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絲波瀾,卻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似乎將她胸腔裡所有氧氣統統逼走,馮悅看着沈天擎,手扶着欄杆,不停地嚥唾沫,“我、我……”
沈天擎聲音冰冷,不怒自威,“沒有拿到戶口本來這裡做什麼?”
馮悅突然反應過來時間還沒有到,牙關不停地發抖,“對、對,時間還沒有到,沈總,我去想辦法拿戶口本,我馬上去。”
她轉身要走,沈天擎一聲“站住”將她定在原地。
沈天擎掃了一眼,視線落在她裝着手機微微鼓起的衣服兜,伸手去拿手機。
馮悅眼見他要拿手機,剛要去拉住他的手,被沈天擎用力握住、攥緊,一把狠狠地砸在旁邊的欄杆上,修長的手指一帶拿起手機,翻開通話記錄,看到她和蘇子航的通話記錄,正好是舒舒拿着血檢報告去找產科醫生的那段時間,眸色裡淬了一層冰凌看向馮悅,“和他說了些什麼?”
馮悅不敢出聲,只是輕揉着被欄杆擦傷的地方,眼裡含着淚花看向沈天擎,委屈地憋着嘴巴窀。
沈天擎眸色寒峭地看了一眼馮悅,手一揚,將她的手機從窗戶裡扔了出去,低頭拿出手機給容?打電話,“馮悅哥哥馮永發,當年怎麼放出來的,怎麼送進去。”
馮悅一聽慌了神,要去抓沈天擎的袖子,沈天擎一側,她抓了個空,跌爬在地上,伏在地上哭出了聲,“沈總,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沈天擎沒有出聲,眸色寒峭地盯着馮悅。
馮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沈總,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沈天擎涼涼地一笑,語氣裡沒有絲毫溫度,“如果每一個愛的女人我都要娶回家,還輪不到你。”
馮悅爬起來,癡癡地看着沈天擎,“那她呢?”
“她輪不到你來評價。”沈天擎沒有一絲表情地看着馮悅,冷漠至極。
馮悅歇斯底里地哭出聲,“她是個離了婚的女人,你真的以爲蘇總沒有碰過她?她哪裡比我乾淨了?你是嫌棄我在那裡工作過是嗎?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是純潔的,嗚嗚……”
“你純不純潔關我什麼事?”沈天擎反問了一聲,聲音中透出一股不容抵抗的力度,低頭看了一眼腕錶,又給姬容打了一個電話。
姬容很快過來了,鄙夷地看了馮悅一眼,擡頭看向沈天擎,“表哥,什麼事?”
沈天擎眸色寒峭地盯着馮悅,眸色如刃,低低地出聲,“送她去韓國整容,換掉這張臉。”
馮悅一聽慌了,哭也顧不上了,“沈總,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不要,我知道戶口本在哪裡,我一定能拿到,求你放了我和我哥哥,不要讓我……”
沈天擎低頭看了一眼腕錶,薄脣冷漠地緊抿,“好,我擡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姬容跟着你去,三個小時後,他要是給我打電話能拿到戶口本,你哥哥可以出來,但是你,必須去整容,我不想再看你頂着芊芊的臉。如果拿不到,三天後,你哥哥會判死刑,不用我說,你該知道,失去沈家的庇護,陳家會怎麼對你。”
話音一落,馮悅渾身沒有力氣,癱軟在地上,眼睜睜地看着沈天擎轉身離去。
回到三樓
沈天擎站在樓梯口看着舒舒的方向,想起馮悅打出去的那個電話,眸色寒峭了幾分,擡手給姬唐打了一個電話,“加強對蘇氏的制裁,不要手軟。”
掐斷電話,他看向舒舒,眸色柔和了幾分,走過去,站到舒舒旁邊,握住了她的手,“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舒舒看了沈天擎一眼,站起來,感覺到他身上的體溫透過掌心傳到她身上,渾身有了一股支撐的力量。
到彩超科,等了不到十分鐘到舒舒了,舒舒拿着繳費單子緊張地看了一眼沈天擎。
沈天擎朝着舒舒一笑,舒舒緊繃的心舒緩了幾分,勉強朝着沈天擎一笑,進去了。
沈天擎站在外面,呼吸和鼻息漸重,幾次摸到煙,看了一眼禁止吸菸的告示牌又放了回去,老實說,這些年,他談生意,無論面對怎樣的對手都沒有如此緊張過。
他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彩超室的方向,修長的手指不適地捏了捏眉心————
半個小時後,舒舒出來了,緊張地看着沈天擎,“檢查報告單還要等一會兒,一些專用術語我沒有聽懂,但是好像有原始心管搏動,能看見胎芽。”
沈天擎鬆了一口氣,握緊舒舒的手等在外面,隔了幾分鐘聽到舒舒的名字,沈天擎走過去和醫生領了超聲檢查報告單,看了一眼,可見孕囊,有原始心管搏動,見胎芽,形態尚可,肌層回聲欠均質,未見明顯血流信號,擡起手大掌揉了揉舒舒的頭,笑着看着舒舒,“我說過會沒事,下去叫醫生看看,聽不懂和我說。”
舒舒點了點頭,心中難得舒暢,擡眸看着沈天擎,眼睛還紅紅的,眼皮脹脹地。
沈天擎擡手,指腹觸摸了一下舒舒的眼皮,“雙眼皮變單眼皮了。”
舒舒紅了耳根低頭,別了別鬢髮,感覺自己一點都扛不住事。
沈天擎握住她的手,走向樓梯的方向,牽着她的手,側眸看着她還完全沒有隆起的腹部,聲音低醇地問,“會不會又是龍鳳胎?”
