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協議

陳志祥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也是,這個錄像要是傳出去,絕對會引起轟動,當然,麻煩也不會少。 “那行,我這就去醫院問問對方的意思。”陳志祥潛意識裡已經把自己看作和李濤一個陣營的了。

半個小時後,陳志祥從醫院打來電話:方誌偉同意調解,但是有個條件,什麼條件沒說,只說是要等他父親方明智來了和趙麗面談。

趙麗明白方明智的條件是什麼,但那是不可能的,賠錢可以,出讓股份,想都不要想。方明智還在路上呢就接到兒子的電話,說被人打了。方明智問了詳情,得知兒子手被打折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氣:誰這麼大的擔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氣急敗壞地問:“小李和小黃是幹什麼吃的?怎麼不護着你?”

電話裡,方誌偉帶着哭腔說:“他們兩個也叫人打了,在地上躺着呢。”

“這麼厲害?”方明智聽了一驚,冷靜下來,問:“那個人叫什麼,是幹什麼的?”

方誌偉:“不知道。聽瑞麗酒店的服務員叫他‘趙總’。”

方明智心裡一疑,“趙總?會不會和趙麗有關係?”吩咐方誌偉:你們先去醫院,我這就返回。然後又給白啓明打了電話,請白啓明幫忙照看一二,順便問了趙楷的身份。白啓明不好隱瞞,就說了。方明智聽說趙楷是趙麗的親弟弟,不怒反喜:好呀,也許這是個要挾趙麗的條件。中途在一個高速路口出來,快速趕回通海。

快到通海的時候,方誌偉的電話又來了:“爸,那個人的身份問清楚了,是趙麗的弟弟。通海公安局的陳副局長來了,意思是要調解。”

方明智:“你告訴他們,調解可以,我要和趙麗面談。我馬上到了,叫他們等着。”

“師母,不知方明智會提什麼條件?”說話的是李強。趙麗感覺自己一個人不好對付方明智的糾纏,就叫李濤把齊老二和李強都叫來了,幹什麼?震場子。

趙麗把下午和方明智的見面過程說了,看着四個人說道:“方明智很可能會提出入股的要求,我不會答應的,你師父也不會答應的。”

“那就讓他滾!”李濤怒聲說道。

李強和趙楷點頭附和,“對,叫他滾”,“他來軟的,咱不理他,來硬的,咱比他還硬。怕他不成?”

“怕倒不怕,”齊老二插話道,“不過呢,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仇,肯定是結下了,接下來就是接招出招了。明打明的玩,我們不怕,就怕對方使陰的。所以,我們一方面要把對方的底細弄清楚,做到心中有數,另一方面,在把對方打趴下之前,不能掉以輕心,家裡家外都要防着點。”

李濤等三人聽了齊老二的一番話,紛紛點頭稱“是”。李強嘆氣道:“要是師父在就好了。”

齊老二搖頭道:“要是啥事情都叫師父出面,要我們這些徒弟有啥用?有事弟子服其老,這話是白說的?”

李強臉一紅,“大師兄,我錯了。”

齊老二寬慰道:“沒事。兄弟齊心,其力斷金。論錢,我們不一定比他弱,論勢,這是在我們的地盤。他要是好來好說,啥事沒有;他要是來橫的,哼,管他什麼江南基金,什麼江南富豪,叫他煙消雲散也不是不可能!”齊老二最後的話說得豪氣干雲,李濤等人精神一振,“對啊,師父傳的本事還沒真正用過呢,正好拿這個姓方的練練手!”

趙麗對可能發生的事一點都不擔心,她不覺得趙楷打了人這件事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賠點錢。至於方明智會拿這件事要挾她,她根本就沒想過。聽了齊老二的一番話,她發現自己可能把事情想的簡單了。令她欣慰的是,徒弟把可能發生的事都想到了,放心之下,又想到了周揚:揚子哥,你快回來呀!

