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的病毒海含量濃度已經提升了。”靠在酒店大牀的牀頭，周林伸出有虛空基因組的手看着，從昨天半夜看是這手上就開始刺癢，怎麼撓都沒用，癢的周林睡不着，在牀上撲騰了半宿跟烙燒餅似的，到凌晨四點多周林已經開始琢麼自己要是剁手能不能睡個安穩覺，後來考慮到一剁手自己估計就沒虛空基因組可以用了這想法也只能作罷，於是他就這樣在牀上坐了一宿——生了一度悶氣。
你個櫻滿真名搞事就搞事，我忍着就得了，你這一提升病毒濃度就不讓人睡覺是幾個意思？
好不容易到現在，周林的手終於不癢了，滿心歡喜的他剛打算鑽被窩睡個早覺，被窩還沒捂熱乎黑卡蒂和詩乃就醒了——行了，徹底不用睡了。
詩乃和黑卡蒂從浴室裡出來，身上都只裹着一條浴巾，“火電廠也調查完了，這附近也沒有其他倖存者了，咱們是不是準備回去了？”
周林其實特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把洗澡水燒熱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沒問，“恩，準備迴天王州，小羅伊德從昨天半夜就開始給我發消息讓我回去看看，有兩批倖存者陸陸續續的到了天王州，他們和學生們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差點死人。”
“這麼嚴重的嗎？”
周林給自己套上衣服，“畢竟大部分的疫苗和食物都是我們控制的，學生們手裡並沒有多少存貨，而他們這兩天外出找到的也少，所以自然不想分給新來的人，而新來的人則要求我們給他們治療——看起來水族館的人已經到了。”
共振裝置雖然已經強化完成，但是並沒有開到當前最大功率以應對病毒浪潮——反正這次櫻滿真名活躍也就活躍個三四天，多呼吸幾口滿是高活性病毒的空氣也死不了人的。
那些倖存者憲兵並沒有明確的排斥，也沒有明確的接受，在操場上給它們劃了一塊地方讓他們可以扎帳篷之後就再沒管什麼，這兩批倖存者總人數在兩百人冒頭，其中大部分都是感染達到階段二或者更高的病人，沒有發現階段四，這是個壞消息——因爲這說明階段四不是已經死光了，就是已經快死光了。
沒有幸存者對他們實施人道主義救助。
周林他們的早飯是番茄豆子罐頭，以及從樓下711的倉庫裡翻出來的烏冬面，黑卡蒂舉着法杖燒開水煮麪，周林看到也就明白她們剛纔是怎麼燒水洗澡的了，“另外我派出去的憲兵在銀座附近發現了一些奇怪得痕跡，像是某種尖銳物剮蹭地面之後留下的劃痕，但是憲兵並沒有發現會造成剮蹭的東西，而那樣的剮蹭數量還不少，這個消息不知道代表着什麼。”
“剮蹭？”詩乃吸溜着麪條，而黑卡蒂則用叉勺吃着番茄燉豆子，從她的表情就看得出來這玩意兒味道一般，“這需要注意嗎？”
“說實話，在世界末日的大背景下，你打個噴嚏都得高度警惕，鬼知道那是什麼造成的，而這些剮蹭。。。怎麼說呢，小羅伊德根據痕跡學研究發現那很有可能是某種生物留下的移動痕跡，就好像人的腳印一樣，但是問題是在這個破地方，能有什麼活物在瀝青地面上留下深度達到一釐米的小坑和劃痕呢？”
詩乃聽完打了個冷戰，“唔。。。。我有不好的預感，這有點恐怖了啊。”
周林不否定的聳了聳肩，接過黑卡蒂遞過來的番茄燉豆子——她總是將自己不喜歡吃的丟給周林，而周林倒是不嫌棄的照單全收，“明明番茄燉豆子還挺好吃的。。。等處理完避難所的事情，我就要帶人過去查看一下銀座那邊到底什麼情況，畢竟派去了一隻貴族級小隊都沒有發現什麼，這讓我有點不安。”
詩乃低着頭沉思了一下，“有沒有可能和櫻滿真名有關？”
“我覺得肯定有關。”
周林回答的爽快直接，讓黑卡蒂都跟着嘆氣，“需要我們跟着去嗎？”
