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355.東區噩夢
夜幕低垂。
迪安開車前往趕往卡爾加里東區，順便把那張記載着瑟倫特符文的皮紙遞給了副駕駛上的女孩兒。
“這是什麼東西？”克里斯汀下意識地打開皮紙檢查，頓時被其中刻畫的冷酷刑具柱深深吸引，
“這是地獄之主力量的源泉之一，瑟倫特符文，代表着折磨和苦痛。”迪安看着窗外晦暗的天空，坦誠道，“你可以試試練習描繪這枚符文，掌握它的力量。”
“地獄的力量？”克里斯汀眼神怯怯地合攏了皮紙，“我們和地獄之主不是敵人嗎？怎麼能使用祂的力量？”
“沒有絕對的敵人，只是我們和祂理念不同，”迪安眼神沉着地說，“力量也不分善惡，地獄的力量也可以用來阻止地獄之惡。此外，對你的人類之軀而言，這枚符文是最有效的超凡力量。”
“那有什麼副作用？”
“你的身體和心靈可能會受到地獄力量的侵染，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迪安說，“當然，你感覺到不舒服，可以隨時終止這個進程。”
克里斯汀握緊皮紙，垂下陷入沉思。
“你不願意嘗試也沒關係，”迪安柔聲道，“不用強迫自己。”
“不，我想試一試…”克里斯汀深呼吸，“如果連這麼一點小小的危險也不敢面對，我以後還怎麼跟你上路。”
……
汽車停在了一條陰暗的街道邊。
迪安走進一處酒吧後巷，攤手接住暗器般飛來撒歡的淺灘，揣進褲兜裡，然後見到了等候多時的同伴，
“肖恩、莫妮卡、彼得…怎麼樣，計劃成功了嗎，有沒有抓到肆虐東區的殺人兇手。”
這三個傢伙短短兩天沒見，眉頭緊皺，看上去心事重重，
“還沒…這兩天沒有發生任何狀況。”肖恩又是慶幸又是失望地說，“那兇手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再行動。”
“等等…你們說的滅門慘案是新聞裡播報的，兩個月內頻發的東區殺人案嗎？”克里斯汀從迪安身後站了出來，好奇地插入對話，
“是的，美麗的女士，我該如何稱呼你？”肖恩好奇着老大又從哪兒拐來一個姑娘，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朝對方伸出了手，
“克里斯汀…”
“很酷的名字…我沒聞錯的話，伱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兒，或許剛高中畢業？”旁邊的彼得雙手叉腰動了動鼻子，
“沒錯，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克里斯汀覺得這三個新朋友挺有趣的，“難道你們不普通？”
三人相視一望，眼角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紛紛咧嘴，牙牀上彈出了三對鋒利的獠牙，鑲鑽般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哎呀！
克里斯汀被嚇了一跳，噔噔後退兩步躲到了迪安身後，
“如你所見女士，我大概是一位狼人。”肖恩紳士地撫胸鞠了一躬，
“我是吸血鬼，”彼得露出一副惡作劇得逞的笑容介紹，“這位千嬌百媚的美人是我的長輩莫妮卡。”
莫妮卡雙手捻住身體兩側不存在的裙角，屈膝行了淑女禮。
“咕咚…”克里斯汀吞了口唾沫，震驚地看向迪安，只見後者摸了摸鼻子，“忘記提前告訴你，我的同伴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怪物，將跟着我們一起上路。但請放心，他們經過訓練一般不會傷害無辜人。”
