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諾和加菲爾德毅然決然的跟着高恩,但是卻被高恩留下來保護馮維爾爵士了,使團所有的成員都整裝待發,他們看着高恩提着一把手槍,向着鎮上最氣派的房子走去。
這棟房子自然是德佩克的了,事實上當高恩走出塔樓,就有不少居民注視着他,而德佩克家裡更是衝出幾個健壯的男人,他們拿着步槍指着高恩,如臨大敵的看着高恩一步一步的靠近。
但是沒有人敢開槍,這當然是德佩克的嚴令,他無奈的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高恩,最後還是自己推門走了出來。
高恩看着德佩克,然後又看了看他的手下,輕蔑的說道:“開槍啊,爲什麼不直接打死我?”
德佩克嘆了一口氣說道:“高恩先生,我們並沒有仇恨吧?我也提醒過你們,夜裡不要出門吧?”
高恩卻搖頭說道:“當然,我和你們沒有仇恨,和威寧郡也沒有仇恨,但是我和你背後的索隆先生有仇恨。”
德佩克的喉結動了一下,他乾笑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高恩卻笑了說道:“不知道意思?難道索隆不是你的主人嗎?這一切不都是索隆讓你的做的嗎?”
德佩克的臉黑了,他看着高恩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高恩淡淡的說道:“進出斯拉夫王國,並不是只有你們這麼一條路,而且走威寧郡,需要翻過山脈,大部分商人都不會選擇這條路,這也是威寧郡的異狀能夠長期存在的原因,這裡就是一個偏遠的小地方,從這裡穿越國境的人並不多,死一兩個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高恩又說道:“可是使團爲什麼走這條路?因爲是我建議的,而我爲什麼建議,因爲我對這裡的詭物產生興趣,想要順道看一看。”
高恩看着德佩克的臉,繼續說道:“這一切當然都是索隆計劃的,他的方案有兩個可能,一是我被他制服住,那自然會爲了活命來威寧郡,第二種就是他知道我不會被他的夢境囚禁,所以就故意用威寧郡的詭物來吸引我,讓我主動建議使團繞到這裡來。”
高恩看着德佩克,嗤笑的說道:“反正不管怎麼樣,索隆都希望我走這條路,這到底是爲什麼呢?我想這位索隆處長,想要認爲的阻礙我們使團的活動。”
當高恩說完了這些,只看到德佩克擡起頭,他看着高恩說道:“你知道的太多了,爲什麼你就不能傻一點呢?如果你什麼都不說,就這樣離開威寧郡,我也不會阻攔你,也能對索隆有個交代,可是你這樣說出來,我要怎麼辦呢?”
高恩冷笑一聲說道:“我爲什麼要顧忌你的想法?你有你的苦衷,又有誰沒有苦衷呢?那5個被變成樹人的士兵就該死嗎?他們是恪盡職守的好軍人,卻因爲你們的這點陰謀喪命。”
德佩克看着高恩,不屑的說道:“只是立場不同罷了,你們海達尼亞人,還不是同樣希望我們德牧和琺琅拼的兩敗俱傷,然後你們可以坐收漁利?別說的你有多麼高尚,好不好?”
高恩卻搖頭說道:“你只是一個被索隆操縱的傀儡,別和我說這些東西,我來找你的目的也是很簡單,不是爲了那些立場信仰之類的,只是爲了那五個變成樹人的士兵。”
說完,高恩舉起了手槍,銀色殺戮者的槍口對着老者,他冷冷的說道:“如果不是你,他們可以和我們一起抵達斯拉夫王國,帶着榮耀回到家裡,向自己的父母妻兒述說這次冒險故事,但是你們爲了這些齷齪的陰謀,害死了他們。”
高恩並不是一個喜歡算計的人,前世他沒有選擇,這個世界他有了力量,也有了選擇的權力。
在牛角港,他完全可以抽身而退,不參加維達妮卡的冒險,也不會捲入到血巨人的事件中。
在國立博物館的事件中,他也可以縮在角落袖手旁觀,以機械神教在王都的實力,就算是前期失控,最後也能挽回形勢,將邪神重新逼退,唯一的代價就是多死一點居民而已。
但是高恩不願意這樣,如果穿越之後也和前世一樣,畏畏縮縮的躲在後方,都向着憋成高級職業者再出手,那樣的生活也太沒意思了,高恩是經歷過死亡的人,他當然不願意死亡,但是現在的他並不恐懼死亡。
遵從內心,這是高恩的信條,有時候他計算精明,將一切利益關係都計算的清清楚楚,但是現在他就不想計算,昨夜被伏擊,差點變成樹人。朝夕相處的士兵也被坑殺,如果讓高恩像是沒事人一樣離開這裡,這是違揹他的本心的。
所以高恩站在這裡質問德佩克,而他的問題讓德佩克無言以對,高恩說的完全正確,只是德佩克並不是索隆的囚徒,而是他的合作者。
德佩克已經不止一次的幫助索隆,利用威寧郡的月光幫他除掉競爭對手或者暗殺目標,這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德佩克和索隆的合作,來源於一次索隆回收詭物之旅。
兩人的結識過程,雙方都已經差不多忘記了,大約就是不打不相識的古老橋段。最後的結果是身爲詭物回收員的索隆,沒有帶走詭物,而德佩克繼續擁有詭物,代價就是定期幫助索隆除掉一些他不方便出手的人。
這次的目標就是海達尼亞的使團,德佩克很瞭解這些軍人,他們無法忍受夜間的寂寞,總會有人也出門,等到他們變成了樹人之後,德佩克再提議他們夜裡出去搜索,這樣就能將整個使團的人除掉。
這就是索隆通過夢境傳遞給德佩克的計劃,簡單粗暴而且有效。
至於索隆爲什麼要殺掉海達尼亞使團,德佩克也不清楚,但是現在高恩揭穿了他,那麼他就不能離開威寧郡了。
只看到德佩克從袖子裡拿出一枚木質天使雕塑,就是高恩見過的那個雕塑,只看到德佩克將雕塑放在地上,嘴裡唸唸有詞,開始小聲的祈禱,高恩毫不猶豫的一槍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