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也很快收回了視線,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和安宇在嬸嬸牀上看見的一幕,印象特別深刻,所以,這個人,這張臉,她記得分外清晰,心裡多少有點膈應。
周成淡淡地移開視線,和安東握了一下手,“這位是你令妹吧?”
安東應了一聲,周成是領導,自己免不了面子上對付,“是,舒舒的母親。”
安東再次看向安然,“嗯,看得出來,母女很像,沈夫人天生麗質,看來是遺傳自母親。”
他坐下看向沈天擎,“我本來說孩子百歲來的,聽說你出月在這裡過,不請自來,不會不歡迎吧?”
“不會。”沈天擎淡淡地應了一聲,和安東、安然、冉眉打招呼。
又隔了一陣,冉家的兄弟姐妹都來了,來遲了的,冉老太太在那裡罰酒,“什麼都不許說,自覺自罰三杯。窠”
冉明罰完酒看向安東,“舅舅,安妮怎麼沒有一起過來?”
“安妮工作上好像有點事,說一會兒自己過來。”安東客氣地看向冉明,保持了適當的距離。
冉明坐在那裡,若有所思地吸了一口氣,看向沈天擎,端着一杯酒,隔空朝着沈天擎碰了一下自己喝了,“表哥,以後叫姬唐少給安妮安排工作,一個助理整的比你這當老闆的還忙,我想和安妮妹妹吃個飯都騰不出時間。唐唐那脾氣,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通宵加過好幾夜班,也知道心疼表妹。”
“喝你的酒,酒還堵不上你的嘴。”沈天擎掃了一眼冉明,看向安東,安東果然臉色不太對。
安東坐在那裡沒有出聲,胸口卻有股悶氣不停地往上頂。想到安妮說容龑纔是她的上司,還故意弄來一個電話忽悠他,八成就是心裡有鬼。通宵加班?孤男寡女的,誰知道在做什麼!想到這裡,臉色越來越沉
冉眉在旁邊瞧見,掐了一把安東。
安東估計着場合,很快調整了臉色,也走過去,和幾個人圍觀了一下白嫩的小榕城。
小榕城手裡還捏着一枚子彈殼辦完,不怕生,也不怯場,也看擡頭看外挑AA逗他的人,在那裡睜着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傲嬌地眼睛手裡的新玩具。
玩了一陣,想要放在嘴裡咬。
沈天擎本來想拿走,怕小榕城哭,只是看着,不讓他往嘴裡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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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酒店門口
晌午的陽光透進車窗,沐浴在陽光裡,車裡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毛茸茸的。
安妮靠在副駕上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姬唐將車停酒店門口,側眸看着安妮,她的臉沐浴在陽光裡,也毛茸茸的。
他看得很出神,眼角留意到安妮眼下有淡淡的淤青,想到最近加班加的太猛了,一陣煩躁,打了安妮的手機。
安妮驚醒過來,閉着眼睛手四處摸手機,卻一直沒有摸到,摸到姬唐身上。
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睜開眼睛,收回張牙舞爪的爪子,“對不起總監,我還以爲自己剛剛睡醒……”
姬唐沒有說什麼,打開了車門。
安妮揉了揉眼睛,眼角有眼屎,連忙從兜裡摸到手指擦了乾淨了,出了車門,囧囧地看向姬唐,“總監,你先進去,我在這裡站一站再進去。”
姬唐站在酒店門口,看向安妮,語氣漠然地問,“最近加班累嗎?”
