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哇哇怪叫一聲,不顧自身危險搶先衝到一瀉千里範圍之內,把玲苿抄在了懷裡,“喂,婆娘,你挺對俺老牛眼的,俺不能眼睜睜的看你送死不救你。”
聽到牛的話,圍過來的官修真對待牛客氣多了,等到老牛將一枚離殞丹交給朱昊之後,官修真對牛的敵意已經消失了一多半。
胡明稷對身周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他剛纔一出手就察覺到禁島大陣一點也不比靈脈星盤陣差,他修爲雖高,也只不過分神期而已,別說散仙了就是合體期的修真者也比他高明很多,他自忖即使和他們四人之力也很難撼動禁島大陣分毫,萬般無奈之下胡明稷使出了不入流的手段。其實,控制一瀉千里的覆蓋範圍也是一件極度消耗真元力的事情,胡明稷也不願意在料敵不明的情況下過分消耗自己的真元。
突然,從禁島大陣之內傳來清脆的女聲,“女皇陛下請先生住手,不要再繼續傷害無辜的百姓了,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女皇陛下願意和先生友好協商任何要求。”
胡明稷大喜,心道。軒轅綠所言果然非虛,陳雪的確非常在意她統治下地凡人,他沒有賭錯,他只不過摧毀了幾十棟民居就成功地把陳雪逼了出來。
陳雪在七八個人的簇擁下,雪松般停立在寢宮門外,突入起來的變故使得陳雪失去了和愛女以及孫家姐妹調笑的心情,鳳目不帶任何表情的打量着漂浮在風雨之中的胡明稷。陳雪執掌劥龍國十餘年,歷經無數風雨,每日大小官員呈閱的奏摺數以百計。每隔幾天總會有地方呈報上來大小不一的天災人禍,通過這些奏摺,可以說陳雪已經見慣了生死,可是這次僅在皇宮宮牆之外的屠戮還是激起了陳雪心中地怒火。軒轅烈和冥偷襲皇宮、封印她的神志、綁架恩師的女兒。對於這些陳雪心底泛起的只是失望,並沒有多少憤怒,她從父親手中接過劥龍國權柄地時候,就已經明瞭帝王需要承擔的風險和責任。然而當胡明稷不分青紅皁白,肆意屠殺百姓的時候,陳雪終於被激怒了,不顧衆人的勸阻。執意走出寢宮直面來者不善地胡明稷。
胡明稷傷害凡人,並無多少愧意,此時他心中更多地充斥着金廣秀被秦政打的無力還手的委屈。他太想幫助自己的戀人了。以至於將修真者最基本地持身守則拋擲於腦後。胡明稷威風凜凜的懸立在禁島大陣的防護罩上。“你們誰是劥龍國地皇帝?站出來說話。”他不明地星君王地服飾,所以纔有此一問。
陳雪纖弱地雙臂有力的分開護在身前地李、許。“朕就是劥龍國的女皇,不知先生找朕有何事?”陳雪面死而淡然,神情間流露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氣,這時她不再是一個溫柔的母親、賢惠的妻子,而是劥龍國最高的統治者、深受百姓愛戴的帝王。
胡明稷嗯了一聲,“原來你就是劥龍國女皇啊,沒想到你這麼年輕。”陳雪還不到不惑之年,生育又少,再加上平時保養得力,看上去並不顯老態,更像是儀態大方的年輕少婦。
陳雪淡然道,“先生潛修於何處仙山?朕未曾遠迎,還請先生原宥一二。”陳雪斂手弓膝福了一禮,自先皇駕崩之後,陳雪還是首次對人行禮,孫麟閣離世時,是由霄明代表她行弟子禮的。
包括官修真、禁衛軍在內的所有守護皇室安全的人盡皆悲憤異常,女皇陛下如此低聲下氣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他們的能力不足以抵禦外敵,有部分情緒激動的禁衛軍抽出腰間的鋼刀要找胡明稷拼命,都被冷靜的孫若彤攔了下來,連玲苿都生死不明,何況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呢。
陳雪續道,“先生是神仙之人,如果有什麼事情,儘可以直接到皇宮來找朕,只要朕能辦的到,朕傾全國之力,也要爲先生盡力,不知先生爲何用如此方式逼迫朕顯身?”