金字塔內,周揚頭頂的靈氣旋轉的越來越慢,濃度也稀薄了許多。他現在已經突破了元嬰五階,正向六階進步。體內的元嬰繼續吞噬着靈氣,可是效果卻很微弱。周揚聚集靈氣的靈石品級還不夠高,雖然金字塔的構造阻止了靈氣的消散,神鵲丹的效力也得到了充分發揮,但修煉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到了一個階段就會遇到瓶頸。周揚一個多月升了兩階已經很駭人聽聞了,此時已是難以寸進。他也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想試試看。手指一彈,兩粒神鵲丹飛入口中,輕釦玉齒,龍咽虎隨,化開靈丹,搬運靈氣周天循環。既然暫時無法更進一步,不妨錘鍊一下這副皮囊。

方明智沒想到趙麗乾脆地拒絕了他,對他想利用趙楷要挾的意圖毫不理睬。方明智本來就是抱着試探的打算,若趙麗服軟,那麼,方明智就可以藉此入股瑞麗集團,股份少點都沒關係,只要能摻和進去,憑他多年來在金融行業的經驗和手段,利用積累的人脈一步步蠶食瑞麗的股份,遲早要把瑞麗控制在自己手裡。至於關鍵人物周揚,他根本沒放在眼裡,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小醫生而已,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只要把配方拿到手,要是對方聽話還罷了,大不了拿錢養着;不聽話,一腳踢開就是了,讓你連飯都沒得吃。這些打算都基於方明智的一個認識:瑞麗集團和療養院的根本-------“無恙丸”。方明智的如意算盤打的響,結果很令他失望,趙麗斷然拒絕了他的要求。

“方總,對趙楷給您兒子和兩位手下造成的傷害,我很抱歉,我願意做出補償,您說個數。”趙麗直視着方明智,語氣很平靜。

“呵呵”,方明智打了個哈哈,一擺手,“趙總,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說着站起身,話鋒一轉,居高臨下看着趙麗,“你想過沒有,江南基金擁有龐大的財力和人脈,在全國都有一定的影響力;瑞麗只是個小小的地方企業,雖然靠一個藥丸闖出了點名氣,但影響力很有限,如果趙總願意與我合作,我保證一年之內把瑞麗製藥推向江南各省,你的利潤至少增加十倍。三年內推向國外,利潤增加五十倍!到時,趙總必定可以躋身百億富豪!”

方明智豪氣地說完自己的見解和承諾,得意地掃視一圈屋內的衆人,心想“這下動心了吧?”卻發現幾個人對他描述的“錢”景無動於衷,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咳,咳”齊老二咳了兩聲,似笑非笑地說:“我說老方啊,你說的這些確實很有可能,可惜啊,我們對這一點都不感興趣,這事不要再提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呢,說誰對誰錯也沒啥意思,你也是有身份的人,這樣吧,三個小孩我們每個人給一百萬,事情就這麼算了。你看怎麼樣?”

要說齊老二出的價,真的是很有誠意了,但方明智所圖更多,當下冷笑道:“一百萬?我問過醫生了,我兒子的手不光是粉碎性骨折,運動神經壞死了,很難治好,基本上一隻手等於廢了。好好的一個人被弄成了個殘疾人,你覺得一百萬夠嗎?至少一個億!不然,就法庭上見。”

方明智瞭解過了,趙麗除了趙楷這個弟弟再沒有其他親人;因爲趙楷小時後被寄養在別人家裡,受了些苦,趙麗對弟弟很疼愛,什麼都慣着他。瞭解到這一點,方明智覺得自己抓住了趙麗的軟肋,故此,以利誘之沒有效果後,便開始威脅。

果然,趙麗一聽方明智要把趙楷告上法院,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求助地看着齊老二。齊老二“嘿嘿”一笑,“老方,不要生氣嘛。不就是小孩子打架玩兒,犯得着弄到打官司的地步嗎?”

方明智哼了一聲,沒理齊老二,對站在旁邊的助理說:“小范,你說故意傷害罪會判幾年?”

助理彎了彎腰,似是對方明智,其實是對趙麗等人說:“方總,故意傷害罪按受傷的程度可判三到十年。方公子受的傷很重,小李和小黃傷得也不輕,法官會怎麼判就不好說了。”

“十年啊!”方明智陰陽怪氣地嘆氣說,“唉,趙經理大好的青春年華要在監獄裡度過嘍,可惜,真可惜!聽說監獄裡不太安全呢,嘖嘖。”末了,不忘加上一句威脅的話。

李濤早就忍不住了,“騰”地站起來,幾步跨到方明智身前,怒叱道:“姓方的,你狂啥呢,威脅誰呢?我告訴你,要麼拿錢走人,要麼滾!”