“好吧，狼人吸血鬼也沒什麼可擔心，我連地獄都去過了，家人也成了咒徒。”克里斯汀勉強一笑，扶了扶驚魂未定的胸口，“所以你們目前是在追捕一位殺人犯嗎？”
三人點頭，“可惜連警察局也拜訪了一遍，還是沒找到任何線索…肯尼，能不能在卡爾加里多留幾天？”
迪安眯了眯眼睛，“最多三天，不管能不能抓到兇手，我們都得離開繼續往北，否則會給這座城市帶來更可怕的災難…恩，我這邊的事情暫時解決了，也幫你們找找，把案件的卷宗給我，然後去以前的幾個案發現場看看。”
莫妮卡從黑色的披風中掏出了一份卷宗的迪安，
“跟我來。”
肖恩則原地一個後空翻，跳到三米高的酒吧屋頂上，兩腿彈簧般一壓一彈，跨越十米輕盈迅速地落到另一個屋頂，身形風馳電掣地往南邊的黑暗中閃去，眨眼變成一個黑點。
而彼得和莫妮卡身體瞬間化作兩團漆黑的人形，蝙蝠一樣飄過夜空，緊跟在肖恩身後。
“坐穩了。”
迪安念力捲起克里斯汀的身體，又平又穩地朝着三人飛了過去，上帝視角掃描文件袋裡一張張資料。
眼前浮現一條提示，觸發事件“東區噩夢。”
剛離地獄，又進虎穴。你的同伴在卡爾加里東區發現了幾次極其殘忍的滅門慘案，下定決心要嚴懲兇手。
現在協助他們抓到真兇。
事件難度：未知
進度：（5％）
獎勵：未知
……
“肯尼，我們在飛行嗎？”
克里斯汀瞪大眼睛好奇地低頭、左看右看這些高速倒退，拉出一道道殘影的建築物、馬路、樹木、天空中懸掛的月亮，一種異樣的刺激和眩暈，爲她的臉頰染上了兩抹紅暈——
迪安收起卷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感覺很不錯是吧，這算是跟我一起上路的小小福利。”
……
嘩嘩——
不到五分鐘，以遠超人類極限速度行進的五人抵達了東區南邊的一片居民區。
一座黑燈瞎火的、坐落在一片楓樹林間的二層別墅。
“這是第一起案子的發生地點。”
“你們等在外邊，我進去辦點事兒就出來。”迪安把瀏覽完的卷宗遞給了肖恩，越過別墅外圍成一圈的警戒線，一翻掌念力推開大門徑直走進了昏暗的客廳。
兩個月沒人居住，傢俱電器都蓋上了帆布，爬滿灰塵，毫無人氣。
迪安又拉上每個房間的窗簾徹底遮擋住星光和月光，讓房子變得漆黑死寂，隨後從空間裡取出了通靈套裝，開始召喚……
屋外雪地裡。
克里斯汀獨自靠在一棵光禿禿的楓樹下緊張兮兮地盯着狼人和吸血鬼的組合好一會兒，咬牙主動走過去搭起了話，
“狼人搭配吸血鬼，怎麼和肯尼先生湊一塊的？”
三人相視一望，異口同聲地說，“他在我們最需要的時候伸出了援手，對我們有恩，所以我們跟他上路，去他的終點。”
克里斯汀深有同感地點頭，“那你怎麼會想要抓殺人兇手，爲民除害？有人僱傭你們，還是自願？”
“自願。”肖恩用堅定的語氣說。
克里斯汀目光掃過三人的臉，“這聽起來像是恐怖導演拍攝的喜劇片。”
“女士，我知道這有點難以理解，”肖恩凝視着別墅的窗戶，聳了聳肩說，“畢竟在大部分人眼中怪物就意味着邪惡，怪物就代表着要害人、殺人，但這些都只是傳說，沒有任何規定怪物必須作惡。”
“我們從前也是人類，後來才變成了怪物。”彼得接過話頭，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回憶和敬畏之色，“雖然我們犯過錯，但在肯尼的矯正下回到了正軌，我們做點好事也算是在向他證明自己改過自新。”
“這是一種平衡，我們需要人類鮮血來維持生存，我們取走了他們的血，作爲回報，就爲人類社會掃除一些害蟲。”莫妮卡盈盈笑着、纖手從背後的黑色披風一掏，變魔術般摸出四個裝滿紅色液體的杯子，分別遞給身邊同伴，“喝點。”
“呃，這不會是血吧？”克里斯汀看着其中紅豔豔的液體，排斥地往後挺了挺脖子， “別擔心，我們今天已經進食過了。”彼得露齒一笑，把酒水一飲而盡，“這裡面裝的只是普通的紅酒，根據莫妮卡數十年的經驗兌了特殊比例的西瓜汁和葡萄汁，既解渴又養顏，非常適合你們這種美麗的女士。”