安妮看着姬唐,定了定心神,爲什麼覺得總監還能這麼體恤下屬很詭異,早幹嘛去了,一個一個晚上拖着她當男人用,纔沒有看見他有一點紳士的風度。
她勉強笑了一下,“總監,雖然累,想到加班費就不累了。”
姬唐沒有說什麼,安東家的條件也就是中上,雖然在政府部門,美其名曰高幹,但是工資並不高,聽說安東一向清廉,也沒有在外面置辦什麼副業,一向潔身自好,自然沒有什麼多錢,冉眉是小學老師,條件有限,安妮也不是富養出來的,爲了幾個加班費加班也加出樂趣來。
他漠然地一眼安妮,擡腳進了酒店。
安妮站在酒店門口,等姬容走遠了,站在他車旁邊,照了照鏡子,臉色有些白,有黑眼圈,從包裡拿了粉底液,又拍了一點,提了一個腮紅,看到容龑的車子過來,走過去,看向容龑,“容總,我能不能和你一起進去?”
“一起進去吧。”容龑看了一眼安妮,這丫頭最近瘦了一圈,臉上的嬰兒肥跟着少了一些,反倒多一些女孩子的嬌柔。
兩個人進門的時候,安東臉色表情又沉了下去。
安妮和沈天擎、舒舒打完招呼,忐忑地看向安東,爲什麼覺得老爸臉色很不好呢?
安東看了一眼安妮,收回了視線。
安妮心肝顫了一下,沒有說什麼,走過去去抱小榕城,順便把自己花了一個月加班費買的一個金腳鐲戴在小榕城腳上,低聲說,“小傢伙,這可是你老姨的血汗錢,以後跟老姨親點,要不我追着打你屁屁。”
小榕城擡了一下眼皮,看了一下安妮,又低頭看腳腕上的東西,小腳動了一下,上面有個小鈴鐺有聲音。
他凝神聽着,聽了一陣,睜大眼睛看向安妮。
安妮啵了一下小榕城的臉蛋,走過去拉住舒舒撒嬌,“表姐,你什麼時候來上班,我好想你。看你養的越來越美膩了。”
舒舒看向安妮,安妮真的瘦了,黑色的西服套裝穿在身上,明顯比以前寬鬆了,小聲問,“姬唐真的一直抓着你加班嗎?”
“好在給加班費,要不我拍死他的心都有了,有一天晚上,在他的公寓,我真的很想殺人碎屍,然後再去警察局自首。”安妮甜甜笑了一下,兩個小虎牙很惹眼。
舒舒笑了一下,“我聽說冉明一給你打電話,你就被揪去加班,你不覺得他對你有點不一樣嗎?”
“是挺不一樣的,他巴不得我累死,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個變態上司,有時候我做個報表一天能給我回退七八次。我這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攤上了這樣一個上司。”安妮憤憤地看了一眼姬唐的方向,恰好與姬唐看他的視線撞上,立馬龜毛了,縮回視線。
上個月,她加班費整整拿了五千,和工資一樣多,也跨入了月入萬元的行列,說起來都是血和淚。不過,把這傲嬌上司毛捋順了,加班費還是大大的有,2015年,她都攢了三萬塊錢了,還沒有畢業已經是沈氏的正式員工了,別提小夥伴們有多羨慕她了。
當然,比起同班同學,在變態上司的表態教導下,她學到的東西也最多。
今天去商場買金腳鐲的時候真他妹的有白領的感覺,以前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也能這麼能幹!
舒舒看了一眼小榕城身上的金腳鐲,“妮妮,你買那麼貴的東西幹什麼,你工資也沒有多少。”
“我外甥,我願意疼,怎麼着。”安妮笑的很開心。
舒舒又和安妮說了幾句,安妮看冉明旁邊有座,冉明一直眼神示意她過去坐,害怕老爸還惦記着那檔子她喜歡唐唐的謠言,堂而皇之地坐到了冉明的身旁。
“安妮妹妹越來越漂亮了。”冉明看向安妮。
姬唐就坐在冉明的邊上,漠然地看了一眼冉明,小聲地說,“沒事學什麼賈寶玉,真把你當寶哥哥了。”
冉明回頭看向姬唐,“要說我們好好說說,以後別總讓我們安妮加班,看好好的一個妹妹,都憔悴成這樣了,有沒有點憐香惜玉的心,你這脾氣不改改,只怕四十歲了,還找不到女朋友,光桿司令一個。”
安妮坐在旁邊,使勁地給冉明使眼色,使勁地拉他,冉明還是把話說完了。
她瞟了一眼安東的方向,完蛋了,今晚回去,她準被請進書房去,明天,說不定老爸直接不讓她去上班了。
安東坐在那裡沒有出聲,表情卻顯然寫了很不滿三個字。
安然在旁邊,也不知道哥哥爲什麼不高興,不好說什麼,和冉荏在一邊說話,“我聽說他回來了,你真打算離婚?”
