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再一次進入第六扇聖門時,柳心正有一種躍躍欲試激動感,幾天的苦修能否助他再做突破呢?
雖然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實力的提升,然而聖門卻是一種心理的昇華,只有通過了這裡,他的心境才能與他的實力提升到同一層次。
完全的心理作用,通過了這裡,他才能對自己與武猖的實力差距再做衡量。
回想自己突破第五扇門時的經歷,他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再一次去感受那本名爲馭龍真訣的心之章,第五聖門內發生太多了,遭遇龍誠、龍珠顯聖、馭龍真訣!這一切,柳心正回想時還有種不真實感,如同夢境一般。
打開馭龍真訣,其上馭龍功法展現腦海,各種龍種如同畫卷般在腦海裡閃動,而它們待得自己將這功法修至大成之後,便是自己的寵物了,一想到這,他便熱血沸騰。
身體上的龍紋竟是活物,這也曾另柳心正有些吃驚,而當他閱讀馭龍真訣之後也就釋然了,身上的龍紋多半就是那所謂的神龍魂的烙印了,而魂自然是意識體,修行了馭龍真訣,他已能逐漸控制那股意識力量了,雖然只能控制一部分,但也是不弱的力量了。若是能完全掌控,柳心正不敢想象。
充滿對力量的渴望,柳心正跨入了第六扇聖門之內,一陣白光之後展現眼前的是一個不同的世界,鳥語花香,萬物復甦,一片生氣盎然,可雖是如此詳和美景,柳心正依然不也有絲毫大意,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這第六門時的情景。
那時他纔剛剛跨進去一步,然而他卻莫名其妙地被“掛”掉了,返回到了現實世界,雖然在聖門內被掛掉並不會造成身體的傷害,然而心靈及精神受到創作也是不容小覷的,不有兩天的修養是難以起身的,柳心正雖精力旺盛卻也是在牀上躺了近兩天才醒來啊!
若是精神力與心靈弱的人在聖門內被掛掉,就此長眼不起的也不在少數,他們雖明白那是假的,可當那一份傷痛真正降臨身上時,那種真實感往往衝破他們的信念,擊垮他們的心靈,讓他們認爲自己真的“掛”掉了。從此不在醒來,當然龍族有能住房難他們甦醒的秘技,可是醒來之人卻是再也沒有踏足聖門的勇氣了,從此淪落爲一“廢人”。秘術只能喚醒他們沉睡的身體,卻無法喚醒他們受傷的心及闖聖門的鬥志。
一步!躲過一去暗箭,柳心正將第六感外放,不斷地感應着周遭一切,如同一副畫卷般展現腦海。
青石小道旁,百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花叢中的綠樹上百鳥齊鳴,這一切不同於自然的美麗景象如同江湖中筆裡藏刀的殺手一般用這假象來降低他人的防範意識。
一片落葉在微風的吹撫下輕飄飄地向着柳心正而去,在進入到柳心正的感應範圍內後,立刻被他所捕獲緊繃的神經,在發現近身之物只是片落葉之後放鬆了下來,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太過神經質了?”揮手將擋住視線的落葉打開,正待前進時,柳心正卻是突然感到右手小姆指住一陣抽痛,定睛去看時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右手手掌處,小姆指其掌而斷,斷指正安靜地躺在地上,旁邊落葉此刻方纔落地,葉面上片片血跡顯得格外刺眼。
忍着劇痛柳心正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將小姆指斷指處包裹起來,以減輕一些傷痛,瞥了一眼地上的落葉,他眉頭緊皺,若是一片落葉也能傷人,那此處豈不是處處危急了,想到自己竟在這危急的地方走了那麼遠,他就一身冷汗。環顧了下四周,沒有任何動靜,只得再向前走去,只是此次他更加小心了,可謂步步爲營。
走過花叢,呈現眼前的是一片樹林,有了先前被傷的經歷,柳心正對眼前樹林竟有些恐懼,只是那種感覺初生便是被他給驅逐了,如果連片樹葉也能在他心底產生陰影,那麼他日後該如何攀至強者之列?