胡明稷本不是仗勢欺人的人物,這次迫不得已採取如此激進的方式實在讓他找不出任何辯解的理由,“劥龍國女皇,我時間很緊,沒有空閒和你亂扯。我就直接說出我的要求吧。我有點事情需要你的幫助,希望你能跟我走一趟,另外,”胡明稷一指被俘虜的尉遲嘉祥以及單玲玉,“讓你的手下把我的朋友放了。”
陳雪不假思索的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但求先生不要再繼續傷害朕的子民。屈先生,請你把那兩位朋友放了。”
縱然屈粟千不願萬不甘,也只能遵守女皇陛下等命令,胡明稷依然手掐着一瀉千里的靈決,隨時有可能繼續屠戮皇宮周圍的平民。沒想到屈粟剛要解開束縛尉遲嘉祥、單玲玉的靈決,尉遲嘉祥卻道,“這位兄臺,你不用給我們鬆綁,我和單玲玉是心甘情願束手就擒的,我們魯莽之下,傷害了貴國凡人,我們願意接受貴國的任何懲戒。”單玲玉也跟着點點頭。
胡明稷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做,頓覺的十分尷尬,稍頃,胡明稷略帶歉意的對二人道,“尉遲老弟,玲玉,爲兄有不得已的苦衷,等眼前這件事情過去之後,爲兄再向你們賠罪,如何?”
單玲玉略有些猶豫,遲疑地看了尉遲嘉祥一眼,尉遲嘉祥堅定地搖搖頭。“對不起了,胡大哥,我們想贖清自己的罪孽,我不想在以後修煉地道路上遺留下致命的破綻。”
胡明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人各有志,他不想再令尉遲嘉祥、單玲玉爲難,於是轉身對陳雪道,“劥龍國女皇,你把這個防護罩去掉。然後馬上跟我走。”
陳蓉拉着陳雪的衣袖,“母皇,您
國之君,全天下的百姓都衷心企盼您平安康健。決身試險,還是讓女兒代替您去吧。”霄明、孫若彤、潭雅以及李等人紛紛勸阻陳雪。
陳雪衣袖一揮,“朕意已決,你們說什麼朕也不會聽得。丫頭。你聽着。母皇離開的日子裡,你代替母皇處理國家大小事務,如果十天之後,朕沒有回來。你就舉行即位大典,出任女皇吧。母皇相信你一定會做個比母皇強百倍的帝王的。夫君、大丫頭,我去之後。丫頭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和朝中文武百官一定要盡心盡力的輔佐丫頭。使她不至於犯下無法彌補地大錯。”
陳蓉悲聲道,“母皇……”
陳雪不再理會她們。朗聲道,“傳朕旨意,關閉禁島大陣。”
防護罩掙扎着閃了一下,然後消失了,原被阻隔在外的秋風暴雨瞬間佔據了整個皇宮,李和許急忙用法術爲陳雪撐起一片沒有風雨的天空。
胡明稷瞬間就瞬移過來,“劥龍國女皇,你很識時務,不錯。”說罷,他一揮袍袖,一縷金光將陳雪罩了起來,“跟我走吧。”
“慢,”孫若彤越衆而出,“我和雪姨一塊兒跟你走。”
陳雪急了,厲聲呵斥道,“大丫頭,退下去。”她還是首次如此嚴厲的訓斥最爲疼愛地孫若彤。
孫若彤倔強的俏立在胡明稷面前,一字一句的重複着剛纔的話,“我和雪姨一塊兒跟你走。”
胡明稷眯着眼睛審視了半天,他是一代宗師,自有一套識人斷物地本事,他幾乎在孫若彤一顯身的瞬間就判斷出孫若彤的體質,是深得上蒼眷顧、千年難覓的仙靈之體,是修道地絕世美玉啊,好巧的是孫若彤也是水性體質,正好和他的體質相同,頓時胡明稷起了愛才之心,“你是誰呀?”
