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362，人生無處不青山（5K）
第二天林楚便回了鵬城。
到家的時候，小區裡的物業都在張燈結綵，掛起紅燈籠。
每到年底放假時，鵬城反而是人最少的時段，連車都不會堵，大批打工人像是候鳥般飛離。
若是按照自己之前的人生軌跡，那個工資水平和社會階層，其實無論怎麼算，除非出現重大奇蹟，或者遇到貴人，也很難在這座城市安家的，只能像塊人肉乾電池，耗盡青春之後，黯然離去。
而現在……
濃墨重彩。
客廳裡，胡平安正在和老爸下棋，王哲飛在旁觀，二樓隱隱聽到叮鈴咣噹的聲音，沒猜錯的話，是在打麻將，桌上擺着各種大紅的年貨……那種新年的感覺，瞬間就來了。
林楚嘴角也不由浮現笑容。
“回來啦？怎麼這麼快？忙完了？”
林海富擡頭看一眼，樂呵呵的問道。
自從前兩天兒子解決女人的問題後，他都感覺人生儼然已經達到了圓滿，連江婭都給喊到這裡來了。
——反正你有本事解決，兩個也是解決，三個也是，也沒什麼問題吧？
思路都是相通的。
林楚自然是把自己的“強盜邏輯”徹底貫徹到底，一鍋燴了，也算是徹底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生活。
一開始都還微微有點彆扭。
不過大被同眠過後，便是日漸和諧。
總歸，這三個女人，都不是那種非常強勢的，跟林楚這種人待久了，如果沒有決絕離開的勇氣，三觀多少是會受到一些影響的。
和普世意義上的價值觀而言，自然是顯得頗爲扭曲。
不過這種事情，倒也不算是孤例。
“沒忙完啊，搞不定了，回來先過年，不管了……”
林楚隨口迴應，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搞不定就是搞不定，祖上積累不行，無可厚非。
若是以前，或許還會逞強，在別的地方，找點心理平衡回來。
現在，全然沒有那個必要了。
大部分裝逼，都不過是一種弱者行爲，靠着一瞬間的高光，來獲得與真實不同的社會評價。
當你自己知道很強，有幾斤幾兩的時候，便不太會在意一時一地的榮辱得失了。
“還有你搞不定的事兒？”
老爸笑着調侃。
林楚白了他一眼：“下你的棋吧，老胡，殺他！推他光頭！”
胡平安嘿嘿一笑，鏗鏘落子。
王哲飛站起身來，舔了舔嘴脣，眼神賤兮兮的，似有若無瞟一眼樓上，那眼神的意思赫然是——可以啊，狗東西！你可真行啊！家裡都要湊齊一桌麻將了！
林楚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咱倆喝茶去。”
進了茶室。
泡了茶。
“上面誰在打麻將呢？”
林楚微微好奇，那第四人是誰？
“你家三位，還有陸銘帶過來那個，嘖，有點東西，這才幾天沒見，你們是真不虧待自己啊……只有我，是鵬城最後的單純了。”
王哲飛沒好氣說道。
流年似水，當年的二逼青年，現在成了這幅模樣，不說有多惡臭，反正是背棄了曾經的原則，自己倒是也有所改變，而且改變還不小，但內心深處，到底還是沒有林楚那麼肆無忌憚。
“吶，我這有酒，泡了好幾個月了，都是好東西，等下你搬走吧，反正我也戒了。”
“人啊，身體有問題，那就早點想辦法，這種事可不能含糊，畢竟事關一輩子的幸福。”
林楚笑着指向身後。
那一罐子的酒，茅臺泡的，加了各種名貴藥材。
當初送自己這罐酒的女人，如今也早已成爲往事，如風似煙，連聯繫方式都刪掉了。
就像是吃了飯要拉屎，人體細胞每七年徹底新陳代謝一次，朋友圈也是在日常更新的。
哲學上有個著名悖論，忒修斯之船，如果一艘木船上的木頭，被逐漸替換，直到所有木頭都不是原來的木頭，那這艘船，還是原來那艘船嗎？
哲學家都想不明白的問題，自己自然也就沒必要鑽牛角尖。
總之，時間以恆定的節奏向前流淌，發生什麼都不意外，發生什麼你都得接受。
王哲飛比了根中指。
懶得和他扯這些下三路的話題，他隨口問道：“什麼事情沒搞定？”
“李斯特在國內的合作方……具體是誰我就不說了，他現在搞的這個事兒，我本來還想進去摻和一腳，一見人，溜了溜了。”
王哲飛也不由笑出聲：“也行吧，少管閒事養精神，安安穩穩過了這個年再說……下午幹嘛去？”
氛圍彷彿回到了大學那會兒，日常不怎麼上課，每天想着花樣玩兒，找樂子，男人從未長大，只是玩具越來越貴。
“別問我，我現在是一中年人，看書，健身，晚上造娃，沒別的愛好了。”
林楚頗爲慵懶的說道。
這種生活狀態適應了，倒是也挺愜意，白天自律而充實，晚上快樂而享受。
“這麼無趣……”
陸銘無力吐槽。
林楚搖頭笑笑，倒也沒解釋什麼。
兩人聊了一會兒，陸銘也下來了，關上茶室的門，擠眉弄眼的：“哥，還得是你牛逼啊，我去，羨慕了羨慕了……我女朋友剛纔還偷偷給我發消息，問我這三位什麼關係……我他麼都不知道怎麼回她。”
林楚淡淡一笑：“該什麼就是什麼，如實說唄，做都做了，還怕別人評價啊？”
陸銘抿抿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長嘆口氣：“我這女朋友，其實也挺好的，聰明，懂事，爲人處世，待人接物，都沒的說，還會做飯，我說以後別混娛樂圈了，回頭來給我洗衣服做飯吧，她也沒什麼意見，直接就一口答應了……說實話，我都有點意動了。”
