人,這樣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可不想放過。退一步講,就算秦政吝嗇到家了,不肯送他法寶,但是他總可以跟在秦政身邊吧,到時候就把秦政當成自己的移動倉庫,意淫一下也是可以的。
孫若彤和秦政大喜過望,能一下子請到這麼多高手,給語嫣閣助助威風,對語嫣閣打響開張的頭一炮有着莫大的好處。“如果諸位大哥不反對的話,等我和小政返回地星的時候,咱們一起同行,如何?”
鄭旭升、蔣昌姬和端午水華當時就答應了下來,金築、衛東、鐵戰意等人則表示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到地星做客,這樣的結果秦政和孫若彤已經很滿意了,兩個散仙外加一個修真大家族的家主,這樣的豪華賓客陣容,放眼地星,有哪一家門派家族可以比得上。
“阿秀姐,”孫若彤主動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你怎麼不說話呀?難道你不想再次到小妹家裡做客嗎?”
金智秀不自在地笑道:“怎麼會?若彤妹妹,你難道忘了我端午二哥是怎麼向你們通報的?”
孫若彤回想了一下,嬌軀一震,“客卿?阿秀姐你這是幹什麼?你是金珍族的少主,怎麼可以到語嫣閣屈尊做客卿?”
金智秀不是心血來潮,金廣秀和胡明稷等人作出了很多對不起秦政和孫若彤的事情,她主動要求到語嫣閣做客卿,是爲了替妹妹贖罪,不過她聰明的沒有點破這一點,溫言道:“我又不是金枝玉葉,怎麼不可以?若彤妹妹,我這樣做是有私心的,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渡劫了,政弟修爲這麼好,我早就想請他幫忙了。但是哪,我不能白請政弟幫忙不是?只好先到語嫣閣作一段時間的客卿,將來我也好厚着臉皮請政弟伸出援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