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張洞三人芒背在刺,神情緊張,他們的內心始終繃着一根弦,這是滿車的厲鬼造成的,現在車廂內鬼的數量已經到達驚人的“拾陸”個!
“娘希匹,洞哥情況不妙啊,下一次馬車停靠的話我們將會相當被動。”李慶之膽顫心驚的說道。
“如果下一次停靠還有鬼上車的話,我們怎麼辦?”
羅千率先提出疑問,他心中也在盤算着退路,要不乾脆下車等着下一次馬車的到來,不過這個想法剛剛冒出就被他掐滅掉了,在這鬼地方活多一秒都是一個奇蹟。
他實在是無法理解張洞和李慶之是如何能在這靈異之地走上一天一夜的,在他的認知裡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這裡存在着看得見的,看不見的,數不清的惡鬼,厲鬼。
“我剛剛也是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現在情況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先不要自亂陣腳。”張洞安慰道。
話雖如此,可衆人的擔憂並沒有得到一絲緩解。
這是一個殘酷的現實問題,如果真的發生了,需要他們去面對處理的。
“等等,洞哥你看,那不是莆田村嗎?”
李慶之忽的叫喚了一聲,並指了指窗外的景象。
恍惚間,一個高大的牌匾從濃霧之中顯露出來,定睛一看,那正是熟悉的莆田村。
“什麼,居然回到了莆田村?”
張洞慌張的朝窗外看去,這是一個擁有大恐怖的地方,不到萬不得已他想都不敢想回到這裡。
羅千不解的問道:“莆田村?你們來過這裡麼,說說看。”
“羅兄有所不知,我們就是被這村子裡的鬼帶到這個鬼地方來的。”李慶之解釋道。
“什麼?這裡的鬼有這個能力?還是說它的恐怖級別已經到了可以任意穿梭現實世界和靈異世界之間。”
羅千大受震撼,如果真的如他猜想的那樣,那麼這個村子裡的鬼一定很恐怖,不是他們能對抗的了的。
“你們看,那是什麼......”
羅千注意到那個寫着“莆田村”高大的牌匾下,漸漸的走出一個黑影,黑影逐步形成一個人形的外輪廓正在朝着馬車的方向過來。
“糟糕,似乎是一隻鬼從莆田村走了出來,它想上車。”
“可是馬車上還沒有鬼要下車,怎麼辦?”
說什麼來什麼,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滿載的馬車內已經沒有空位給其他上車的鬼坐下了,如果還有鬼上車無人知曉會發生怎樣的變化,總之一定是不好的變化。
此刻羅千的臉色變的煞白,那種危險的感覺由一次來臨。
只是他那張蒼白的臉讓人看了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毫無血色,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臉皮裡的青筋血管。
“娘希匹,來的不是那個老頭就行,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李慶之在一旁唸唸有詞似的祈禱。
“老頭?”羅千一臉疑惑,不知李慶之在說什麼。
就在此刻,那道人影已經靠近了,是一個身穿老舊衣服的一位老人,他的身上佈滿了一些屍斑,雙目空洞,麻木的朝着大馬車方向過來。
他的步伐有些僵硬,一步一步緩慢的靠近。
“他媽的,我這把嘴開過光,怎麼成了烏鴉嘴。”
李慶之懊惱不已,滿是恐懼,來的人正是曾經把他與張洞逼入絕境的恐怖老人。
此時的老人早已把被他劈成兩半的屍體給復原了回來,
正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老人的身後似有似無得帶着一陣暗灰色的濃霧,李慶之知道,這並不是什麼濃霧,而是老人的鬼蜮。
只要他願意,鬼蜮可以在一瞬間鋪張開來,把整個地方罩住。
於此同時,張洞一臉凝重,他比誰都清楚這個老人的恐怖,那種絕望的感覺會讓你無法反抗,甚至連自己選擇怎麼死的資格都沒有。
“這老頭什麼情況?李兄,張兄快跟我說說,興許我能治他。”
羅千連忙跟張洞李慶之詢問情報,或許自己可以處理。
張洞嚴肅的說道:“萬萬不可羅兄,這老人家不是馭靈者可以抗衡的,他的恐怖級別起碼王級以上。
千萬不能進入到他的鬼蜮之中,他身後的暗灰色濃霧狀的東西就是他的鬼蜮,如果不小心進入之後會產生無數的水滴,硬生生把你腐蝕到死。”
“那如果我不靠近他,遠距離把他給限制住呢?”羅千問道。
“不可,我曾經試過遠距離限制他,可沒等半刻,新的一輪襲擊接踵而來,比上一輪倍數增多。”張洞語重心長道。
羅千臉色一變,他能想象的到那種場景,這種恐怖的厲鬼到底應該怎樣對付?不過他又十分好奇張洞和李慶之是怎麼逃出來的。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麼,當初你們是如何逃出來的?”羅千問道。
“兩位大哥先別聊了,那老頭要上車了,現在怎麼辦?”李慶之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正當此刻,老人已經臨近馬車,站在大門前。
他擡起僵硬的腳步,踏上了馬車,腳步聲依舊沉重,馬車被它踩着一晃一晃的。
一股壓迫感在車廂內瀰漫開來,老人踏進車內了!