這倒不是凡爾賽，只是在自由和愛情之間，難以抉擇。
“在野都這樣，等真成了老婆，過了三年五年，你再看。”
王哲飛調侃。
林楚聽到這話，也不由笑笑，沒有發表什麼評價，所有的事情，放在更長的時間維度上，都很難講，誰也沒辦法看透未來。
甚至於，國家大事和商業上的未來趨勢，都是可以預測的。
而人心，從來都如太陽般，不可直視。
“婚姻怎麼樣，人各有志，也各有際遇，我也不好說什麼……至於兄弟，咱們現在這感覺，至死方休吧。”
聽到這話，陸銘和王哲飛，都微微默然，旋即輕輕點頭。
心情多少也是有幾分盪漾的。
“嘖，真他媽，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
……
整個過年期間，林楚也保持着自己的日常生活節律，沒什麼變化，雖然應酬不可避免的增加不少。
對於鵬城本地的一些關係網，禮節性的拜訪一番。
同心會那邊，組織過一場聚會。
球會的重要客戶，新年禮物都依次送到。
邊改革那一派系的各種老教授，雨露均沾。
福利院的孩子們，也都送到了心意。
也回了趟老家，給各種親戚，村裡的老人，都發了紅包和年貨。
LC旗下，所有已經休假的，和安排年節值班的，也都收到了來自老闆的問候。
日程安排的不算滿，不緊不慢的，但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到位了。
林楚甚至感覺，只要以後不出什麼問題，未來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自己都會保持這樣的節奏和生活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眼能看到頭的生活了。
而對於一個男人而言，到了這個程度，或許還能讓自己保持激情和興奮的，也就兩件事了。
第一件是事業帶來的成就感，把事情做成。
第二件，則是下一代了。
看着一個和自己有血脈關係的，嶄新的小人兒，不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好奇卻磕磕絆絆的探索這個世界，一點點成長。
那是人倫的本來。
像是玩遊戲，練了一個小號，有了另外一番生命的體驗。
……
大年初八。
LC總部大廈，第一天的復工日，正常都是要來老闆這裡領紅包的，林楚站在辦公室門口，後面已經排起長長的隊伍，從門口一直都快要排到樓下了。
雖然人很多，但都保持着井然有序。
這種儀式感，林楚也是第一次經歷，在度過第一個小時後，便決定，明年絕對不搞這種了，互聯網真是一個偉大的發明，以後直接發線上紅包算了。
今年公司人數要暴漲，明年還搞這些虛頭巴腦的，絕對能累死自己。
不過，有一說一……
這是自己迄今爲止，見到過的美女最多的一天。
公司總部的，高爾夫球會的，零售那邊的，尤其是傳媒那邊的……各種奼紫嫣紅，形形色色，從比例上來說，不算很多，也就佔到公司全體員工的兩成左右，但在絕對人數上而言，至少得有兩千多人了。
林楚感覺，自己的“美女搜索雷達”，在歷經一上午的禮節流程後，都快要宕機了。
林楚也見到先前讓自己曾驚豔過的那個女財務經理，名叫沈浣溪。
今天看來，依舊驚豔，優雅清冷，百分百審美的美女……不過，也只是短短接觸不到十秒鐘罷了。
“林總新年快樂，大吉大利。”
“你也是，恭喜發財。”
簡短而機械的對話過後，便隨之遠去，她明媚的笑容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到林楚已經接待下一位員工了。
心中默默感慨一句老闆真帥，真年輕，便也邁着優雅的步子離去。
而對於林楚而言，卻也當真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了。
倒不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什麼的，也不是自己對於美色不怎麼感興趣了，只是，單純的美貌，已經很難引發自己起心動念了。
美貌，對於如今的自己而言，從來都不是什麼稀缺資源。
只要想，勾勾手，大把的是。
現在，能讓自己起心動念的，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特定場合下，難忘的體驗。
否則，都不過是浮雲，近似於遊戲裡的NPC罷了。
若非沒有特殊的交集，也終究只是路人。
……
一直忙活到下午兩點多，這場浩浩蕩蕩的儀式，總算是徹底結束。
公司的員工羣裡，內部論壇上，以及各種社交媒體上，都有LC集團的員工，在曬着今年開工第一天的開工利是。
是很吉利的數字，88888。
五個八的紅條，隨即會打到銀行賬戶，這種正大光明，合情合理刷錢的機會，林楚自然是不會放過。
一上午的發酵，此時全網都已經在熱議這件事了。
被秘書提醒，林楚看了幾眼後，也只是隨意搖頭笑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活動着筋骨，看着窗外整座城市的鋼筋水泥森林和車水馬龍。