只是稍一停頓,他便再次大跨步地邁入了樹林,現在他可沒有時間作任何停留。暖和的日光在他踏入樹林之後便被茂密的枝葉所遮擋,沒了陽光,樹林內顯得陰沉沉的,與外面的世界可謂是兩重天之別。
走在陰森的小道之上,感受着這與前五門截然不同的修行方式,柳心正第六感前所未有的持續開放着,這種持續開放第六感很是耗神,以致於他每走一段路程就要調休一下。
一陣狂風吹過,漫天樹葉紛飛,向着柳心正飄去。面對這如同峰窩般的樹葉,柳心正面色微變,從旁邊撿起一截枯枝,身形舞動,變幻着不同的動作,以劍式驅動枯枝抵擋樹葉。原本看似一折即斷的枯枝在他手中竟如利劍一般吞吐着劍氣,所過之處竟是將樹葉給切成了兩半,切口處整齊的如利劍所斬一般。
在與武狂的對決中,柳心正一怒之下將石泉劍捏碎之後,至今仍未找到襯手的武器,關鍵時刻也只能以枯枝代替劍來使了,誰讓他修行的多半是劍技呢!
枯枝亂舞,只消片刻便是將所有的樹葉給擋了下來,而枯枝卻是分毫未損,滿意地看着滿地的樹葉,柳心正竟不知自己何時劍術又了這麼多。
將枯枝隨手丟棄,柳心正繼續前行。他雖認爲用完就扔是不厚道地,但留一截枯枝在手中卻是用處不大,在他隨手德育之後,那截枯枝立刻斷裂爲一截一截的,每截都不足一指長。
枯枝剛剛落地,一陣破空之間突然響起,一道流光從柳心正身後飛掠而來,當柳心正的第六感感應到這流光之後卻已是晚了,那流光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柳心正還來不及反應,便是洞穿了他的左臂。鮮血如石泉般自傷口處流出,帶動着一陣鑽心的疼痛,柳心正緊咬着牙,看着那去勢不減,如流星般劃過的不明物體,自知就算自己反應過來也抵擋不住。封住了左臂住幾處大穴,將傷口簡單地包紮了起來。望着那見不到頭的幽森小道,他又是一咬牙繼續向着深處走去。
聖門之內雖不會對身體造成真正的傷害,然而若失血過多,就算是在聖門之內也不是好玩的。
豎起耳朵,柳心正認真地聆聽着周遭萬物之音。
他的作法是明智的,因第六感以他的實力只能覆蓋兩米不到,而聽覺卻是百米之內,視覺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在面對方纔那樣的不明物時,在看不到的情況下以聽覺來判斷方位,提前閃避纔是正確的。
認真地聽着身旁的一切,柳心正閉上了眼,把全身的意識都集中在聽覺之上,竟意外地發現自己比平時多聽到了許多聲音。
他能聽到:風正不斷地吹撫着,撫過樹葉時“嘩嘩”的聲音,撫過樹木時風與木的碰撞聲,林中蟋蟀的叫聲,草中不明蟲類蠕動的聲音,甚至是百米高空中鷹隼展翅之聲。此刻他有一種錯覺,或許神與人之間的差距就在於他能聆聽萬物之音,而人不能吧!
“嗖!”又是一道破空之音響起,柳心正幾乎是本能地向左閃了一步,下一刻一道流光便是從他耳旁劃過,帶着尖銳的聲音瞬間消逝。望着那逝去的流光,柳心正嘴角浮現一絲笑容,自語道:“當真是六感各有所長啊!”
