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 一盆涼水潑過來
細伢子甩了甩頭上的水,說道:“前天我們的一個人偷到的包裡,發現一件東西好像特別值錢,頭頭還賞了那個人五百塊錢。後來頭頭處理東西尋找買家時,遇到一個人,那個人對東西十分喜歡。那人說這東西是一對兒,若是找到另外一個或者能把東西的主人帶來,價錢都可以翻倍。”
“頭頭一聽來了精神,知道遇上財神爺爺了,馬上帶着我們幾個小弟去找人。那人在一家小賓館裡還沒有走,等到了一看,我才認出是教授。可是已經晚了,我根本阻止不了,頭頭把教授交到財神爺爺手裡,領了不少錢就回來了。昨天,他們人手不夠,讓頭頭派兩個人過去。”
“頭頭讓我和另一個人去,說機靈點,別惹着財神爺爺,好好伺候着!我去了一看,教授被關在一間小黑屋子裡,全身是血。我們倆的任務就是給教授處理身上的傷口,我以爲教授根本不會認出來是我,哪成想,他早就認出我了。他趁我的同伴去打水,告訴我讓我救他,我說我救不了你,我怎麼救啊?我把你救出去,我就得死。他說讓我找你,給你打電話。說到一半時,我那打水的同伴回來,教授沒來得及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
“我再想找機會,可是那些看着教授的人,一直在門口盯着,幸好今天碰到少爺你了,你快去救教授吧。我給你地址,到時候事情不成別把我賣了就行。”
靜靜地聽細伢子說完,臉色yn沉似水,就像是暴風雨到來的前奏,“給我地址,你,走吧!”
細伢子說了一個地址後,灰頭土臉地往門外走,臨到門口就要出去時,他回頭說:“少爺,你要小心,他們有槍!”
點點頭,表示知道。事不宜遲,他簡單的準備了一下,又問酒店服務檯要了兩個信封,然後就出發。
那個地址離住的地方並不遠,步行十多分鐘的路程。站在門口,他突然有股悲壯的感覺,彷彿是一個單刀赴會的俠客,更像是虎入狼窩。
他沒自大到覺得一個人可以從對方手裡把人救出來,也沒蠢到直接報精救人的地步。
最主要的是摸清虛實,看細伢子的提供的信息是否準確。
他看了看那地方的霓虹燈招牌‘紅玫瑰酒吧’,沒錯,就是這裡。他鬆了鬆領帶,點着了一支菸,裝做外地遊客午夜尋歡的樣子。慢慢走向大門,還沒等他走近,兩扇暗紅色銅門被藏在門後的門童拉開,先生裡邊請。門童耳朵上掛着麥,時不時的用湘西方言講一些聽不懂的話。
進門後,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男人吞吐的香菸味,女人們身上的香水脂粉味,雖然裡面開着空調,溫度卻還是很高。
點了一個啤酒,坐下看着臺上的歌舞表演。裝做漫不經心的四下觀望,熟悉地形及一會該怎樣應對。
過了一會,他起身問一個夥計,洗手間在哪兒。
那人跟着音樂節奏搖擺着,大聲叫嚷着,最後用手向裡面指了指。
不在意他說什麼,在者也根本就聽不見。他不停地點頭,最後用手拍了那夥計肩膀一下表示感謝。他擠在人羣裡慢慢移動着,等到沒有人盯着的時候,直接一閃身,朝樓上辦公區快步跑去。
到了到辦室的防盜門外,他瞧着左右無人,敲了敲門等候迴應。
兩分鐘後也不見有人開門,他又敲了重重的敲了幾下。
吱嘎——門從裡面打開,一個將近一米九的壯漢低頭盯着!而他身後,還有另一道門關着,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幹什麼的?”大漢開口問道。
鎮定地說:“你們金老闆讓我來的,和他談點生意!”