“不，你們留在避難所，幫着我那堆腦子一根筋的憲兵把倖存者問題處理好了就成了，說實話我那些憲兵上戰場一點問題沒有，搞人道主義救援就差很多了。”黑卡蒂掛在周林身上要吃的，沒辦法周林只能一邊說一邊兒從包裡拿出零食遞給黑卡蒂，“別老吃這東西，對身體不好。”
“沒事兒，紅世之王不怕防腐劑，塑料都自然降解了我們都不會有事兒。”黑卡蒂啃着蛋黃派和薯片說道。
而詩乃則戳了戳周林，“你就真的沒覺得你越來越像孩子他爹了？”
“我三百年養孩子都養了不知道多少個了，國內每個孩子都是我跟他們爹媽一起帶大的你說呢？”
詩乃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像個小狐狸一樣看着周林，然後貼到他耳畔小聲說道，“那，咱們以後的孩子你來帶哦，孩子他爸。”
“嗚，一大早就刺激我的色心，詩乃你這是學壞了啊。可惜今天還有事兒，不然真想把你就地正法了。。。另外嘿嘿嘿你們這幫臭小鬼別在精神網絡裡看我跟我媳婦談戀愛！滾去幹活兒了嘿！”
詩乃看着周林在精神網絡裡把看熱鬧的憲兵們全轟走噗嗤一樂，“好啦，早飯也吃完了，出發吧。”
等三人驅車回到天王州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們剛到天王州的時候就受到了避難所羣衆的熱烈歡迎——要不是憲兵救駕他們能把周林的車給掀翻了，一個個都跟吃了槍藥似的學生舉着橫幅標語抗議遊行着就過來了，另一邊感染病毒的人也一窩蜂的涌過來請求庇護，雙方的熱情程度讓周林感到自己回來的真不是失守。
應該趕夜回來的，至少那時候人少。
“新倖存者收容工作交給詩乃去做，按照標準發放物資，同時生病的人安排到醫療所去，黑卡蒂，那邊你去照顧一下，有問題及時跟我說。”周林讓憲兵先把所有人都驅散，“另外學生方面，625，你去轉達一下我的話，讓他們選個代表出來，這樣一窩蜂的朝我這裡涌過來是什麼意思？我是唐僧肉嗎人人想來一口？”
“陛下，我認爲之前您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應該沒必要在和學生們溝通了。”625跟在周林身邊，手裡拎着零食袋子喂黑卡蒂——周林覺得625不應該這樣慣着黑卡蒂纔對。
“只是想讓他們清楚一下我們馬上就要推出不勞者不得食這項政策了，現在學生們的工作熱情還太低，報名參加工作的人非常少。讓他們吃的這麼飽又不讓他們工作，有時間他們當然會瞎想了。”
周林的辦公室裡，小羅伊德已經等候多時了，“歡迎回家，陛下。”
“你說有事兒找我，是什麼？”周林擺擺手讓625先去找學生們，詳細的細節等下精神力網絡裡細談，然後轉頭看了一眼小羅伊德身邊的校條祭，她正扣扣索索的站在一旁，緊張的手都不知道擱在那兒。
“您猜錯了陛下，不是校條祭同學的事兒。”小羅伊德看着周林的視線集中在校條祭身上，頓時笑嘻嘻的撓了撓頭，模樣稍稍有點欠抽，“我根據共振設備的原理，發明出了反向共振設備。”
“什麼玩意兒？能吃嗎？”周林看着小羅伊德遞過來的，手提式油燈大小的設備，這是個不透明的圓柱體，在上面有個溫度計模樣的計量器，在計量器附近寫着一些數字，以及用從白到黑七個色塊劃分了七個區域，現在計量器上的水平線停在上端第二格，一個微微有一點灰色的色塊裡。
“啓示錄病毒本身其實並無危害，它的危害是在收到特定頻率的聲波刺激之後會產生反應，也就是產生晶化，我們根據這一原理開發的共振設備，就是通過釋放另一種頻率的聲波干擾這個誘發聲波的頻率，從而達到抑制病毒發病的作用。”
周林瞅了瞅小羅伊德又瞅了瞅校條祭，一個眼神過去，那意思你當着這姑娘說這個合適嗎？
小羅伊德一攤手錶示無所謂，“但是我們的共振設備不論是功率還是效果相比誘發聲波都差的很遠，在干擾誘發聲波的同時我們也在被幹擾，所以距離共振設備越遠的地方共振設備的效果就越差，患病和病情惡化的風險就越高，所以我反向利用共振設備的計劃，設計了一個可以檢測誘發聲波強度的設備，就是這個。”
