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崔惠兒實話實話。
“不明白？”陸展越眼眸微微地眯了眯，眼神邪佞狂肆，或許還帶着一絲不可思議，脣角勾勒的弧弧度帶着一種不確定，亦或者是試探，淺淺的笑紋裡夾着讓讓人不敢正視的凌冽和威嚴。
“崔小姐，你當真不明白嗎？司夜帆雖然點名了這個女人是送給你，但是其實是送給我，那個臭小子，時至今日，竟然還想着把你換回去，不惜將鷹門藏匿的秘密克隆人送過來，司夜帆，想救你，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崔惠兒身子一顫，“什麼？將我換回去？鷹門現在不是都與我爲敵了麼？司夜帆沒有必要這麼做，他……是瘋了……”
“沒錯，他現在的確是瘋了，瘋到連我都不認識了，崔小姐，現在給你一個選擇，第一，我會將箱子打封，然後原封不動的還給司夜帆，第二，你和這個女人換個位置，我馬上把你送到司夜帆那裡……二選一，你想選哪個？”
崔惠兒看着陸展越，動了動脣角，正想要張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旁邊的杜衡眸光一暗，對着崔惠兒掃了一眼，神色中帶着緊張。
崔惠兒頓了頓身形，穩住呼吸，這才聲音悠然的道，“陸先生，請你將這個女人原封送回去吧，我已經脫離鷹門，和鷹門沒有半點關係，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回去！”
陸展越挑起眉眼，“你確定？”
崔惠兒咬牙，“確定！順便……幫我謝謝司夜帆的好意，但是我崔惠兒，不需要她的施捨，我和他，從此以後……也沒有半點關係……”
陸展越抿着脣，半晌，對着杜衡使了個眼神，杜衡點頭，一個反手，只聽“砰——”的一聲脆響，坐在那裡的女人，甚至都還來不及說一句話，眉心已經中了一槍，瞬間斃命。
崔惠兒扯脣一笑，看着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一張臉死不瞑目，心裡還是有點兒忌憚的。
如果不是杜衡給他暗示，她選擇了回到鷹門，回到司夜帆的身邊，那麼現在被一槍斃命的人，是不是就是她！
房門打開，門外的兩個黑衣保鏢走了進來，拖着地上的女人屍體，陸展越悠悠開口，“原封打包，送給司先生，另外告訴他，我很滿意他的禮物，鷹門的ｈｉ，我就還給他了，讓他自個兒慢慢玩吧！”
崔惠兒凝眉，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這個男人，他愛怎麼折騰，就去折騰吧，她已經不想去管了。
崔惠兒別過臉去，已經不想去看，不想看任何一個人，就讓司夜帆當成自己死了吧，反正明天離開之後，她或許真的就不會回來了，這樣，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房間裡瞬息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崔惠兒和陸展越，崔惠兒見陸展越不走，微微凝眉，“陸先生，我想好好休息，請你出去！”
陸展越不以爲意，“崔小姐，你該慶幸，我今天心情不錯，否則現在，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只是我奇怪的是，爲什麼我的*物，我的下屬，都一個個的那麼喜歡你？我真的很好奇！
“呵！”崔惠兒咬牙，原來這個男人知道杜衡對她使眼色，可是他竟然也就順着臺階繞過了自己，這……真不像他！
“陸先生，你想知道麼？那我告訴你，因爲我比你有人性，比你有感情，而陸先生你，就是一個冷血動物，所以哪怕是一隻畜生，對你的感情，也只不過是畏懼……”
“陸先生，你真可悲，陸家算得上是ａ市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你也是有家人，有兄弟姐妹的人，你怎麼可以這麼狠，這麼狠……”
“我現在懷疑，你真的曾經愛過時靜顏嗎？這麼十年來你和司夜帆鬥來鬥去，你到底是爲了時靜顏，還是爲了你自己？”
“陸展越，你真可悲，你這輩子，註定不會有愛情，你這輩子，註定沒人愛上你！”
陸展越咬脣，“崔小姐，一個輸了愛情沒有親情的可憐蟲有資格這麼說我？”
“是，我就是輸了愛情，我就是沒有親情，那又怎麼樣？那也比你這種沒人性的人強……”
“陸展越，我告訴你，你不是想讓我死嗎？我偏偏不會死，我一定會好好的活着，我要活着看你以後怎麼死！你等着！”
陸展越凝眉，沁墨如玉的水眸掃向崔惠兒。
很奇怪的，當崔惠兒親口說了這樣惡毒的話的時候，他竟然一絲一毫生氣的感覺都沒有，只是覺得有些可笑，就像上帝看着渺小的世人在努力掙扎什麼一般，很可笑。
陸展越最終沒有說一句話的離開，其實不是沒話說，只是已經不屑於說，有些東西，崔惠兒作爲一個殺手不該有的，卻有了。
真正讓她失敗的，便是這個。
崔惠兒一個人在房間裡，空洞的房間，以及地板上還殘留着第二個自己的血漬。
崔惠兒伸手撫向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崔惠兒這個時候終於深刻明白了一樣東西，爲什麼像司夜帆和陸展越這樣的人能夠高高在上，戰無不勝，因爲他們，沒有任何的悲憫之心，從來就不知道人性爲何物。
陸展越下了樓，正看到杜衡在外面等着覆命，薄脣一抿，動作優雅的坐到客廳，隨意點起一支菸，吸了一口。
“二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那個……克隆的崔小姐送回去了！”
杜衡有點哽，跟了陸展越多年，他自認爲對這個男人還算了解的，但是好似最近，他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杜衡，看上崔惠兒了？”
杜衡一愣，“二……二少……”待看到男人眉眼裡不經意的凌冽之時，身子一顫，連忙單膝跪在地上，“二少，對不起，屬下知錯，屬下這次……甘願領罰！”
“只是問你是不是看上崔惠兒了，你那麼緊張做什麼？”陸展越眉眼之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莫名的，他好似也將那個女人當成了自己的*物一般，有了那麼一絲的，佔有慾。
幸而司夜帆送來的克隆人是崔惠兒，若是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恐怕都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讓她死，至少不會讓她死的那麼簡單！
“二少，我……我沒有喜歡崔小姐，只是覺得……覺得崔小姐再怎麼說也是道上名噪一時的殺手，要是就這麼死了，似乎有些太可惜了。”
“而且二少你難道不想看看崔小姐明天去參加特訓的表現嗎，說來，我已經跟在二少身邊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有女人去闖關過……”
陸展越眉眼一凜，“杜衡，你今天話太多了……下去！”
杜衡一驚，說了聲“是。”隨即便馬上退了下去。
走到門口，他不禁擡手撫了撫額頭的汗珠，這才深深地鬆了口氣。
好險，本來以爲自己要受到什麼*的懲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