舒舒擡眸看了沈天擎一眼,“怎麼可……”
突然腳下踩空,身子向下跌去。
沈天擎眸色一變,長臂一伸,險險地扶住舒舒,長出一口氣,眸光掃在舒舒周身,“沒事吧?”
舒舒點了點頭,也嚇到了,臉色有些蒼白。
沈天擎牽着舒舒,到了三樓,站在產科的外面,低頭幫舒舒整理一下了鬢角的碎髮,“進去吧,走路小心一點。”
舒舒紅着臉擡頭看了沈天擎一眼,要不是和他在一起,她也不會走樓梯失神,“我要告訴你不是龍鳳胎,懷貝貝和寧寧的時候有兩個孕囊,你看上面只有一個。”
她將手裡的超聲檢查報告單朝着沈天擎揚了揚。
沈天擎看了一眼舒舒,眸眼含着笑出聲,“說不定過些天會分裂成兩個、三個、四個的都有可能。”
“……”舒舒一聽,自己快要變成母豬了,不想理沈天擎,腳步很快地走向1號診室。
半個小時後,她拿着住院單遞給沈天擎,“醫生說想要就住院保胎,臥牀休息。”
“好。”沈天擎從舒舒手裡拿過住院單,“坐在這裡等我,我去辦理住院手續。”
半個小時後,沈天擎回來,看向舒舒,“我們過去吧。”
舒舒站起來,手主動地牽住沈天擎的手,咬了咬下脣,看向沈天擎,別了別鬢髮,“沒想到真的懷孕了。”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向舒舒,壓低了聲音,“晚上我可沒少努力,嗯?”
舒舒紅了臉,不由地想起那些面紅耳赤的畫,低了頭。
看周圍沒人,沈天擎湊近舒舒,吻了一下她耳垂,聲音低啞地問,“以後打算怎麼感謝我?”
舒舒掐了掐他手背,沒咬了咬下脣,臉頰紅透了,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到了住院樓,將住院單送到護士那裡,很快住進了新的高幹病房,簡單的三室一廳,很乾淨,很明亮,站在陽臺上,風景獨好,別有一種感覺。
沈天擎從舒舒身後抱住了她,手掌溫柔地落在她腹部,下巴抵在頭頂,摩挲了一陣,側頭吻她的臉頰,“怎麼樣?”
“很好。”舒舒向後靠了靠,手落在他手上,摸到了他左手上的紗布,低頭看了一眼,原本燙傷的地方變成了褐色,有的地方已經脫了皮,露出嶄新的肌膚,指腹觸上,輕輕地碰了碰。
沈天擎摟緊她,將她抱起來,放到牀上,“那就給我聽醫生的話,臥牀休息。”
舒舒躺在牀上,擡眸看向沈天擎的方向,“陪我。”
沈天擎坐在牀頭,大掌撫摸着舒舒的臉頰,眸色深邃地落在她臉上,“你讓我上AA牀,一會護士過來配藥看見以爲我很飢渴。”
“……”舒舒紅着臉,不出聲了,手拉住他的手,臉頰輕輕蹭着,有種被珍惜被呵護的幸福感。
沈天擎撫摸着她的臉頰,拇指指腹落在她嘴角,重重地壓了壓,抿着薄脣輕笑。
舒舒彆扭地別過了頭,沒發現他也挺壞的,比姬容好不到哪裡去!
沈天擎扳過她的臉,低頭吻住了她的脣。
舒舒睜大眼睛看着沈天擎,他的眸底清晰地映着自己的模樣。
沈天擎動情地吻着舒舒,一直到外面響起敲門聲,才移開薄脣,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舒舒,站起來開門。
美女護士在舒舒胳膊上扣了一個手環,寫上了病房號,用英語說,“我先幫你稱體重、量體溫、測血壓血糖,一會兒會有醫生過來寫病歷。”
舒舒點了點頭,測量體重的時候只有43kg,體溫、血壓和血糖都正常。
護士作好記錄,很快離去,沒一會兒一個醫生過來寫病歷,寫完病例讓護士配藥,要輸黃體酮。
護士過來,拿過輸液架,將藥瓶吊好,看向舒舒,“手給我。”
舒舒伸手,看着護士手裡的針頭,有點怕,從小怕扎針,側過閉上了眼睛。
沈天擎筆直地站在一旁,眸色深邃地看着她的模樣,輕笑,“沒多疼。”
聽到他聲音,舒舒剛鬆了一口氣,突然感覺到針尖猛地刺入手背上皮膚,渾身僵了一下,疼痛很快消失了。
護士調節了一些輸液管,看向沈天擎,囑咐了一聲很快離去。
舒舒躺在牀上不太敢動,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坐到了她身側,“我在這裡陪着你。”
他坐了一陣,手機響起來,拿過看了一眼是姬唐,波瀾不驚地看了一眼舒舒站起來,拿着手機走到了陽臺上,“怎麼了?”
姬唐漠然地出聲,“國內各大媒體發出各種版本傳聞,抹黑舒舒,別讓她看見影響心情。”
沈天擎眸色寒峭地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景色,“一家一家查,別怕得罪任何一家媒體。”
姬唐眸色變了一下,“柏舟涉及娛樂圈,會影響我們的業績。”
沈天擎聲音冰冷了幾分,“我們不需要炒作,適當的時候可以出手收購幾家媒體。如果和蘇子航有關,卡掉蘇氏集團的唐葉項目。”
姬唐嗯了一聲,別的什麼也沒說。
沈天擎掛斷電話,回頭看了一眼舒舒,點了一個煙,夾在指間用力地吸了一口,擱到了一邊,盯着菸頭上嫋嫋升起的白色煙霧,拿起手機給沈閆打了一個電話,壓低了聲音,“爺爺,舒舒懷孕了,兩個月,胎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