也就是說這玩意兒可以用來測定某一區域內的啓示錄病毒發病和病情惡化程度嗎？那麼顏色越淺的地方風險就越小，反之顏色越深就風險越大。如果是這樣應該還不算全部吧？“你是不是還打算用它尋找一下櫻滿真名的所在地？”
“陛下您理解了真是太好了。”小羅伊德微微一鞠躬笑着說道。
正如同共振設備釋放聲波是逞圓形擴散的，距離越遠效果越差一樣，櫻滿真名釋放誘發聲波也是這個道理，那麼也就是說，距離櫻滿真名越近，理論上誘發聲波就越清晰，發病率就越高，在這個反向共振設備上的顏色就越深。
現在櫻滿真名的老窩在哪兒還真是個問題，如果有了這個設備的話周林他們找櫻滿真名就不是兩眼一抹黑了，“同時還能給倖存者提個醒他們正在什麼樣的環境裡生活嗎。。。恩，很有用的東西，做起來費勁嗎？”
“至少比共振設備簡單太多了。”
“那就去多做一些，除了給外出的人分發，讓他們遠離高危區域，也在學校裡不同位置掛一些，讓倖存者心裡有數。”
小羅伊德點點頭表示瞭解，然後後退一步，讓出身後的校條祭，“然後就是她的問題了。”
“你剛纔不是說沒她的事兒嗎？”
“那只是因爲當時不是還有反向共振器的事兒嘛。”
周林翻了翻白眼，然後看着校條祭。後者是周林離開以前唯一一個抽出虛空並交給她本人使用的人，相比起其他人的虛空，校條祭的修復/治療能力非常稀有且重要，雖然不能治療啓示錄病毒的感染，但是對於跌打損傷那是藥到病除的，再加上她本人也不是個亂來的主兒，周林也就放心的給她虛空，讓她想幹嘛幹嘛了——只要不逃出天王州，想幹嘛幹嘛。
“我最近研究了一下她的虛空，發現個挺有意思的問題。”小羅伊德說着話掏出兩個子彈，其中一顆是已經用過的彈殼，而另一顆則被他拆開成彈頭彈殼以及火藥等等零件。“校條祭的能力可以修復損壞的東西，就像這樣。”
小羅伊德說這，校條祭就已經將被拆開的子彈復原，甚至連小羅伊德暴力拆解導致的彈殼變形都復原了，小羅伊德將自擔裝入消音手槍朝牆上開了一槍，正常發射，“但是讓她復原被使用過的東西，她卻做不到。”
不論是哪個之前準備出來的彈殼，還是剛剛用過的彈殼，校條祭都沒辦法把它們復原，“是因爲材料不全嗎？”周林問到。
“並不是，我曾經給她材料不全的被拆掉的子彈，她依舊能復原，所以跟材料全不全沒關係。”
校條祭也點點頭，“不、不全的材料我的這個繃帶好像能變出來。。。但是使用過的東西我就不能復原了。”
“不是因爲材料或者損傷程度，而是因爲‘是否被使用’或者‘是否因爲使用而變態’嗎？”周林撿起彈殼然後從垃圾桶裡掏出一些廢紙變成火藥和金屬彈頭遞給校條祭，後者搖了搖頭，雖然材料是齊全的但是她依舊沒辦法復原這顆子彈。
小羅伊德掏出平板，“皇姐大人認爲這可能是因爲概念引發的現象，也就是魔法的本質問題，屬於科學無法研究的問題，另外皇姐大人說過您曾經也遇到過這樣的問題。。。在很久以前。”
啊。。。這麼說起來確實有，在零之使魔的世界啊，剛達魯夫的能力是使使用者掌握任何‘武器’的使用方法，而這個‘武器’的定義到底是什麼周林曾經頭疼過一陣子，後來因爲任務和世界的變化這個問題也就不了了之。
“就好像鍊金術可以將一種物質變成另外一種物質，”小羅伊德扶了下眼鏡，一臉嚴肅地說着，“如果我們可以搞清楚‘概念’這個詞到底有什麼意義和能力，那麼我們的技術將得到質的飛躍，就比如將一塊塑料變成主戰坦克裝甲，到那時候我們就在也不缺資源了。”
“那這個問題，和現在我們身在末日，以及校條祭這姑娘，有什麼關係嗎？”
“沒有。”
“一點都沒有？”
“一點都沒有！”
周林一腳踢在小羅伊德屁股上，“一點都沒有你這麼嚴肅個屁咧！滾去幹活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