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晨的語氣很輕,也很有磁性,“舉手之勞而已。”
灼灼一愣,他這算是承認了嗎?可是他爲什麼要幫自己呢?心裡疑惑得要死,但又不好意思問,於是她就只能生生把這個問題給憋了回去,揚起一張笑臉看向他,“不管怎麼樣,都要謝謝學長。”
“嗯。”輕輕的應了一聲,就當是迴應了她的話,夏逸晨就走了,只是在與灼灼擦肩而過之後,他的嘴角就輕輕揚起,心情似乎很不錯。
“灼灼,你看這些草莓好大好鮮哦,我們買一點吧。”瀅溪拉着灼灼的手臂,指着面前的水果攤說道。
灼灼往那些草莓看去,果然很好,於是就點點頭,“好啊。”
於是瀅溪看向攤主,問道:“老闆,這個草莓怎麼賣啊?”
攤主:“二十八塊錢一斤。”
兩人都震住了,尤其是瀅溪,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什麼?二十八塊錢一斤?這麼貴?”
攤主:“小妹妹,這不貴了,現在還沒到草莓正式上市的季節,所以價格當然就比平時高上一些,而且你看我這些草莓,可都是剛摘下來的,新鮮着呢,這價格,剛合適,不信你去別家看看,都是這個價。”
瀅溪雖然很想吃草莓,但是想到這價格……
看到她一臉饞相,灼灼就問道:“老闆,這可以便宜一些嗎?”
老闆搖搖頭,“便宜不了,最低都是二十八塊錢一斤,即使這樣我也都賺不了什麼。”
就在灼灼還想講價的時候,瀅溪突然拉了她一把,“灼灼,太貴了,我們還是不買了吧。”說完就要拉着灼灼離開,可就在她們將要走的那一刻,蘇漫昭和姜紫璇倆人就手挽手的走了過來,蘇漫昭問攤主道:“老闆,這草莓怎麼賣啊?”
攤主見有人來光顧生意,自然是滿臉堆笑,“二十八塊錢一斤。”
蘇漫昭:“二十八?這麼便宜?”
瀅溪一聽就不爽了,這人簡直就是在打她臉啊,想要找她理論,卻被灼灼死死地按住了她的手臂,並聽到灼灼小聲的對她說道:“別壞事兒。”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鬆了下來。
蘇漫昭一擡頭,裝作是纔看到灼灼的樣子,驚訝的說道:“灼灼,是你啊,原來你也在這兒,好巧啊。”
瀅溪不屑的撇撇嘴,作!明明就是早就看見了她們,想要過來諷刺她們的,還裝作巧遇的樣子,她剛剛的做法明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想看她們出糗,故意打她們的臉,還一副剛看見她們的樣子,心機婊!不要臉!
相對於她的氣憤,灼灼就顯得比較內斂了,微笑着跟蘇漫昭打了個招呼,“學姐好,是挺巧的。”
見她的行爲挑不出一點兒刺來,蘇漫昭就不甘心的想要找話題,於是她指着剛剛灼灼問了價格的草莓說道:“灼灼,我看這草莓挺好的,價格也才二十八塊錢一斤,挺便宜的,剛剛我見你都問老闆這草莓的價格了,可你現在像是要走啊,爲什麼不買了呢?”
灼灼沒說話,蘇漫昭就以爲她肯定是因爲窮,吃不起這麼貴的東西而羞於開口,於是就笑得一臉柔和,心裡卻是無限鄙夷,說道:“難道灼灼是嫌它貴了?哎呀你可不能這樣想,剛剛老闆都說了,這草莓呀,值得起這個價,而且二十八,真的是很便宜了。”
灼灼還是沒說話,蘇漫昭就更是得意了,“難道是灼灼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比如錢不夠什麼的?不過沒關係,我有,你要是真喜歡這草莓,你就只管買,我請你怎麼樣?”
