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嚇着姑娘,本姑娘是你能嚇到的嗎?陸吟雪心裡傲氣,自然不能輸了氣勢,對面賀蘭青玄的一副淡然模樣,陸吟雪這裡自然不能如此,心念所至,一切便是信手拈來。
陸吟雪對着徐一刀盈盈一笑,全然不把剛纔的事情當回事,更是一副不在意徐一刀長相的樣子,聲音婉轉而清脆,配着嬌容,倒還真和這徐一刀成了鮮明對比。
“一刀先生過來可是有何賜教?”陸吟雪說話盈盈,可這話卻是一點怯意都沒有,更是胸有成竹的姿態,拿起桌上杯盞,也給這徐一刀斟上了一杯茶。
徐一刀也沒回話,一直等這茶沏好,端起杯盞,喝進了嘴裡纔對着陸吟雪說話。
“姑娘倒是非常之人。”
陸吟雪聽了倒是樂了,一副依舊言笑晏晏的模樣,說道:“一刀先生可是莫要誇我,我可幫不了先生,我就是一小女子罷了。”
陸吟雪眉眼一眨,眼神就在了對面賀蘭青玄的身上,賀蘭青玄倒是絲毫不介意,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即使現在徐一刀看着他也沒有絲毫變化。
“敢問小兄弟如何稱呼?”徐一刀說道。
可這賀蘭青玄卻是鐵了心的裝作這神仙模樣,依舊一言不發,眼神也不在一桌之上的徐一刀身上。
而徐一刀的臉色也越加深沉,而這一切倒是把對面的陸吟雪看得一驚,心中納悶這是個什麼情況,怎麼好端端的這徐一刀就找上門來?
陸吟雪眼神一憋,卻從桌下縫隙看到了徐一刀正在像刀把移動的右手,心中不由緊張,不知這賀蘭青玄倒底要做什麼。
就在徐一刀的手距離胯上長到一拳之釐,賀蘭青玄則悠悠開了口。
“你這一出刀,可就叫不成這徐一刀了。”
此時說話的賀蘭青玄眼神依舊望着窗外,看着車水馬龍的長安大街。可這就是這話一出口,陸吟雪看到了徐一刀眼神中一閃而逝的忌憚。
說完話,賀蘭青玄才轉過頭正眼對視着徐一刀,說話依舊是平淡無比,卻讓在座之人如坐鍼氈。
“禍水東引可不是什麼好事,記得先朝的徐建也是如此,倒是沒個好下場,落了個梳洗之刑,說來也巧,一刀先生也是姓徐。”說話的賀蘭青玄眼神綠油油的看着徐一刀,像極了草原上的一隻狼,面對撕裂食物的那種渴望。
這種眼神陸吟雪是第一次見到,即使賀蘭青玄不是面對着自己,也讓陸吟雪不寒而慄,這纔是真正的賀蘭青玄嗎?
賀蘭青玄的驚天一眼也僅僅是一瞬,隨即又是那副平淡模樣,可是這桌上的二人卻是用了盞茶功夫才從恍惚間回過神來。
此時的徐一刀背後早就冷汗一片,四肢都有些僵硬,腦海中依舊是那雙森然眼神,揮之不去,抿了抿已經發乾的嘴脣,知道自己今天是遇見鐵板了,如此年紀卻能有如此氣勢,徐一刀是第一次見此人,也不知此人是哪位名人,只知道,天下太平必有潛龍,此人就是那猛龍過江。
徐一刀鎮了鎮心神,大吸了
一口氣,朝着對面的賀蘭青玄說道:“前輩教訓的是,一刀慚愧。”
此時的徐一刀坐也不是,走也不是,這禍水東引確實是自己的意思,可這事情辦成,卻撞到鐵板,如今說出去與二人不相識,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罷了。
“你且去吧,需要用你的時候自會有人上門。”賀蘭青玄輕輕說道,這面目猙獰的徐一刀像是接了聖旨一般,行動迅速,抱拳告辭,走的那是風風火火,更像是逃命一般。
賀蘭青玄看着對面的一臉驚訝的陸吟雪,施施然的說道:“越是這種人,卻越是惜命的很。”
陸吟雪還是不能相信就因爲賀蘭青玄的一個眼神就能達到如此效果,雖然那時的自己也是心驚膽戰,但還是問了出來:“你們是不是內力對衝了一下?”
賀蘭青玄的話又接了下去。
“越是惜命的人,越是對危險感知的越早。”看着一臉不信的小眼神,賀蘭青玄難得的問了陸吟雪一句,“你知道我的過去嗎?”
這一問倒是把陸吟雪問住了,要知道陸吟雪實際上是陸蕁穿越而來,陸吟雪的記憶本就支離破碎,記得僅剩下名字一些罷了,如何還知道賀蘭青玄以前的過往,而陸蕁作爲陸吟雪之後,也沒有專門瞭解賀蘭青玄的過去,如何得知?”