這是他擁有第六感之後,第一次感覺得前五感的優越性。
一條路走下來,柳心正遭遇了種種不測:樹葉斷指,暗器洞穿手臂,及後來天上落大石,地下長地刺,或是四周的大樹奇*向着一個方向倒去,當然那方向是他在的位置。還有時空氣會突然變冷,又突然變熱,一會兒颳起了狂風,一會兒又下起了暴雨。一切的一切都是突如其來,每次都會令他手忙腳亂、防之不及。
那些突發性的險劫從不給柳心正適應的機會,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過那些險劫激發了他的潛能,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在來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竟可以作到這種地步。
此刻,他身上已全是傷,他卻是瞪着眼睛咬着牙不讓自己睡去,不斷地對自己說:“這些都是假的,不會對我的身體造成實質傷害,咬咬牙,一挺就過去了。”
雖全身是傷,可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卻都是活動着,處於高度警惕狀態,沒有絲毫偷懶,也沒有因受傷而停頓過,時刻感受着周身的一切。
陰森的小道盡頭,原本無盡的黑暗此刻卻被一點光亮所取代,望着那如螢火般的一點光亮,柳心正卻是興奮不已,原本蹣跚的腳步也加快了起來,向着那一點光亮衝去。隨着那點光亮不斷地在眼前擴大,柳心正幾乎是看到了聖門的出口,於是腳步的速度不自覺間又是快了幾分。
然而,在他即將沐浴在光亮之下時,頭頂之上卻突兀地出現一塊巨石,壓頂而下;腳下的土地不斷地向上壟起,慢慢變得尖銳起來;森林中,一陣狂風襲過,所有的樹木都一陣搖晃,如同黑暗般的樹葉迅速遮住了光亮,向着他包裹而去;身旁無葉的樹幹也都向着他倒去;接着八道破空之間由八個不同的方位襲來。總之這一種上遇到的所有危機,在這一刻如同有預謀有組織般撲天蓋地而來。
四面八方,危機迎身而來,面對這如同陽光普照大地般的全方位襲擊,一路坎坷而至的柳心正面露一絲絕望,閉上了眼睛。
然而在他閉眼等待“死亡”時,少年那無邪的面也,寂落的身影卻是展現腦海,一時間令他百感交集、思緒萬千。一聲略顯激動卻誠摯萬分的話語迴響耳邊,如繞樑之間般經久不散。
“大哥!”
閉上的雙眼驀地睜開,絕望的眼神陡然變得的無比堅定。方天宇的一句話被他輕念出口:“神也好,魔也好,由人而生。人的潛能是無極限的,只有在生死邊緣堅定信念的人才能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潛能。”
無比堅定的眼神觀注着衝過樹葉,洞穿樹幹,瞬間即至的一流光,柳心正一個飛身那流光貼身而過,帶着一陣尖銳的破空之聲瞬間消逝。
閉上眼,第六感前所未有地擴大開放,一時間周圍的情景在腦海展露無遺,如慢節奏播放的電影一般,每個動作,每個細節都逃脫不了他那敏銳的感觀。
一個跳躍飛身而起躲過其餘的七道流光,緊接着一拳將壓頂而來的巨石轟碎,腳下卻是剛好踩在一樁閃過的樹幹之上,再次縱身而起,雙手猛揮一圈將向着他壓倒而來的無數樹幹橫斬而斷。
一連串的動作看似簡單,實是險而又險,一個不好便是中了四周之物的招。這些閃躲可謂是美妙至極,更是非精心計算而不能達到的完美,然而他雖極力閃躲,卻也無法避開遮天蔽日般的樹葉。
柳心正停止了躲閃,立身於一根木樁之上,看了看四周無法避閃的樹葉,微低下頭,雙眼緊盯着雙手,結出一串生澀的手印。他結印速度很慢,以致於一些樹葉已至身前他仍未結好手印。
看似平凡的的葉子此刻卻如利刃一般劃破柳心正的皮膚,割破他的衣衫,在他的臉上、手臂上留道道傷痕。然而他地完全不顧,優勝劣汰斷地結着手印。終於,在那密不透風的樹葉把他的身體包裹起來的瞬間,他擡起了頭,雙手保留着最後一個手印,口中輕吟道:“龍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