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籠中鳥

回家閉上眼,調整了下情緒,睜開眼正對上陳默天促狹的眸子。

“想清楚了?”陳默天饒有興趣的開口,我沉吟一下,“嗯!”但願他不會騙我。

看着陳默天意猶未盡的神情,我硬着頭皮說“謝謝你,我,能不能送我回去,我……”

說完我意識到,是不是給人家添麻煩了?我趕緊說“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尷尬地不敢與陳默天對視,好像用完了就扔,說的也是我。

陳默天並沒有爲難我,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啓動車子,掉頭駛離。

不知道他爲什麼知道我的住址,總之到了白鶴香洲,陳默天始終一言不發,我尷尬地下車,侷促半晌說了句“謝謝”看他聽了後咧嘴一笑驅車離開後,才擡步向小區裡面走去。

還沒到家,老公已經迎了出來,

“老婆回來啦,彆氣啦,我錯了,我已經做好飯了,就等着你回來吃吶……”

對於老公的熱情,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只能沉默地任由他牽着我的手向家走去。

一進家門,飯香撲鼻而來,老公領着我走到餐桌前,打開椅子,將我扶坐下。

婆婆從廚房裡端出一盤菜放在桌上,解開圍裙十分熱情地招呼我“回來啦,快吃快吃,一會兒該冷掉了。”

我愣愣地看着婆婆的動作,久違的“溫情”讓我頓時覺得自己十分委屈,紅了眼眶。

“這孩子,怎麼說着說着還哭了呢,莫不是還在怪昨天我打了你?婆婆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心直口快,過了就後悔,你別跟老人家我計較啊……”說着手還在我臉上拂了一把。

聽到婆婆這麼說,我連忙站了起來“不是的,婆婆,我沒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我急切着揮手,不知道怎麼解釋。

“欸!我知道的,這些天委屈你啦,誰讓我們家魏森沒有本事,靠他自己啊做不成事!”

“我已經罵過他了!但是你看,成一個家不容易,何況你們夫妻三年,我們魏家對你還算得上不錯了吧?”

“婆婆,”聽到婆婆這麼說,我的一腔委屈像砸在棉花裡,說不出來咽不下去。

婆婆沒有管我,自顧自地抹眼淚,老淚縱橫,那樣子,我感覺心揪在了一起。

“是啊,老婆,你走那天,咱媽都暈了過去,她身體本來就不好,這又……哎!”我噙着淚,默默地低頭扒拉着飯菜。

“別想了,吃飯吃飯,往後再別這樣了!”婆婆搽掉眼淚,往我碗裡夾了一筷子菜。

我艱難地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時間長了應該就好了吧?接下來的幾天,魏森對我可以說非常好,事事順着我,也鮮少幾次地爲了我跟婆婆頂撞。

我以爲他是真的知道錯了,他是真心愛我的,只是一時間被名譽矇蔽,薰暈了頭腦。

而他憑藉着我上次的“幫助”,據說在公司也重新得到了上司的認可。

每天回到家都是笑臉相迎,除了時間一長婆婆變回老樣子,每天時不時地冷嘲熱諷幾句之外,我覺得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抱着這樣想法的我,沒過幾天,就被殘酷現實狠狠甩了一巴掌。

那天晚上,老公支開了婆婆,在家裡親自給我做了頓燭光晚餐,打開門看到的那一刻,說不感動是假的,這麼多年,他很少這麼浪漫。

昏暗的燭光裡,他細數着這些年我對他好的點點滴滴,讓我知道,原來他還是記得我的付出。

愉快地吃完晚餐,他並沒有就此撤下桌子,他看着我,“你和陳總……還有聯繫嗎?”面前的人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沒有,他沒有找過我,我跟他沒關係”我連忙擺手,生怕他是聽到了那天的陳默天說的話,誤會什麼。

看着他狐疑的眼光,我立刻放下叉子,“真的,你要相信我!”

似乎終於得到想要的答案,魏森放下了心,又道

“老婆,你是愛我的吧?”我點了點頭,當初我確實因爲愛嫁給他的,雖然這些年已經被打磨得沒剩幾粒。

他的眼睛裡頓時精光一片,“那你希望看到我出人頭地,平步青雲嗎”我遲疑地點了點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陣陣傳來。

“那你能再幫我一次,就像上次一樣,這次是個大訂單,公司很多人都拿不下,上面說了,如果我拿下了……”魏森激動地語無倫次。

我感覺像一道雷劈在我的腦袋上,他怎麼可以這麼理所應當地說出這些話?幾天前他對我說得話猶如在耳,現在卻毫無廉恥地爲了他的訂單,想將我再次送上別人的牀。

“你瘋了嗎?”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我是你相處三年的妻子啊,你還有人性嗎?”

“不是,老婆,你聽我說,就這一次,等我拿下這個訂單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就這一次”他居然恬不知恥地繼續求我答應這個喪盡天良的要求。

“是我看錯了你了,是我錯了,我們離婚吧”我晃着頭,崩潰地哭出聲。

“不要離婚,離婚了我的訂單怎麼辦?上面說了這個訂單拿不下來就要開除了我,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忍心讓我功虧一簣嗎?”魏森聽到我說離婚,立馬激動地跳起來。

“啪”忍無可忍的我,含着淚甩了他一巴掌,爲什麼,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的腦子裡還是隻有他的單子?措不及防捱了一巴掌的魏森,終於露出如狼似虎的眼光。

“我告訴你!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以爲我想被戴綠帽子?還不是爲了這個家!你一點都不替這個家考慮考慮!”

我敗給了他的無恥,現在,我該怎麼辦?

我該去哪?

誰還能幫我?

淚眼朦朧中,我的眼前突然浮現了一個高貴冷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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