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新人緊握雙手,婚禮車隊在行駛了半個小時後來到了承辦酒店。
這家酒店是陳志耀朋友開的,婚慶公司也是酒店自營,一切都是最高規格,規格雖然高,但低調奢華內斂,倒也看不出來有多誇張。
就比如銅燭臺的點綴,所有人都以爲那是銅燭臺,但只有少數幾個人清楚,那是金的,金燭臺。
陳氏集團的公子結婚,陳志耀怎麼可能在現場用銅製品。
不是爲了炫耀,否則肯定會想辦法讓所有來賓都知道。
婚禮風格是新中式,除了紅色就是金色,並不顯得單調,莊重無比,現場環境融合了傳統與現代元素,既體現了國家文化的深厚底蘊,又展現了時尚與創意。
會場中央,精美的中式婚禮舞臺格外引人注目,中式屏風繡着龍鳳呈祥的圖案,舞臺兩側,盛開的牡丹花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會場面積極大,不僅有舞臺,還整理排列着用餐的餐桌。
陳志耀和方鬆平在商議過後還是放棄了宴客單間,不論是婚禮還是吃飯都在一個大廳裡,流程全部透明,不怕錄像也不怕好事者說三道四。
領導也是人,也想給子女一個完美充滿回憶的婚禮,因此在有些問題上方鬆平做了讓步,聽從陳志耀的建議。
此次婚禮和吃飯同步進行,當方書瑜着鳳冠霞帔驚豔出場的時候,小碟前菜已經開始上了,大家一邊吃一邊看,還有的已經倒上了酒。
爲了不影響司儀和新人,他們聊天聲音很小,不時關注。
顧景峰和方延軍他們坐在一桌,距離舞臺最近,陳益一眼望去早已看到,雙方含笑點頭算是打招呼。
任默勇他們也來了,作爲好友,婚禮必須到場。
同事那邊來的人有何時新、卓雲等,但吃過飯就要馬上離開,局裡的工作不能放下。
諸葛聰他們禮到人未到,省廳到場的本就極少。
婚禮隨着陳益的一首歌宣告開始,是唱給新娘聽的,他排練了很長時間,不說天籟之音倒也沒有跑掉,贏得了大家的掌聲。
陳益不是社恐,但這麼多熟悉的人看着多少有些緊張,他邁步上前,鄭重從方鬆平手裡牽走了方書瑜,然後就是可愛花童獻上戒指。
流程很複雜但喜聞樂見,司儀調侃伴郎伴娘少不了,敬茶也少不了,還有就是證婚人和來賓代表講話。
證婚人是陳志耀的朋友,來賓代表選擇了新郎的朋友任默勇。
自此,陳益和方書瑜正式成爲夫妻,下場換裝挨個桌子敬酒。
另一邊,只會過嘴癮的姜凡磊幽怨的目送伴娘離去,最終也沒有提起勇氣去要聯繫方式,在許燦的陰笑中仰天長嘆。
“現在的女孩也太矜持了,我長這麼帥,連主動要我聯繫方式的勇氣都沒有嗎?”姜凡磊嘆息。
許燦有踹對方一腳的衝動,要是自戀有比賽的話,你鐵定是冠軍。
“顧叔。”
陳益彎腰將杯中酒遞給了顧景峰,後者笑着接過:“恭喜恭喜,這杯喜酒我一定得喝,沾沾喜氣。”
說完,他仰頭一飲而盡。
參加婚禮的人有一部分陳益並不認識,比如和方鬆平坐在一起的中年男子他就很陌生,過來敬酒的時候方鬆平也沒有介紹的意思,他便沒有多問,權當是對方的老朋友。
能參加朋友女兒的婚禮,關係一定很不錯。
敬酒完畢後,陳益他們終於有了吃飯的機會,飢餓過頭加上疲憊,大家都沒啥胃口。
方書瑜早就準備好了紅包,一一遞給了兩位伴郎和兩位伴娘,答謝他們的幫助。
紅包不多,二百塊錢而已,其實一百就夠了,陳益表示多給一百好事成雙。
姜凡磊本來是想拒絕的,他沒想到伴郎居然有錢拿,在看到兩位伴娘收了之後,他也就沒矯情。
討個好彩頭罷了,不能駁方書瑜的面子。
兩位伴娘都是單身,方書瑜知根知底人品沒有問題,而陳益對姜凡磊也知根知底,所以有心介紹給他,聊天話題一直在圍繞二手車場和湖心島。
女人嘛,肯定喜歡聽男人在事業上的成就,只要第一印象不錯,那麼事業就是加分項。
沒有人不愛錢,哪怕不是拜金女對物質要求低,錢不也錦上添花嗎?誰嫌錢燒手啊。
“湖心島?哦我知道,開車路過一次,正在開發呢,是你的項目啊?”
有位伴娘興趣濃濃,另外一個似乎對姜凡磊感覺一般,一直在和身旁的方書瑜聊天。
姜凡磊精神起來:“對!我的項目!未來是一個酒店!”