克里斯汀這才小口抿了起來，隨即驚喜得眉眼彎彎，“味道很不錯。”
“乾杯…”四人碰了一杯，女孩兒和這三隻怪物同伴間的疏離感消失了不少，“那麼，我能看看那份卷宗嗎？”
“只要你不擔心影響好心情，也有勇氣面對血腥的畫面，請隨意。”肖恩把卷宗遞給了克里斯汀，後者打開翻看了起來。
遇害的三個都只是普通收入的家庭，居住在治安條件很一般、地理環境偏僻的低檔小區，生活還算幸福美滿，平日裡沒有和同事、鄰居之類產生任何爭鬥和嫌隙。
只是從照片看，他們基本都是被自己家裡的水果刀、切肉刀戳得滿身洞地躺在血泊中，十口人，包括四個孩童無一倖存。
兇手似乎跟他們有着某種深仇大恨。
“兇手應該被抓進地獄，炎坑、思維囚籠、個人監獄挨個體驗一萬遍！”克里斯汀雙目噴火。
地獄裡的折磨只是折磨孤獨的個體，而這兇手卻把一家人全殺光，意味着某些可憐人要在目睹家人死亡之後，繼續在恐懼中掙扎、絕望。
“雖然我不確定你口中地獄是哪兒，但兇手無疑是變態中的變態…比大部分怪物更兇殘。”肖恩從卷宗中點出了一張人物畫——一個穿着厚厚的黑色大衣、黑西裝褲、內套白襯衫，中等體型、約莫一米九的男性？
他頭上套着一副奇特的亞麻布編織的粗糙頭套，遮住鼻子、耳朵，雙眼處鑲嵌着一對黑色鈕釦，嘴巴處是一道潦草的生鏽拉鍊，手上、鞋子上也套着亞麻布，掩蓋了大部分體貌特徵，全身散發着一種斯文而陰冷的氣質。
克里斯汀凝眉道，“好奇怪的裝扮，你們從哪兒弄到他的畫像？”
彼得拍了拍胸膛自豪地說，“吸血鬼對人類血液瞭解到極點，拿到了死者的血，就能透視他們的記憶，看到殺害他們的兇手。”
“可惜光有這些不夠。”肖恩嘆息，“我們已經把三個遇難家庭周圍的小區搜了小半，沒發現任何符合特徵的人，整個東區估計都得搜。”
“東區住着好幾萬人，無頭蒼蠅地搜，想要短時間內搜完不太可能。”克里斯汀眨了眨眼睛，“你們還有別的線索嗎？”
“從死者身上的傷口看，兇手的力量、速度應該和普通人相差不大，”莫妮卡揉了揉尖尖的下巴，“他大概率不是什麼超自然個體。”
“恰恰相反，他不是普通人。”輕微的開門聲中，迪安走出了別墅，“卷宗裡確認了別墅內部是第一案發現場，那麼遇害者一家是死在裡邊的…可我在房子裡的通靈儀式失敗了，沒能招來他們的靈魂。”
“什麼意思？”克里斯汀疑惑地問，
“意思就是，兇手不僅殺死了他們肉身，也帶走了這些可憐者的靈魂。”迪安目光轉向三人，“兇手只是力量等肉體屬性上表現得平平無奇，卻擁有精神或意志方面的特殊能力。”
肖恩眼中流露出一絲異樣的光彩，不由地朝着迪安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你，這纔剛來就發現了這麼一條重要線索！”
而莫妮卡和彼得相視一望，不自覺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脣，語氣略微顫抖地說，“我們好長時間沒有品嚐過超自然的血液。”
克里斯汀不解，“可一個能力者爲什麼要濫殺無辜？”
“不是所有異類都像我們，都像肯尼先生一樣擁有強大的自制力，和原則性，低調處事。”莫妮卡眸光轉動，“他們認爲自己掌握着力量便高人一等，便把普通人視爲獵物，甚至是肆意折磨的玩具…就像我以前的首領。”
“好了，別討論了，繼續到下一個地點，聖安德魯斯大道119號，”迪安念力捲起了克里斯汀，“我再確認一遍…”
……
接下來五人調查了剩下的兩個遇害者家庭的居所，不出迪安所料，通靈儀式全部失敗。
最近一名死者的家，二樓臥室。
“終於有一點異常情況了。”
迪安隨手拉開了臥室靠窗邊的一個抽屜，又取出卷宗裡的一張帶着M1911手槍的照片，