老爸林海富不知什麼時候走進辦公室，穿着一身喜慶的紅色唐裝，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大佬範兒，擺擺手，讓秘書出去後，眼神複雜的看着林楚的背影。
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兒子會孤獨。
但男人嘛，本該如此。
尤其是，站的越高，就越孤獨。
其實兒子這還算是好的了，至少還有幾個過命的兄弟。
“爸，公司的事，你掛名就好了，想來就來，不想來就家裡睡大覺，具體經營的業務，你也別瞎摻和，況且你也不懂，我都安排好了，你別把自己累着。”
“我現在是一身輕了，就等着那邊的起訴呢……”
“嘿，你說也挺有意思哈，別人都是老子傳位給兒子，到咱家，反而反過來了，兒子傳位給老子。”
林楚轉過身來，笑眯眯的說道，抱了一下老爸。
林海富：……
嘴脣動動，有心想罵兒子兩句，卻還是憋回去了。
這個時候了，別說那些沒有用的。
股權轉讓的協議，已經簽署完成，林楚已經把名下LC集團全部股份，都轉讓給了老爸。
這算是一種資產避險。
李斯特那邊的起訴，年前在大巴車上，已經試過他的意見，不可避免的。
老柳還在紐約，那邊也給出消息，這件事的確是已經定了。
自己甚至有可能被大洋彼岸那邊通緝的可能性，只是目前還沒有落地。
總歸，這個坎兒，必須得過。
具體的應對方法都很齊全。
上策就是硬剛李斯特，把這件事平了。
中策請牛逼的律師團，活動社會關係，畢竟判例法，一切皆有可能，即便判決真出來了，也可以繳納天價保釋金，獲得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下策就是買監獄，進去避避風頭，老柳也已經在那邊安排好了。
當然，在林楚心頭，這些手段，都不是自己的最想要的。
總按照別人的規則行事，太被動了。
除了這些常規的應對方法外，自己另外準備的盤外招，也不少。
小國的豁免身份。
旗下安保集團的力量。
以及在迪拜的種種佈置。
都有。
要視事情的發展程度，來決定採取哪一種。
歸根結底，人和人的博弈，充滿着無限可能。
“行了，我知道了，你好好的吧，飛機什麼時候走？”
日程已經決定了，今天就走，先飛達伯島，去老高那邊看看，然後直飛迪拜。
高海濤連過年都沒回來，在那邊大刀闊斧的經營，建設，自己也該去看看。
順道對於“力量”，有個清晰而直觀的認知。
“現在就走。”
“爸，別跟個娘們似的，相信我……就算我真搞不定，那，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走了！”
……
一架私人飛機從寶安機場起飛，航行在蔚藍的海面上。
大概三個小時後，將會到達達伯島。
坐在靠窗的大沙發裡，看着對面這個溫婉靚麗，如同一隻成熟水蜜桃的女人，林楚隨意笑道：“溫醫生，你好。”
溫晴，三十六歲，職業醫生，前段時間找來的，算是目前頂級的外科整形醫生。
各種其他條件，都經過了篩選和審查，不會有任何問題，從近百個候選人中，選中了她。
這，自然也是自己安排的“後路”之一。
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不會動用的那種。
但，可以不用，不能沒有。
改頭換面，以現代的科技而言，不算什麼難事，而且只要錢到位，幾乎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至於新的身份，那就更不是什麼難事了。
“你好，林總，很榮幸加入您的私人團隊。”
溫晴笑着說道，白皙圓潤的臉上，兩個小酒窩。
有這種需求的頂級富豪，倒是不多見，她也沒想到，職業生涯，竟然會接到一個這樣的單子。
準確來說，是預備單。
客戶的要求是，預備期一年，跟隨服務，隨時預備着。
說實話，她心中很清楚，這位的需求，即便現在不兌現，但背後絕對隱藏着驚人的故事。
但再三猶豫過後，她還是選擇接受。
沒辦法，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了。
合同期限，爲之一年。
合同金額，五千萬。
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數字下不心動。
“您要現在看看爲您準備的方案嗎？”
“我一共準備了三套方案，思路都是安全第一，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各種設備和技術，都是目前全球最頂級的。”
她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
林楚擺手笑笑：“倒是也不用，真要到那個時候，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別。”
“我倒希望，直到今年年底，這些方案，全部都用不上。”
溫晴莞爾一笑。
“我也希望這樣，那我的工作，可就賺的太輕鬆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