冉荏已經能走路了,比原來好很多,就是不能多走路,也不能勞累,“要你是我,這事擱你身上,你也離,現在說起來,顧子寒比沈如城好多了。你還不照樣不搭理他,怎麼不給他個機會呢?”
安然笑了一聲,“年紀大了,都做外婆的人了,我還要老臉呢。”
冉荏看向安然,“沈雲卿的事,是我一直對不住你,我不知道她竟是這樣一個人。”
“算了,都過去了。”
兩個人正說話,沈如城和沈雲卿來了,也沒有說話,自個兒找了一個位置坐了。
沈天擎看向舒舒,剛要發作。
舒舒捏住了她的手,“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不要壞了心情。”
沈天擎握緊舒舒的手,抿着薄脣朝着他輕笑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腕錶,顧家的人還沒有到。
姬容在旁邊吹起口哨,“嗨,嗨,人這麼多,注意點印象,某些人別在桌子底下搞小動作,平日裡恩愛還不夠嗎?”
柏曉在旁邊狠狠地踩了一腳姬容,姬容不出聲了。
安妮和容龑在旁邊看的清楚,憋着笑看向姬容的方向。
冉冉也看向兒子,心裡堵得慌,當初,她同意飛飛去天擎那裡,就是想姬容着急一下,結果倒好,成天給她擺出一副這個樣子,要不是看在柏曉和親家的面子上,她都想把這個兒子掃地出門了。
隔了一陣,顧博閔和朱虹、顧子寒和顧子茹一起來了。
沈天擎站起來,客氣了一句,請他們坐。
顧博閔和朱虹、顧子寒和顧子茹急着去看孩子了,好幾天沒見,看小榕城又變了模樣,心都跟着要化了。
顧家很土豪的買了一大堆東西。
舒舒坐在旁邊,看着,瞧了一眼母親的神色,如今她帶孩子,也沒有時間照顧母親,母親也不能一直住在舅舅那裡,提了好幾次想搬出來,要不是舅舅攔着,早就出來一個人住了。
有是有個人照顧母親,她倒是覺得挺好的。最近瞧着顧子寒也順眼了很多。
不過,看母親神色冷淡,始終沒有看顧子寒一眼,她捏了一下沈天擎的手。
沈天擎看向舒舒,指腹摸了摸她柔軟無骨的手,作爲東道主,從始至終都沒有招呼沈雲卿和沈如城,放佛他們只是空氣,不存在一般。
沈雲卿和沈如城坐在那裡,特別尷尬,特別是沈雲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從始至終,坐了一大席的人似乎沒有人當他們存在。
沈如城坐在那裡,似乎淡定許多,始終看向小榕城的方向。
不停地有人去抱孩子,他兜裡揣着禮物,不知怎的,就是不敢上去送。
差不多看着人都坐會位置上,他買的金鎖,已經有相似的金鎖叫人給孩子戴上了。
他手摸了一下口袋,剛站起來,沈天擎看了一眼沈如城的方向,將小榕城從嬰兒坐上抱下來,抱在懷裡,看向旁邊的服務員,依着冉老太太的意思吩咐開始滿月禮上的剃頭。
舒舒又看到了上次給她做過頭髮那個先生,走了一遍儀式。
冉老太太在旁邊看着特得意,兒孫從不照顧她意思,就擎和舒舒董事聽話,她也就那天嘮叨了一下滿月時爲小孩第一次理髮,叫做剃胎髮,沒想到他們還真記住了。
