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可不這麼認爲。危險?在它眼裡顯然是這個一直都在傻笑着的女人更危險一些,它可不想成爲第一隻被人在懷裡捂死的吞金獸,那也太丟臉了。
趙潤兒察覺了來福的不安分,便試圖用吃的東西安撫它,就她所知,這個小傢伙還是很貪吃的。
她從腰間的香囊裡面掏出幾粒玫瑰糖送到來福的嘴邊,這可是她自己都沒怎麼捨得吃的東西,想來小傢伙一定沒吃過。
誰知來福卻盯着她香囊裡的幾枚金銀錁子流起了口水,反倒是對趙潤兒手裡的糖塊沒有太多興趣。
“咦?你喜歡這個?”趙潤兒有些驚詫,難道是因爲跟了它那個小氣的主人久了,這小傢伙也是個小財迷不成?
她猶豫了一下,從香囊裡拿出兩粒金錁子,試着問道:“你想要這個?”
來福眼睛一亮,大點其頭,從剛纔它便聞到了這股子香甜的氣息,也正是因此才忍了半天,這個傻丫頭可算是開竅了,總算沒讓它白等一場。
剛纔在莊裡錯過了那一堆黃澄澄的美食,來福已經是很心疼了。眼前的這點分量雖少,可也不無小補不是。
誰知趙潤兒卻又將自己手掌收了起來,來福只得可憐巴巴的抱住對方的胳膊,甚至將臉頰湊上去了蹭了蹭,這可是它的絕招了。
趙潤兒果然受不了這個,她不禁失笑道:“你要這個能有什麼用,總不會是拿着出去買東西吃吧?你既然這麼喜歡,給你也不是不成,不過咱們可說好了,你要是打算把金子拿去給你的主人,那我可不答應。”
來福連忙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意思是說你放心,傻子纔會給人呢。
望着靈性十足的來福,趙潤兒越瞧越是喜歡,她將手往來福面前一伸道:“算你聰明,行了,拿去吧。喂!……你怎麼給吃了?這東西吃進肚子裡會死人的。快點吐出來,金子是不能吃的。”
趙潤兒試圖去掰開來福的嘴巴,將剛剛被它吃下肚的金子摳出來。
可好不容易纔將這點吃食騙到口的來福,又怎麼可能遂了她的意,便扭着頭左閃右躲的不肯就範。要不是衝着她口袋裡剩下那幾塊金銀的面子上,它或許都要翻臉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而蘇嶺拎着一個人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將暗算自己的人抓了回來,此刻的他已經不像剛纔那樣生氣了。對方畢竟是個姑娘家,那種情況下有些氣憤也是不難理解,只是他並不喜歡被冤枉了的那個人是自己而已。
“蓬”的一聲,被他提在手裡的那個人被甩落在地上,看衣着正是田富,不過蘇嶺和趙潤兒並不認識他而已。而來福終於發現了救星,一個跟頭從趙潤兒懷裡翻了出來,急三火四的躲到蘇嶺身邊求安慰。
蘇嶺笑着將它抱起,問道:“這是怎麼了?”
趙潤兒焦急的道:“快點,它剛把一塊金子吃進肚子裡,再不幫它弄出來,它會死的!”
蘇嶺臉上的神色有點古怪,他點了來福的鼻子一下道:“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不許亂吃別人的東西嗎?這下倒好,我拿什麼賠給人家?”
來福心虛的哼哼了兩聲,心道這可是她主動給我的,不應該怪我。
趙潤兒來到蘇嶺面前,氣急道:“你聽見了沒有,它,這小東西剛吃了一塊金子,你倒是快幫它摳出來啊,再耽誤下去可就遲了。”
蘇嶺摸着口袋裡僅有的一百多文銅錢,不太自然的道:“姑娘放心,我會想辦法賠你的金子的,不過眼下我手頭有點不便,不知能否寬讓幾日,容我想想辦法。”
趙潤兒氣結道:“誰說要你賠錢來着,你這人怎麼聽不懂人家的話呢?”
蘇嶺不好解釋來福身上的奇異,乾咳了一聲道:“沒什麼,反正它平時胡吃海塞的都習慣了。趙姑娘,適才便是此人對你我出手,你來看一眼,可認得他嗎?”
蘇嶺用腳尖將他擒回來的那人翻過身來,卻愕然的發現此人已經死了。蘇嶺自問自己出手並不重,只是制住了對方身上的血脈而已,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死的。
他蹲下身子仔細察看之後,才尷尬的發現這傢伙也是夠倒黴的,蘇嶺拋下他的時候,正巧落在了他自己先前射出的那兩枚毒針上,也算是做法自斃了。
田富沒少用毒針傷過人,如今自己也死在毒針之下,正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大路旁的柳林深處,蘇嶺正在處理田富的屍首。
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又爲何要對自己出手。所以先前擒下此人的時候,已經刻意留手,誰知最後卻還是掛掉了,只能說這傢伙運氣也太差了些。
趙潤兒見來福躲的她遠遠,自覺無趣,便湊過來瞧蘇嶺翻檢田富的屍身。
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見到這種場面理應是避之還唯恐不及。偏趙潤兒半點害怕的意思的都沒有,在一旁看的興致勃勃,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不住聲的詢問這件那件東西都是做什麼用處的。
實話說田富的死相併不好看,這傢伙本來就生的塌肩縮背的其貌不揚,中毒死後更是面孔暗青發紫,簡直就像是從城隍廟裡跑出來的小鬼一般,讓人瞧着發瘮。
明明林外正是晴日暖陽的好時候,林中卻有一股陰森森的鬼氣,讓人毛骨悚然。
蘇嶺自然是不怕鬼的,不要說這傢伙只是長得像鬼,便真的是鬼,他也不過是再殺一次而已。
捉鬼拿妖對於玄清門弟子來說那是看家的本事,蘇嶺的師傅清虛就沒少靠這本事在外面招搖撞騙,呃,是積德行善。
而玄清門的紫雷竹符更是對付這些陰邪之物的利器,而蘇嶺雖然手裡沒有靈符,可畢竟也是淬腑境的修爲,除非是撞到了鬼王那個級別的邪物,普通的小鬼根本擋不住他一劍。
田富身上帶着的雞零狗碎不少,不過除了些散碎金銀之外,大都是些歹毒暗器和毒藥一類的東西。
其中有不少製作的頗爲精巧,就連蘇嶺也猜不出它們的用途,不過僅憑着上面的腥臭味道,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