“三起案件現場調查檔案裡都沒有記錄過任何兇手與遇害者扭打的痕跡，而兇手只有一個人，受害者是一家人，其中一位甚至是剛從海軍退役的，體重接近兩百三十磅的強壯男性，當時這抽屜裡還放着一把槍…他不可能任由這麼一個力量速度普通的兇手，把自己戳得渾身是洞，流血而亡，卻完全不反抗，也沒有捆綁、麻醉…”
“你的意思是？”
“我有個猜測，兇手擁有某種精神類超能力，提前催眠或者精神控制住了遇害者，當着他們的面一刀刀戳死他們，再帶走靈魂…”
“嘶…”克里斯汀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向旁邊的肖恩三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變態”一詞。
迪安又把另外幾張遇害者的解剖照擺到桌子上，指着其中幾人胸腹的傷口，“兇器只是遇害者家裡的日常刀具…兇手也儘量僞造出胡亂戳刺的假象…但百密一疏，總有幾刀兇手過於激動、興奮，沒能掩蓋住他的真實水平。”
“這幾下如手術一樣，快準穩地切除了膽囊、胰十二指腸…絕非一般人能做到。”
“加上催眠的精神能力。”
“我懷疑…兇手是擁有醫學背景的變態超能力者。”
……
迪安說完，就發現時間進度抵達了百分之三十。
“所以，我們應該去醫院調查？”肖恩雙目放光猛地一拍手，取出那張兇手的畫像，“把東區所有醫務人員的資料找到，再與這張畫面橫向對比。”
“不止是醫院。”莫妮克補充道，“私人診所、卡爾加里大學、皇家山大學醫學系也不能錯過！”
彼得振奮地咧嘴，“而且不光是東區，其他三個區也要排查，警局這麼長時間沒線索，兇手可能是跨區作案！”
“很好，你們三個抓緊時間，利用催眠能力，趁着夜色…”迪安看了眼窗外的月亮，“明天黎明之前把資料帶回來。”
“等好消息吧。”
三人衝迪安做了個OK的手勢，飛出二樓窗戶，在屋頂和樹冠上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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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汀長大了嘴，眼神怪怪地看向迪安，
“肯尼先生，我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偵探？”
“兼職的，不過我的話也只是推斷，不一定能找到人。”
“但也總好過盲目地搜索。對了，我能去幫忙嗎？”
“你就在隔壁訓練瑟倫特符文，你得儘快擁有自保的力量。”
克里斯汀咬牙，拿上那張皮紙走向隔壁，
而迪安放出影，監視和保護女孩兒。
自己則翻窗爬到了積雪的屋頂上。
臉上鑽出黝黑光亮的鱗片，對着天空中銀盤般的滿月、閃爍的晨星，進入了紅龍冥想，蛇妖之軀臨時技能欄中，“星之海”技能開始閃爍起來。
而迪安的視界中，忽然之間出現了幾顆耀眼奪目的星辰，串聯起來看形狀好像一個獵人的形狀的獵戶座——
念頭一起，他的視界自動向着獵戶座拉近——
更加磅礴的光芒亮了起來。
獵人開始旋轉，然後側臥了下去，展示出了他身上的皮甲，每一片甲冑上都閃爍起一陣璀璨的星輝，構築出堅韌的防護力場。
“擬形技能升級，星之海技能也隨之升級，我終於能看到星辰符文·箭矢之外，別的符文。”
迪安壓抑住心頭的振奮，開始記錄甲冑符文的細節。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一夜失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