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份名單怎麼樣?”裡波特看着高恩,等待他說出自己的意見。
高恩合上了文件,也沒有繼續看後面的內容,老老實實的說道:“我看還是等等吧,現在局勢還不清楚,我們貿然行動太危險了。”
裡波特有些失望,他深深的看了一下高恩說道:“我聽康斯坦丁少校誇讚你是個聰明人,看來你也和所有的聰明人一樣,永遠都是顧慮太多行動太少,算了,我還是和別人商量吧。”
說完這些,裡波特先生就離開了高恩的房間。
雖然裡波特是團隊的副手,但是高恩和他沒有直接的上下級關係,高恩也是代表海軍部過來的,他並不直接被裡波特指揮。
實際上高恩的上級是馮維爾爵士,所以高恩沒有贊同裡波特魯莽的計劃,他也只能摔門離開,回頭找別人繼續商量。
高恩走到窗口,看着迎賓館外的繁華大街,。
夜幕偷偷的降臨了,整個繽城已經沉浸在黑暗之中,高恩看到了幾個穿着制服的人,正在逐個點燃道路兩邊的路燈。
和使用煤氣作爲燃料,可以燃燒一夜的煤氣燈不同,繽城的主要幹道也是有路燈的,但是這些路燈是使用一種特殊的油脂作爲燃料,倒滿燃料也只能燃燒五六個小時,也就是說琺琅到了後半夜就沒有路燈照明瞭。
這種油脂產自於琺琅的一種特殊油性豆類,在這個國家的東部地區廣泛種植,這種豆子只要簡單的壓榨,就會產出大量的油脂。
唯一可惜的是這種油脂食用是有毒性的,所以只能用作燈油。
琺琅也是實際上第一個建造路燈的國家,只是他們用來燃燒的就是這種物美價廉的豆油,而不像海達尼亞使用蒸汽和煤反應制造的煤氣作爲燃料。
豆油燈的亮度自然沒辦法和煤氣燈相比,這樣的路燈也只能讓夜裡趕路的人看清楚腳下而已,所以到天漸漸黑了之後,路上就多了不少腳步匆匆的行人。
現在的繽城還在實施宵禁令,巡邏的警察抓到夜裡不回家的人,是可以直接帶回去拘留的,等到過了夜裡七點,大街上已經一個人都看不到了。
就在高恩准備下樓吃飯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漫天的火光,高恩好奇的看着火光的方向,似乎是使團進城的城門方向。
怎麼回事?暴動?高恩看着着火的方向,他剛剛準備下樓,就看到了一羣持槍的士兵,列隊跑過來將迎賓館團團的包圍住了。
高恩連忙下樓,他看到了馮維爾先生拿着手仗,正在和迎賓館的經理大聲叫嚷着。當然是馮維爾先生吼,經理只是低着頭不停的道歉,但是身體寸步不讓,依然擋在馮維爾先生的面前。
高恩走過去,拉着馮維爾先生說道:“大使先生,繽城現在有事情發生,我們還是呆在這裡安全一點。”
馮維爾不滿的說道:“待在這裡?被這些士兵囚禁嗎?我們可是代表女王陛下的特使,怎麼能被他們用武力囚禁在這裡!”
高恩攔住了暴怒的馮維爾爵士,就在他往門外衝的時候,那些穿着三色琺琅特色軍裝的士兵已經舉起了蒸汽步槍,準備馮維爾一出門就射殺他。
馮維爾爵士看到了這個架勢,嘴上雖然還叫的很厲害,腳步卻鬆了很多,最後高恩並不費勁的就把他“勸”回到了大廳裡。
“這是豈有此理!這簡直是恥辱!這是對海達尼亞王國的當面羞辱!”馮維爾爵士用海達尼亞語大喊了一遍,又用琺琅語喊了一遍,但是那個琺琅經理依然低着頭不停的道歉。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三色條紋軍裝,踏着一雙浮誇馬靴的軍官走了進來,他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髮際線有些高。高鼻樑蔚藍色的眼睛,這個軍官在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迷人的帥哥。
看到軍官進來,馮維爾爵士的情緒總算是有了出口,他衝到了這個軍官面前,揮舞着手杖說道:“我是女王的外交官,代表的海達尼亞王國的面子,你們竟然用些粗魯的士兵囚禁我們,這是對女王的冒犯!”
“冷靜點,先生。”這個軍官一把抓到了馮維爾爵士的手杖,他笑着說道:“外面的士兵只是保護你們的安全,現在整個繽城都不太平,要是被激進的革命者衝進來,外交官先生你就不可能這麼和氣的說話了。”
馮維爾爵士被抓住手杖,他發現無論自己怎麼用力,手杖就像是插進了石頭裡一樣,怎麼都抽不動。
一腳踢到了鐵板,馮維爾爵士雖然還是不饒人,氣勢依然很足,但是動作收斂了不少,也不再做出攻擊性的舉動。
嘲弄的看了一眼馮維爾爵士,這個琺琅軍官鬆開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我是亞鬆少校,公民委員會任命的特別指揮官,專門負責這一區域的安全工作,這幾天就由我來保護諸位的安全了。”
馮維爾爵士已經是六十幾歲的老人,他又不是職業者,體力和普通老人差不多,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氣喘吁吁的了。
高恩走上前去,自我介紹說道:“海達尼亞使節團的高恩,我是一名海軍上尉。亞鬆少校,我們是外交人員,應該得到貴國應有的尊重。”
亞鬆少校愣了一下,高恩說的沒錯,公民委員會讓他圍困住使節,卻沒有讓他羞辱使節,本來琺琅就在腹背受敵,周圍的幾個君主制國家都在組織聯軍攻擊琺琅。允許海達尼亞使團入境,就是爲了拉攏和海達尼亞的關係,委員會不是讓自己來得罪海達尼亞人的。
“我是來保護諸位安全的,封鎖迎賓館是不得已的措施,繽城正在發生一些事情,治安會在短期內迅速惡化。”
果然發生大事了,高恩看着城門上的火光,也知道這不是普通的事件,他對着亞鬆少校說道:“能夠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亞鬆少校你看看,我們也出不去,作爲外交團的一員,我們也要對貴國的局勢有些基本的瞭解吧?”
亞鬆少校愣了一下,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說道:“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國王在上午逃跑了,現在公民委員會已經把國王請回來了,騷亂是羣衆爲國王出逃憤怒遊行,現在都聚集在城門口焚燒國王的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