方明智被李濤的氣勢嚇着了,後退了兩步,指着李濤,“你、你要幹什麼?”

李濤見方明智指着自己,怒氣勃發,就要動手。

“李濤!”趙麗及時喊道,“坐下!”

師母發話了,李濤不能不聽,狠狠滴瞪了方明智一眼,悻悻返回坐下。趙麗一臉寒霜地看着方明智,“方總,你剛纔說要一個億,是嗎?”

“董事長,這兒是通海。”不等方明智開口,齊老二插了一句。

趙麗猛然醒悟,“對啊!我怕什麼,這是在通海,又不是江南,這裡是我們的地盤!我這是關心則亂啊。”語氣一變,堅決地說:“方總,還是那句話,三百萬,你拿錢走人。你要不同意,想告就告去吧。”

方明智沒想到趙麗不但沒有被他的威脅嚇住,還將了他一軍。他本來就是欺負趙麗是個女人,牽扯的又是趙麗的親弟弟,女人嘛,感性往往大於理智,一嚇唬,對方就害怕了。沒想到趙麗還有幫手,而且這幫手都還不弱,姓齊的,是瑞麗製藥的副總,那個李濤是海達集團的董事長,還有個李強,年紀輕輕的竟然是城建局的副局長。

趙麗不怕威脅,方明智可就羞刀難入鞘了,想再丟下兩句威脅的話走人,卻也明白那不會有什麼用,可就這麼走人,實在太丟人。正爲難時,助理走到跟前在方明智耳邊嘀咕了幾句。

方明智琢磨了下,心想也只能這麼辦了,語氣一緩,對趙麗說:“趙總,不如這樣,我們各讓一步。我兒子的手確實是殘廢了,只要你能在一月之內治好我兒子的手,我啥話也不說,就當這事沒有發生;要是一個月之後,我兒子的手治不好,作爲補償,瑞麗集團讓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給我,當然,我不是白拿,該多少錢,我給你。你看如何?”

趙麗心裡一喜,臉上故作爲難,沉思了一會兒,歉聲說:“看來方公子的傷真的很重,要不我再加一百萬補償方公子?”

方明智斷然拒絕道:“不行!要是趙總不答應,那我只好起訴了。我就不信,出了通海就沒有說理的地方了!”方誌偉的手殘廢了是真的,爲了確定這一點,方明智把醫院的診斷和拍的片子發給了江南的三甲醫院自己認識的一位專家看了,專家回覆說這隻手確實殘廢了,只能安假肢了。

所以,方明智相信趙麗不可能治好方誌偉的手,只要趙麗答應了這個條件,就等於把瑞麗集團的股份送到方明智的手裡。堤壩一旦開了口子,想堵可就不容易了。

趙麗假裝一咬牙,“行。爲了避免有人反悔,現在就籤協議。”

趙麗答應了,方明智反倒猶豫了,“她不會真有辦法治好志偉的手吧?不可能!賈教授可是顧骨科專家,他不會看錯的。也許,說不定國外有更先進的技術?”爲防萬一,方明智在籤協議的時候,把時間限定在一週,他是這麼想的,就算你去國外,一週的時間也就夠路上來回,只要兒子的手沒有復原,我就說沒治好。

“方總,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趙麗故作生氣地問。

方明智也不說話,“唰唰唰”簽上自己的名字,把協議朝趙麗跟前一推,“趙總,該你了。”

趙麗確認了方明智的簽名,爽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協議一式兩份,趙麗把自己那一份鎖進抽屜裡,擡頭面帶微笑地對方明智說:“方總,請你明天把方公子送過來吧?”

“啊?”方明智一愣,“送到哪?”

“無恙藥店呀。”趙麗一臉輕鬆地說。

“我是不是上當了?難道她真的有辦法?”方明智忽然感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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