賀蘭青玄也不在意,但是也沒解釋下去的打算。
“今日蘭城,那些名門正派都已經陸陸續續的來了,這局是大了,可這關鍵的一環還是在你身上。”
陸吟雪清楚,她的偷至關重要。
“走吧,省的待會麻煩事找上門來。”賀蘭青玄的話倒是把陸吟雪說的雲裡霧裡的,麻煩?
可這二人還沒邁出這廣陵樓的大門,這麻煩是果然來了。
來人正是之前陪在廬山派蒼松柏身邊的那個徒弟,陸吟雪還記得他的名字,遠山。
“你這二人與那徐一刀是什麼關係?”長劍一指,旁人還真會以爲有個什麼深仇大恨。
陸吟雪這才明白了之前賀蘭青玄所說的禍水東引,心中沒來一氣,本來平日都是算計別人,如今可是平白無故被別人擋了災,一口悶氣頓時憋在了胸口。
“你這小哥怎麼不分青紅皁白就要拿劍傷人,可還是那名門正派的弟子?”陸吟雪張口就是得理不饒人。
對面的遠山顯然有意收劍,可是眉頭一皺,卻是狠下心來,朗聲說道:“你這二人與那徐一刀分明就是蛇鼠一窩,今日我就替師父先收了那惡人的利息。”
遠山話罷,直接提劍來襲,寒光燁燁,劍是好劍,自然是犀利的很,賀蘭青玄見狀,袖子一擺,手便扶在了陸吟雪的腰上,一個巧勁便把在劍鋒之前的陸吟雪給送了出去,推在一旁。
如今站在遠山面前的是賀蘭青玄。
“果然有些本事,”遠山劍勢一起,走的是浩然之路,招數坦坦蕩蕩規規矩矩,考驗的就是紮實的基本功,這劍招註定傷不着賀蘭青玄。
此處人多眼雜,賀蘭青玄不
好顯示太過高深的武功,要是落在有心人眼中又是麻煩事,而且就目前這小打小鬧也進不了城主傅西韓的眼中。
“長河落日,皓月當空。”
遠山的劍招不曾沾染到賀蘭青玄的一絲一毫。
“你這奸賊!”遠山怒氣一衝,頓時罵了出來,倒是把陸吟雪又給激了出來,大聲說道:“你這潑人,怎得如此胡攪蠻纏,我們何時成奸賊了?”
陸吟雪一句話倒是把遠山說的啞口無言,自己本就是怒不擇言,卻成了污衊人家,可一想到受傷中毒昏迷的師父,想到那刀疤惡臉徐一刀,自己握劍的手更緊了,既然自己話中有失,那就閉嘴不言。
此時的賀蘭青玄眉頭微皺,遠山的連招更加緊湊犀利起來,自知此時的遠山已經無法聽了人言,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還不如早早了解的好,心念至此,本就一身飄逸的賀蘭青玄,三步一轉,就見躲開了遠山的一套連招,直接近身遠山身前。
手做刀勢,一個下切便擊打在了遠山執劍之手的寸勁上,一氣呵成,倒是乾淨利落。
霎時之間,遠山便感覺從自己的右手傳來一股酥麻之感,手中之劍早已握不住,噔的一聲,跌在了地上,而自己的胸口則正好受了賀蘭青玄實實一掌,身子倒退而去。
此時的遠山面色慘白,一口鮮血就從嘴裡吐了出來。
雙眼憤恨的看着面前風輕雲淡的賀蘭青玄。
“你不用這樣看着我,我和那徐一刀並不認識,他只是想禍水東引罷了,你要是真有能耐便去尋那徐一刀,別在我這裡耗費時間,”賀蘭青玄之後的話更是刀刀見血:“不要覺得你找了個替罪羊,就給你師父表了態,報了仇,正了你門派的聲威,要知道,徐一刀可是你們廬山派永久的笑談。”
賀蘭青玄也不管在那裡吐血受傷的遠山,直接帶着陸吟雪離開了這廣陵茶樓,只是賀蘭青玄不經意的擡頭一眼,卻是對視在了暗中觀察着這一切的那個刀疤惡臉徐一刀。
此時的徐一刀,在遠處的一家客棧之中,而自己只是在窗縫之中窺探而已。
“被發現了?”徐一刀身後傳來了一聲冰冷的聲音,讓人如墮寒淵。
“那個人是誰?”徐一刀明顯是問身後之人賀蘭青玄的身份。
“你可沒這資格向我提問。”身後之人的聲音愈加清冷,“此次蒼松柏事情已成,你的事情,我黃泉府便不再過問。”
身後之人說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房間便剩下徐一刀一人。
此時的徐一刀,不知在想些什麼,神情惆悵,只是慶幸自己機遇幫了這黃泉府的大忙,找到了六葉芝蘭,如今才拜託這黃泉府刺傷這蒼松柏,之後可便是要看自己了,可惜徐一刀長嘆自己時日無多。
若不如此,何需行此險招?更是在那個小輩面前惜命自退,徐一刀苦笑一聲,看着自己手中常伴多年的祖傳長刀,不禁感慨,真是成也蕭何敗蕭何,自己刀法誤入歧途,渾身內力錯亂,只是自己壓制不發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