伴娘微笑:“那地方位置太好了,以後發展過去,也許會成爲陽城的地標建築。”
姜凡磊欣喜:“你說的……很有前瞻性。”
他原本想冒出來的話是:你說的太對了!再多說點!我愛聽!
擔心被人當成傻子,臨時改口。
眼見兩人開始深入交流,陳益笑了笑,拿起面前的酒杯和許燦對飲,自己的喜酒當然要喝,喜上加喜。
整個會場漸漸嘈雜,酒過三巡大家話也就多了,陳益也喝了不少,藉着酒勁開始四處“串門”。
同在一個會場吃飯非常方便,幾步就能到,少了私密性,多了熱鬧。
“有機會還是去帝城吧,那裡纔是適合你的舞臺。”
來到方延軍這桌,有位老者開口。
陳益非常好奇這幾個人的身份,其中有位看起來年齡最老的,他甚至想問問對方是不是去草地溜達過一圈,但他不敢多問,只能將好奇壓在心裡。
方延軍微笑:“年輕人有年輕人自己的想法,咱們以前沒得選必須硬着頭皮往前走,他們現在有的選了,這是好事,慢慢來。”
對方點頭,同意方延軍的話,相對揠苗助長,穩步發展纔是最重要的,陳益還很年輕,路長的很。
離開方延軍這桌,陳益轉而去找方鬆平。
這次陳益敢問了,視線放在那位中年男子身上。
“這是老夏,夏闌山。”方鬆平笑呵呵介紹,“雲州省廳的,比我低一級,分管刑偵。”
夏闌山的頭髮有點白,聽到方鬆平後面的話當即不樂意了:“老方,你需要專門提句低一級嗎??”
方鬆平輕咳:“我可沒別的意思,說實話嘛。”
夏闌山臉黑了,配合酒精作用的紅潤,很有喜感。
兩人關係看起來確實很好,可以互相調侃。
只聽方鬆平又說:“不是你以爲的那個燈火闌珊,山峰的山。”
陳益瞭然,提酒敬對方:“夏廳。”
方鬆平糾正:“夏副廳!”
陳益眨了眨眼,他可不想扯進去,情商很高的改口叫了聲夏叔,聽的夏闌山眉開眼笑,方鬆平微微咧嘴也不好說什麼。
“小夥子前途無量,你的事蹟我都聽說了,好樣的,我非常喜歡。”
陳益也不知道對方說的是案子還是跨江大橋還是岐峰島,謙虛了兩句後離開了。
夏闌山的視線隨着陳益離開的方向移動,冷不丁被方鬆平一拍:“看什麼!看到漂亮大姑娘了?是不是打陳益主意呢。”
“我打他主意幹什麼?”夏闌山無語。
面對老朋友,方鬆平沒有了嚴肅,冷笑道:“從雲州到東洲,這麼遠的距離坐飛機跑過來,就爲了參加我女兒的婚禮啊?我怎麼不太信呢?”
夏闌山生氣:“老方!你這是什麼話,你女兒的婚禮我肯定得來啊!”
方鬆平:“你兒子的婚禮我就沒去。”
夏闌山:“我以德報怨唄。”
方鬆平一臉懷疑,昨天他問了半天沒問出來,總覺得這老傢伙帶有其他目的。
不是小人之心,是警察的敏感以及對朋友的瞭解。
“雲州那邊最近怎麼樣。”方鬆平轉移話題。
聞言,夏闌山搖頭,嘆氣道:“不樂觀,刑偵總隊長到了快退休的年紀,唯一的副總隊長出任務受傷了還在住院,真遇到事了無人可用。”
不同地區刑偵總隊副職的數量會有所不同,有的省兩三個,有的省只有一個,根據當地實際情況而定。
缺,就多安排,不缺,就少安排。
方鬆平收起了玩笑,說道:“靠着邊境,事肯定多,重點培養新生力量吧,現在的年輕人都了不得。”
夏闌山:“你變相誇陳益的吧!”
方鬆平:“沒有,說真的。”
夏闌山盯着他看了一會,拿起酒杯:“再次恭喜你老方,女兒結婚了,最大的心事放下,祝願這對新人永遠幸福。”
方鬆平道謝,提酒杯和對方碰了碰。
夏闌山率先喝光,然後開口:“老方啊,都是老朋友了,自己人,把你女婿借給我用用?”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方鬆平喝酒的動作停滯,嘴裡未嚥下酒直接又吐了回去。
這杯酒敬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方鬆平擦了擦嘴瞪着夏闌山,“借給你用用是什麼意思?你以爲借錢啊!”
夏闌山無奈:“雲州出了比較麻煩的案子,我手裡邊已經沒有能用的人了,陳益這小子的查案水平挺邪,讓他跟我一塊回去?所有費用我報銷。”
方鬆平:“你夸人都不會誇,什麼叫挺邪。”
夏闌山笑道:“那我換個詞,很厲害,這個年紀……絕對的天賦了,正是我目前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