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柏小白這一指,以他爲中心,混沌的黑暗迅速退去,並且有點點星光躍然升起。
就是這一點點的光亮,讓得混沌的世界漸漸變得璀璨起來。
而這個世界的新生,彷彿具備無窮的生命力,它將一切外物驅逐,只留下自己的印記!
世界之力,也是誕生世界之力!
蜃隱的視線也被吸引,就那麼一剎那的功夫,好像那影狐身體周圍鼓起了一團氣力,然後如同洪荒猛獸張開恐怖的大嘴,就向他滾滾碾壓過來!
“這不可能,爲什麼你可以在這裡使用其他力量,這混沌是任何力量的禁區!”
看着眼前景象,蜃隱睜大眼睛,近乎歇斯底里。
“哈哈,我明白了,你以爲用這種幻術能欺騙到我嗎?”
蜃隱瘋狂大笑着,然後一把捏爆自己的心臟,頓時一股災厄的洪流傾斜而出。
“我掌控着先祖之力,任何幻術在先祖面前都不堪一擊!”
正如他所說,任何其他力量在這混沌的世界中都只會湮滅,只一瞬,災厄之力就扭曲的要潰散開來。
這時,蜃隱同樣扭曲的面孔上現出痛苦之色,然而他並沒有罷手的意思,反而漸漸更加瘋狂起來。
柏小白麪色絲毫不變,沉浸於自己的世界,如新生兒般不斷生長的美妙令他着迷。
下一瞬,兩股力量衝擊到一起,眼中原本滿懷期待的蜃隱,一瞬間變得驚嚇,接着是瀰漫和恐懼……
“這不可能……爲什麼會這樣?”
蜃隱大聲咆哮着,他看到從柏小白哪裡滾滾而來的“世界擴張”竟然將他的災厄之力直接碾壓粉碎,殘渣都不剩!
並且,其來勢不減。
蜃隱終究是蜃隱,只是一瞬的瀰漫,緊接着臉上爬滿更多的瘋狂。
“哈哈,沒想到你能把我逼到如此境地,看來這也是先祖的意思,利用你來考驗我最後的決心。”
說着令柏小白完全不明所以的話,蜃隱的身體一下子暴漲起來。
柏小白終於微微動容,這是蜃隱原本的力量,他那種可以將身體化作虛無的奇異能力。
只是這一次,似乎是因爲力量基礎不同,所以他本該變得虛幻的身體,竟然真的在“擴散”中要崩潰開來。
意外的就像是某種手段施展失敗了似的……
然而柏小白並沒有絲毫放鬆警惕,反而越發戒備起來。
在這爆體的痛楚之下,即便是瘋狂的蜃隱,他的臉色也變得極度痛苦起來,彷彿正經受着無與倫比的煎熬。
“以我之軀爲祭禮,先祖——降臨吧!”
蜃隱發出最後的吶喊,然後他的腦袋,被那連接着混沌之核的靈魂之力一縷縷絞上,緊接着“啪”地被攪碎……
血氣並無外溢,而是沿着那靈魂的細線蔓延滲透,直接通往他身體的最核心處——那枚先祖心臟。
正當柏小白覺得該做些什麼的時候,忽然身影那爆發開來的身體中透出一個虛影。
“年輕人,好久不見了!”
“嗯?”
柏小白一下止住正在不斷擴張的世界之力。
緊緊盯着那巨大虛影,柏小白分明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並不是幻覺,而是真真切切的熟人!
“呵呵,雖然我很想變換成你更加熟悉的樣貌,可惜我現在的力量無法做到。但是‘幻殺秘影’你應該還記得吧?”
“你到底是誰?”
“簡單說來,我就是那個經常讓你頭疼的人。”
柏小白一嚇,這個“頭疼”顯然不是它的引申義,而是字如其意。
頭疼這件事也只有柏小白自己知道,並且這個病症在當初殺戮本源被清除的時候也就消失了。
柏小白猶記得那個人稱自己爲“存在”本身,這是柏小白一直都沒能弄明白的事情之一。
“這麼說吧,那個所謂的‘存在’其實是我留在蜃螻一族血脈中的一縷記憶。雖然他消失了,但他留在你血液中的記憶依然存在着,而今隨着你的到來,隨着你的血脈流入我的心臟,我也就記憶起來了!”
那虛影的解釋可謂相當清晰明瞭了。
“你……就是幻族先祖?”柏小白還是打算確認一下。因爲這對他來說也是相當震驚的一件事情。
試想那一直糾纏自己的東西竟然是幻族先祖,那洪荒戰界與其他各世界的聯繫恐怕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縱然是早已經忘卻了虛擬和現實之間屏障的柏小白,也不由唏噓。
“宓瑤啊宓瑤,你所創造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一個存在?”
直到現在,即便經歷過種種不可思議,除了確認洪荒戰界是真實存在的世界,柏小白也依然無法看透洪荒戰界。
它是一個獨立的世界,又或者只是和幻界一樣的備用戰場?這一切都無從得知。
“雖然使用了錯誤的復活方式,不過我想這應該就是我不錯……”
沒有注意到柏小白的心緒變化,那虛影空洞的雙目審視過自己現在的身體,看不出任何情緒。
短暫的沉默,姑且認之爲幻族先祖的那虛影看向謹慎的柏小白,嘆道:“哎,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也並非我所願,不過既然我復活了,那有些事情也也就不得不做。”言語間透着萬般無奈。
“你要做什麼?”柏小白越發警惕起來。
“你知道嗎?這裡就是我最初誕生的地方……”那皇族先祖卻好似沒有聽到柏小白所問,自顧自說道:“這裡可以說是我母親。”
幻族先祖輕輕一動手臂,原本安靜的混沌之核,忽然間震動起來,就如幻族先祖所說的意義,柏小白甚至從這混沌之核中感受到了一種名爲“喜悅”的情感。
換言之,這虛影大蛇是有情感的!
柏小白驚訝莫名,雖然之前他就覺得這虛影大蛇是某種具有生命的生物,然而並未有此刻這般真切。
如果這真的是一具生命體,那孕育這生命體的又是什麼?
一個個謎團擺在柏小白麪前,但柏小白確定,幻族先祖是不會告訴他答案的。
果然如柏小白所料,那幻族先祖空洞的雙眼盯着柏小白以及他所創造的世界,然後又大笑起來。
“你和我很像,你可以代替我也說不定。”
“如果是像蜃隱這樣的奉獻自我,那還是算了!我這個人還是很自私的,只想爲自己的價值觀活着。”
“有可能的話,我也希你能如你所願,不過這世界的大勢洪流很快就要開始了,任何人都唯有順勢而生,沒有其他選擇的……”
幻族先祖說完,也不等柏小白對他的觀點表示嗤之以鼻,忽然他將連接在混沌之核中的那些由蜃隱精神力構築的連接線一氣收回,這些細線在他體內飄動,宛如經絡。
“混沌還未長成,你不適合待在這裡,還是回到你原來的世界中去吧。”
幻族先祖大手一揮,原本波瀾不驚的混沌之核彙總忽然涌現出狂猛的力量,柏小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巨力裹挾着翻涌不休。
剎那之後,柏小白剛剛勉強控制住身體,就覺得渾身壓力一輕,眼前顯現出一片熟悉的光景來。
“這裡是……”
柏小白環目四顧,那悠悠的熒光十分熟悉,可不就是通天之柱內。
只是此刻,下方似乎並不太平,傳來金鐵交擊聲,還有陣陣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