灼灼突然一笑,“謝謝學姐的好意了,不過我很疑惑,學姐剛剛明明就是一副纔看見我的樣子,那你爲什麼知道我問過老闆這草莓的價格?又爲什麼知道我剛剛看上了這草莓?我實在是想不通,還請學姐給我解解惑。”
蘇漫昭立馬臉色一變,竟然說漏嘴了,想要把這話圓過去,卻發現根本就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藉口,於是只能尷尬的站在那兒。
而姜紫璇見事情發展成這樣,心裡也很急,於是就說道:“你別咄咄逼人了,漫昭好心好意請你吃草莓,你怎麼能懷疑她呢?真是好心沒好報。”
灼灼一臉無辜的樣子,“我並沒有懷疑學姐啊,只是心裡有點兒疑惑,希望學姐給我解解惑而已。”
“你……”姜紫璇發現自己跟本就無言反駁。
這時瀅溪突然抽出了挽着灼灼的手臂,上前一步,深深地給蘇漫昭鞠了一躬,“學姐,對不起。”這讓蘇漫昭和姜紫璇都愣住了,根本就不明白她這是在搞哪一齣。
瀅溪鞠完躬後,一副很愧疚自責的樣子開口了,“學姐,我這一躬呢,是在爲上次我在食堂的魯莽向你道歉,那次是我太沖動了。但是當我聽到你們說我是農村來的,沒教養沒素質之後,我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所以纔會一時激動,就……對不起。”說着她又向兩人鞠了一躬。
在蘇漫昭她們傻住了的時候,又繼續說道:“等我下來冷靜了之後,我才發覺自己犯了多大的一個錯誤,即使自己再生氣,學姐罵得再難聽,但你畢竟是學姐,我身爲學妹,應當尊敬你的,所以即使你再過分,我也不應該頂嘴的,對不起學姐,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學姐嫌我是從農村來的,受的教育不好,家世也不好,像學姐這樣的有錢人,看不起我也很正常。”說着說着,瀅溪就低下了頭,一副很自卑,很可憐的樣子。
蘇漫昭她們總算是明白她這是在幹什麼了,原來是來給自己道歉的啊,蘇漫昭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臉上的得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明明就被自己擺了一道,現在還來向自己道歉,真蠢!
不過姜紫璇就沒她那麼會收斂情緒了,見瀅溪一臉悔恨的樣子,她就很得意,“知道自己錯了吧,哼!當初不是挺兇悍的嗎?現在怎麼成了一隻小綿羊了?還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不算蠢得無可救藥。”
瀅溪心裡很憤怒,恨不得上前抽她兩巴掌,但爲了洗白在食堂的那件事,忍了!極力壓住自己內心的怒火,她就還是低着頭,聲音也悶悶的,似乎還帶了一點哭腔,“嗯,我知道錯了,而且明明就是我犯的錯,最後灼灼卻爲了我,把所有的錯都攬了過去,害得她被很多同學誤會,被人指指點點,我現在真的是很內疚,很自責。”
一旁的灼灼聽了她這話皺起了眉,她怎麼能這麼說?計劃中沒這一句話呀,但爲了繼續下去,她也就只好繼續站在那兒,充當背景板。
而姜紫璇顯然聽不得她這樣爲灼灼辯解,於是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就別爲花灼灼辯解了,她自己都說了,那天你罵我和漫昭明明就是她的意思,現在你這樣說,你覺得我們會信嗎?”
瀅溪慌忙搖頭,似乎都急出了眼淚,“沒有沒有,你們別誤會,灼灼那是爲了我,她怕同學們都將矛頭指向我,所以她纔出面攬下了所有事情,其實這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姜紫璇不屑的瞟了她一眼,“切~誰信哪。”
見她這樣,瀅溪很沮喪的低下了頭,“學姐要不信,我也沒辦法,不過學姐……”說到這裡,瀅溪就擡起頭來,直直看向蘇漫昭,“我知道我只是一個農村來的,家裡也沒有學姐那麼有錢,所以學姐能不能……能不能別經常來挖苦我,其實每次學姐說的那些話,都會讓我產生一種深深的自卑感,我知道我沒有一樣比得上學姐,也知道灼灼奪走了校花之位,佔去了學姐的風頭,可我們真的沒有一點要跟學姐爭,要跟學姐比的意思,所以懇求學姐放過我們,就別再針對我和灼灼了,謝謝學姐了。”說完她又朝蘇漫昭鞠了一個躬。
聽了她的話,蘇漫昭總覺得有些不對味兒,但卻又不知道怎麼反駁,而姜紫璇顯然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反而傲慢的說道:“挖苦你們?用得着嗎?你們本來就是農村來的,教養我就不說了,大家有目共睹,至於錢嘛,你們本來就是窮鬼,這本來就是事實啊,還用得着我們挖苦嗎?”
“我……”聽完她的話,瀅溪立馬一擡頭,滿臉的淚痕的看着她,樣子看起來可憐又委屈。
抹了一把眼淚,她就一臉難堪,快速的轉身拉着灼灼就跑了。
而看到她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姜紫璇就鄙夷的罵了一聲,“窮酸!”然後看向蘇漫昭,“你說是吧?漫昭。”
“嗯。”蘇漫昭得意地笑着點點頭。
兩人一直以爲沒人注意到她們這邊,所以她們纔會這麼毫無顧忌,尤其是姜紫璇,她本就不是那種會收斂情緒的人,見到瀅溪示弱,她就真以爲是她知道錯了,所以纔會想着趁這個機會好好諷刺她一把,可是她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們與灼灼她們的這一場“互動”,早就被人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