孫若彤昂首道,“我是三朝帝師之女、朝廷前滅獸將軍孫若彤,也是女皇陛下最疼愛地義女。”孫若彤一反常態,極力擡高身份,試圖轉移胡明稷擄掠地目標。
胡明稷兩眼直放光,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就是孫若彤?哈哈,太好了。我找地就是你。”他再揮袍袖,一僂金光將孫若彤困住,“正好,你們倆跟我一塊走一趟吧!”胡明稷快樂瘋了,他事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孫若彤會送上門來。這下好了,有孫若彤和陳雪在手,不愁秦政不乖乖就範。
陳雪、孫若彤同時被抓,屈粟等人肺都要氣炸了,呼啦一聲把胡明稷圍住,“馬上放了女皇陛下,放了孫大小姐。”
目的即已達到,胡明稷不願再造殺孽,也不願意繼續留在此地浪費時間,“統統退開。”他地戰甲忽然迸發出一道水藍色光幕,把周圍的人逼開。屈粟拼盡全力也衝不進光幕中。胡明稷輕蔑的笑了笑,“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說罷,胡明稷攏着陳雪和孫若彤、手掐法訣,一道白光籠罩住他們三個,“哈哈,我去也,你們想救她們兩個,跟我一起去軒轅城吧。”
白光轉亮,眼看胡明稷就要離開了,突然,一道黑影箭一般疾馳而來,“混帳,把女皇陛下、孫姑娘一塊留下。”
胡明稷一驚,還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啪”,他的臉上捱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胡明稷心裡咯噔一下,嚇了一大跳,在修真界,說胡明稷是頂尖高手一點也不過分,他的修爲如此高深,卻依然被人扇了一記耳光,對方也忒厲害了吧。胡明稷定睛一看,一聲驚呼脫口而出,“大哥……”
褚榕茵猶豫了半天,從手鐲內取出一件青幽幽的鼎爐,鼎爐只有成人拳頭大小,甫一露面,一股攝人的寒氣就逼向四面八方。
軒轅綠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連忙運轉真元力,抗住寒冷,“褚前輩,這是什麼寶貝啊?站在它旁邊,還不如寒冬臘月暖和哪!”
褚榕茵一手託鼎,另一隻手快速的把幾手靈決印到鼎爐上,這時周圍的溫度才恢復到正常。褚榕茵喘了口氣,道,“這是一個制器爐,原來的名字叫什麼我也不清楚,現在我叫它陰火鼎,我用它煉器,有時候也用它煉丹。”
“今天長見識了,呵呵。”軒轅綠不痛不癢的乾笑兩聲,心裡卻開了鍋。修煉之人大多能和五行——金木水火土——扯上關係,其中又以水火兩性最爲常見,金木次之,土性再次,另外,又有好事者將水一分爲二,即普通的水以及水陰性,水性體質擅長以水爲器,操縱控制水作爲攻擊防禦的工具,而水陰性體質則主要將水固化成冰,用冰作爲武器,也有將水陰性稱呼爲寒性或者冰性的。這些都不重要,讓軒轅綠起了覬之心的是“陰火”這兩個字。通常,火是至陽至剛之物,可輕易的融金斷銀,制器煉丹爭鬥,幾乎和修真者息息相關的每一件事情都離不開一個“火”字,可是凡事皆有例外,在大自然偏偏有一種火不但不能發出炙人的熱量,反而還會把周圍的熱度帶走,它就是陰火。陰火異常難以尋覓,修真界幾乎沒有它們的蹤跡,陰火最興盛的地方是靈鬼界以及妖魔界,此兩界的修煉者通常會將陰火收集起來,用於煉丹制器,這種方法在修真界也是鼎鼎有名,即凝練之法。凝練之法主要要用到兩種類型的奇珍異寶,其中一個就是陰火,另外一種是至陰至寒的液體,兩者相輔相承,缺一不可。用凝練之法煉製出來的寶貝,價值連城,即使用下位法寶交換常規方式煉製出來的上位法寶,也未必能夠交易成功。如果能把陰火鼎搶到手,軒轅城重新興旺發達一定會簡單許多。
軒轅綠勉強壓下貪婪之心,“褚前輩,你難道要用陰火鼎攻擊秦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