冉老爺子看了一眼冉老太太,不知怎的,看老婆子最近俊俏了不少,人也可愛了很多,“看你那小人得志的樣。”
“我高興,你管得着。”冉老太太一邊說着,一邊看着小榕城,就是她心肝兒。
剃胎髮後,沈天擎吩咐服務生開始上菜。
桌子上的水果、乾果之類的被扯下去了,上了幾個硬菜,澳洲龍蝦,佛跳牆,魚刺,海蔘湯等……
吃得差不多,周成有點事先走了。
沈如城一口沒動,沈雲卿也沒有動筷子,中間藉口一趟上廁所,出了酒店,撫着胸口,怎麼都無法捋順一口氣,還從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待遇。那是一種徹底的漠視,比朝着人臉上打一巴掌還難受,這種侮辱,還是一次受。
可是,如今,蘇氏賬戶上已經沒錢了,銀行貸款也卡住了,資金流轉不開,正在進行的工程全部迫停了。媒體不停地報道蘇氏的負面消息,稅務部門、審計署介入調查,蘇氏的好幾個高層被帶走了,子航也被帶去調查過一次……
閉上眼睛,想到這些,她有些心力交瘁,有些氣,她不想受也得受,她找過穆家,如今連外婆人也見不到了——
顧子茹上廁所的時候,看見站在鏡子前發呆的沈雲卿,冷笑了一聲,“這纔是剛剛開始,聽說我哥說,我侄女的老公要看着你一點點求助無門,就像貓玩老鼠一樣,看着老鼠怎麼出醜掙扎,想想,這還真該是你的下場。”
“我的事還輪不上你來插嘴。”沈雲卿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看向顧子茹。
顧子茹看了一眼沈天擎,沒有理她,進了廁所隔間,栓上門。
沈雲卿瞪了一眼顧子茹隔間的方向,剛剛從胸口上降下去的鬱氣又滿了上來。
出門的時候,她和安然迎面撞上,冷笑了一聲,“如今,你是不是覺得很過癮?你女兒比你有本事多了,你連一個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你女兒倒是厲害,改嫁了,還讓子航惦記着。”
安然看向沈雲卿,“你嘴巴放乾淨點,別說我女兒。”
“我就說怎麼了?你當年介入有婦之夫,生了她,她就是個私生女。”沈雲卿看向安然的,一口氣全部發泄在她身上。
安然看向沈雲卿,“冷笑一聲,你怎麼不去問問你前夫到底怎麼回事?”
她沒說自己是被強迫的,大抵是那時候對他舊情未了,大抵是心力交瘁,沒有力氣去計較,事後,她沒有再和他有來往,不想被人當做小三,也並沒有讓他知道她有身孕的事。
不過後來,他還是知道了,卻不肯承認她肚子的孩子是她的種。
想到這裡,安然有些沒法呼吸。
沈雲卿一個勁地盯着安然,“我看你這些年保養的挺好的,不想死了父母的,也不知道傷心難過,是不是一門心思保養着只想有一天從我……”
安然朝着沈雲卿的臉上打了一巴掌,“別提我父母。”
沈雲卿沒想到有一天,安然也敢打她,那時候,安家雖然也是大戶,她父親怎麼也是爺爺提拔起來的,後來纔有了門路,做了一些生意,發了一點財,“安然我就告訴你,其實你第一個孩子不是無緣無故沒得,你還記不記得,是不是去醫院取了保胎藥,吃了後就開始肚子疼?”