老人慢慢的轉動着脖子,他的脖子就像是一個堅硬的木頭一樣平視的扭動,目光在車內掃視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張洞三人的方向。
“來了!”
此刻的三人無比緊張,就像是在野外被野獸盯上的獵物一般。
老人擡起步子走了過來,動作很僵硬有規則的擡動,帶動着晃動的車廂。
近了,更近了。
恍惚間,三人看見一隻蒼老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擡了起來,像鷹爪一般朝着他們襲來。
馬車內已經沒有多餘的座位,老人一上車就朝着不是鬼的他們進行襲擊,興許在老人眼裡他們就是座位上的障礙,現在他只是在清除障礙罷了。
一時間情況變的緊張和危險起來,正當幾人想要動手之際,一根不知從哪飄來的魚鉤勾住了老人的手指,魚鉤一下子就刺破了他手掌的皮膚,緊緊的勾着手掌上的皮肉。
老人一霎之間停頓了下來,沒有任何動作,保持着伸出的手爪。
“老人停下來了,是誰?”
張洞扭過頭,順着魚鉤的飄來的方向看去,一個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人直挺挺的站立在車廂後面。
他身前緊緊握着一條竹條,那是一條表皮光滑老舊的竹條,尋常人家用來釣魚常用的魚竿,而魚竿上並沒有看見魚線, 只看到它呈現着半微曲的模樣,似乎在釣着一條大魚。
蠕動的魚竿慢慢的變的彎曲,感覺隨時會被折斷一般,但是卻遲遲沒有見到它被折斷,這一幕也是十分詭異的。
“是他?”
那位一直坐在他們對面的蓑衣人。
“老友,死了就別爲難這些後生了,跟我一起回去吧。”
那位身穿蓑衣的人開口說話,聽得出是一位老者,聲音有些尖銳刺耳,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聲線。
“他們認識?”
張洞內心大受震撼,居然遇到一位活着的高人,他心中有很多問題想問。
“前輩,我想問一下......”
張洞還沒說完便給蓑衣人舉手打斷了發言。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是我只能告訴你我們這一代都失敗了,沒人在馭靈這條路上走到最後,如果你們這一代能走到最後的話......也許這些鬼東西就會消失吧。”
蓑衣人說完不等張洞繼續反問的機會,便朝着馬車大門外的方向離去,給他們幾個留下一個獨特的背影。
而他走過老人的身旁之後,老人像被人拿線拉扯一般,奇怪的角度轉向蓑衣人的方向,緊接着跟着蓑衣人走去。
蓑衣人走到車門外的時候,一股寒風從外面吹了進來,冷風揚起了他的蓑衣兩側,看到掀起的蓑衣內,張洞三人眸子倏地睜大。
藉着微弱的光線,他們幾人看到了在那蓑衣之內根本沒有一絲血肉,露出一副只剩下心臟的骷髏骨架,那顆心臟跳動的很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