大漢將信將疑,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沒聽老闆說過,有人要來。”
一笑,“你們金老闆是個大忙人,可能忘記通告你吧。”
大漢不接話,就那麼一直看着他。
忙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大漢,說道:“這位兄弟,通融一下,這個生意比較急,我想盡快見見金老闆。”
大漢一摸半寸厚的信款,開了個小口向裡掃了一眼,態度稍有緩和說:“老大出去了,你過幾天再來吧!”
“是嗎?這麼不巧啊,金老闆去哪兒了?”接着大漢。
大漢搖頭說:“老大不讓說,你走吧!”
又塞過去一個信封,這個是那個一倍厚,大漢見了嘿嘿一笑,忙把信封貼身放好,說道:“德夯大峽谷!”
屋裡還有幾個人在打牌,催促道:“老八,和誰說話呢,快過來打牌了!”
大漢回頭說道:“一個醉鬼跑這兒找廁所呢,我這就把他打發走。”朝擠了下眼睛,“我什麼都沒和你說啊!”
說完轉身就要關門,見機會來了,語速極快地說道:“老八,把那老頭看好了,別讓條子查到。”
大漢也馬上接話道:沒事,老傢伙不在這兒”說完砰的關上門,他愣在在門裡意識到好像自已說錯話了。
另幾個看場子的夥計,都在喊他,他回過神走過去接着玩牌。他怕另幾個人起疑心,邊玩邊罵道:“他孃的,真倒黴,那傻波伊開門就要尿,還真把這兒當廁所了。要不是我一巴掌拍過去,就尿我身上了。”
其中一個人說道:“沒經驗了吧,以後遇到這種人直接一腳給他踹樓下去,反正他醉了,也不知道是誰打的。”
說完幾個人鬨笑着,接着打牌。
心中暗喜,趕緊下樓,穿過層層人羣來到外面馬路上。
那人帶老鬼去了德夯大峽谷,一定要他們從老鬼那裡知道了古墓的事。聯想起細伢子說的話,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現在他要跟着他們去,不管多難也要把老鬼救出來。否則以老鬼現在的身體狀況,多半要把命搭在古墓裡。
青山綠水間,一座座形如刀削的山峰,處處絕壁高聳,山巒重疊,清淨的溪河中倒映着一座座吊腳樓。人如行走在雲霧仙境,神秘而又美麗。
純樸好客的苗寨,我又回來了。
來到一處山間苗寨時,心中竟有些激動起來。上一次來,這裡給他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回憶。
若是時間允許,他現在真想賦詩一首,可現在卻來不及抒發胸中的感慨。教授的安危像心頭上的一根刺,讓他一直痛着。
他按着記憶直接來到細伢子家的吊腳樓下,高聲吆喝道:“阿叔,阿嬸,我回來了。”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女從樓裡走出來,典形的苗家打扮,身穿黑色大領對襟短衣,過膝百褶裙,下面打着裹腿。她看見高興地朝裡邊喊道:“老倌,你看是誰來了?快出來啊,快點!”
她說着快步走下來,拉着的胳膊問東問西好不親熱。
不一會,從樓上出來一個苗族漢子,短衣長褲,盤着頭,手裡拿着一杆菸袋。一見是忙把菸袋放下,伸開雙手,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漢子問道:“你小子怎麼來了,教授呢?”
笑容一僵,隨後笑着說:“哦,他暫時有事,我一個人過來的。”剛剛見面,他不想掃了人家的興致。
漢子笑着說道:“好啊,好啊,誰來都歡迎。快去殺雞做飯招呼客人呢,愣在這裡幹什麼?”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漢子問道:“小子,說吧,來找阿叔什麼事兒?別光喝酒,不說話啊!”
吱唔道着,不知道怎麼開口,“沒事,阿叔,想你們二老就過來看看,來,阿叔我敬您一懷。”
漢子把酒碗一放,道:“你小子瞞不過我,從你一來,就知道有事,要是不說這酒也別喝了。”
放下碗,嘆了口氣說道:“阿叔,不瞞你,我明天想要進山!”
漢子聽說完,道:“恐怕這次阿叔沒法幫你,要去你找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