安然怔在那裡,看向沈雲卿。
“沒錯,就是我,我看不得你和他野種生出來,幫你們解決了。”她擡起手剛要還安然一個巴掌,手臂突然被人捏住了。
顧子寒震怒地看着沈雲卿,一雙眸子薄霧冥冥,那眼神似乎要吃了沈雲卿一般。
沈雲卿莫名地心慌起來,賭氣地看向顧子寒。
顧子寒盯了沈雲卿一陣,朝着沈雲卿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滾開,以後別再出現在安然面前,髒了她的眼。”
“怎麼,你心疼了?可惜,晚了,二十五年前你在幹嘛?”沈雲卿笑起來,笑着笑着心口痛,她那麼愛他,他心裡卻只有一個安然,從來沒有她絲毫的位置,哪怕她是他的妻子。
當初,他害怕學校處分安然,主動要求學校處理他,後面自己提了辭呈,只爲保全一個安然。
就算以爲安然肚子裡懷的不是他的孩子,也願意頭上頂着綠光和她離婚娶娶了安然!
顧子寒甩開了沈雲卿,看向安然,“你沒事吧?”
安然看向顧子寒,“我沒事。”
顧子寒要牽安然的手離開,安然轉身走了。
顧子寒遲遲地看着安然的背影,沈雲卿踉蹌地站在一旁,盯着顧子寒丟魂落魄的樣子笑出了聲,“看着也沒用,這些年,她受了多少苦,顧家也有一份,她記恨着你呢,你這輩子都別想和她在一起!”
顧子寒回頭看向沈雲卿,“以後不要再找她,否則,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沈雲卿盯着顧子寒,看着他眼裡的冷漠,他竟然當着安然打了她一巴掌,呵呵地冷笑起來,“不知道你所謂的留情面是什麼?”
顧子寒轉身就要走,沈雲卿在後面歇斯底里地出聲,“顧子寒,我告訴你,你們不讓我好過,誰也別想好過,我就算死,也要拖幾個。”
就在這時,沈天擎扶着舒舒朝着這邊走過來,諱莫如深地看了一眼沈雲卿,“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半年以後,等舒舒成了柏舟旗下投行的首席保薦人,我讓親自負責蘇氏集團和閆城集團的重組項目,我讓她親手收拾你,好讓她的外公外婆瞑目。”
沈雲卿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天擎,沒想到他心裡是這麼盤算的,怪不得這幾天出了醜聞沒有什麼動作,到這如今,她在他面前又何必放低姿態,“你……你……”
她幾乎要牙齦咬出血來,看向舒舒的方向,輕蔑地笑了一聲,“我看她要是考家政服務一定能得第一,註冊會計師都不知道哪天過,別說是保薦人了。要是真有那個能耐,也不至於被前夫冷落了三天,在蘇家連個下人都不如。很好,我等着,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等到那一天。”
舒舒臉上一熱,今年的註冊會計師八月份就開始考了,還要不到半年的時間,還不知道能不能一次通過,保薦人就更難了,不是沈雲卿看不起她,保薦人真的太難考過。
看上去,他不像是在開玩笑,爲什麼覺得自己突然有壓力了。
沈天擎推了推手舒舒,沒有再和沈雲卿說話。
舒舒去了廁所,隔了一陣出來的時候,沈天擎站在廁所外面抽菸。
看見舒舒出來,沈天擎掐滅了菸頭,“怎麼進去那麼久,不舒服嗎?”
舒舒看向沈天擎,試探地問,“你剛纔說的是真的?”
沈天擎輕笑了一下,眸色深邃地看向舒舒,“嗯,我覺得對於沈雲卿,莫過於你親手處理了她,最戳她的心窩子,我一早也是這麼打算的。沒關係,不要有壓力,多磨她個幾年,也讓她嚐嚐你母親這些年受的苦。”
舒舒什麼也沒說,眼眶莫名地又酸又熱,靠進了沈天擎的懷裡。
沈天擎抱緊了她,親吻她的額頭,“改天我帶着你去醫院做個b超看看。”
“好。”舒舒擡眸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拉着她回到席上,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姬容看向沈天擎,“表兄弟們好久沒有聚聚,去我的後宮,大家樂樂。”
沈天擎垂眸看向舒舒,“想去嗎?”
舒舒點了點頭,最近悶久了。
年紀大的都回去了,孩子也被送了回去。
舒舒留下了安妮,安妮開心極了,生怕被老爸強行拖走,生了見見世面的機會,聽說後宮都是有錢人去的地方,紙醉金迷,相當奢侈,她也借光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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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容拿了麥克風就不放手了,在那裡將他的成名曲都唱了一遍。
柏曉將他拖到了一邊,麥克風才被解救出來。
柏曉抱歉地看向大家,“這孩子剛從裡面出來,大家諒解一下。”
姬容不滿地挑眉,什麼叫他剛纔裡面放出來,不過他沒有發作,大爺一樣躺在沙發上,盯着柏曉的方向。
柏曉拿着麥克,看向沈天擎,“不如沈總給我們的舒舒唱一首情歌吧。”
舒舒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也沒有拘謹,拉着舒舒的手站起來,走過去,大方的唱起《make、you、feel、my、love》,從始至終,眸光一直深邃地落在舒舒身上,聲音有一股獨特的成熟韻味,很有磁性。
姬容在下面吹起口哨,“你們要不要真忙奔放,唱歌也要唱個make、love,純屬教壞唐唐。”
一時間,口哨聲不斷,柏曉也在那裡起鬨。
安妮笑個不停。
舒舒紅透了耳根,好好地一首歌,被姬容糟蹋了成了這樣。
沈天擎但是一如往常,面色沉穩,只是眸色深邃地看着舒舒,想起他們相識的一點點,擁緊了舒舒,他自己知道得到她有多不容易。
舒舒看了一眼沈天擎,臉上暈熱,伴隨着他低沉好聽的嗓音,她漸漸什麼都聽不到了,後來滿腦子都是姬容的make、love,想起他曾經那個時候各種情話,感覺他的呼吸吹打在臉龐,巨大的壓迫感讓人無法喘息,能靠在他懷裡棲息,燈光漸漸朦朧,是被姬容故意調暗的,只是,她和他都沒有注意到。
一唱歌唱完,在場的女孩子都看向姬容,“我說要是表哥去做明星,姬容的飯碗絕對被端了。”
“切,至於嗎?我比他長得俊美、俊美、俊美,你們看不見嗎?”姬容不服氣的出聲,看向柏曉,提了一下,“男人婆,你說是不是?”
“我看你雄雌莫辨,去了泰國,一定是當紅人妖,絕對比你在國內還火,至於我,我更喜歡沈天擎這種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柏曉不屑地白了一眼姬容。
姬容不服氣,問安妮,“安妮,你這孩子一向老實,你要說實話。”
安妮看向姬容,“姐夫是男神。”
姬容受傷的看向沈天擎,“表嫂,你覺得呢?”
“你俊美。”舒舒笑了一聲,姬容今晚受打擊不少,不過想起他的make、love,又補了一句,“你是娛樂圈第一美人。”
“表嫂你這樣是不對的,你忘記當初誰給你們牽的紅線,可是我養的那條藏獒小五嗎,做人不帶這樣忘恩負義的。”姬容不知道最近怎麼了,他怎麼突然人緣變得這麼差。
“你說了是小五,又不是你。”舒舒笑了一聲出去上廁所,沈天擎陪着出去了,姬容又在那裡喊連體嬰。
舒舒紅着臉回頭看了一眼沈天擎,“姬容就是嘴巴欠。”
“說得對。”沈天擎附和了一聲,兩個人剛走了沒幾步,在樓道里和蘇子航撞上。
舒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要越過蘇子航,蘇子航突然伸手去拉舒舒的手,沈天擎擡手擋開了。
走廊裡,瞬間氣氛不對,僵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