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幾個使臣洗着洗着就有點鬱悶起來,道:“怎麼就不是呢,可惜了,若是,將晉陽認回南廷,馮璋立爲太子,陛下既收了城,又有了太子,還可以認公主爲義女,又能收了龍。一舉四得。如此,天下自然歸附。而且可以以晉陽爲據點,進北廷,如此地利之要,就這麼沒了,哎……”
六個使臣皆是南帝的心腹,自然都是爲他着想,一時之間竟然有點惆悵。
“看來皇子依舊在民間……”一使臣道。
“不錯,皇子只能慢慢尋了,但是現在,明面上,公主依然是公主,就算她只是民女,假冒的公主,南廷也得認,爲了龍,也得與晉陽要人不可!”
六人態度強硬起來了,道:“那就耗吧,若是馮璋一直推脫,不肯歸還公主。我們回稟陛下,大兵壓境,務必要他還回公主。”
六人商議定了,雖然萬分的可惜沒有出現最有利的局面,但還是議定了主題。
他們也只是一直覺得,這個最有利的局面的可能性太小,所以,也沒抱多大的希望,便按原計劃進行了。
使臣洗完澡就出去了。
王縣令與小狗子,馮璋也出了來,開始穿衣物。
澡堂子裡熱氣騰騰的,人也空空的。
王縣令見無人在,便道:“主子,我先回城了,這幾日心中記掛着此事,城中還積了許多事務。”
“去吧。”馮璋知道他心亂,便讓他先出去了。
王縣令馬不停蹄的跑了。
小狗子跟鋸了嘴的葫蘆一樣的,還是馮璋道:“怎麼不說話?!”
“太駭然了,不知道說什麼?”小狗子嘆道:“遙兒是不是早知道了?!”
“嗯。”馮璋道:“她是被我連累的人。”
“怪不得你拼死也要將她從北廷帶回來,若不是因爲是公主,若知是皇子,只怕當初你連命都沒了,遙兒爲了你,的確犧牲很大……”小狗子訥訥道:“不過這幾個南廷的狗賊可真是兩面三刀,一面來確認你是不是,一面還要遙兒回去?!我靠,他們知道了遙兒不是真公主,卻還來要人,這羣不要臉的玩意兒,總有一天要把他們給滅了……”
說罷又看了看馮璋,小心的道:“……那你對南帝?!”
“如阿金對定遠侯。”馮璋淡淡的道。
小狗子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馮璋本就感情寡淡,除了對遙兒,他還真的沒什麼人情味的。
“對南廷的人,南廷的事,甚至是南帝,不因我的出身而有任何改變。”馮璋道,“明白麼?!”
小狗子鄭重了起來,道:“是,以後我萬不會考慮這件事而改變對南廷的態度。”
“我只會是馮璋,永遠是馮璋,”馮璋看着小狗子道:“南邊的土地,靠你們的本事,打下來,雖不是現在,以後,還要靠你們去取。憑着出身去要,人家也不可能給。”
就像阿金說要定遠侯家的一切,那也不可能。
小狗子鄭重的道:“是。”
“走吧,”馮璋道:“稀疏平常之事,無需糾結。大戰在即,不要將精力放在這種不必要的地方。幫我看好城裡,看好遙兒,她絕不能有任何閃失,她若被帶回南廷,我怕我會沒這麼冷靜的與南廷周旋,怕會踏平金陵。這是最糟的狀況,現在的晉陽,還不足以與兩個朝廷共同開戰。儘量拖着他們,與南廷交好。”
小狗子道:“璋兒放心,我知道輕重。”
馮璋點點頭,出去了。
小狗子跺了一下腳,面色如常的出去了,彷彿剛剛的事,從未發生過似的。
既然是秘密,他哪怕是死,也會守着這個秘密。
王縣令迷迷糊糊的進了城,腦子裡還亂糟糟的呢,正好卻碰見了成王與齊王二人,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故意等着自己。
王縣令心中亂糟糟的想着,以往倒覺得這路家的兩個王爺還挺精貴的,現在更覺得,他的主子比他們還尊貴呢,這兩個王侍奉的將是真正的路家人,還委屈個屁?!
只是這事嘛,他們自己不知道罷了。
王縣令一想又揪心起來,眉頭緊蹙着,嘆了一口氣,現在竟然覺得這兩王愛降不降,真不做官拉倒。反正有了硬石頭爲相,這成王要不要也無所謂了。
反正路家最尊貴的血脈在這裡,反而覺得這兩王無所謂了。
王縣令又悠悠的想,當初他還想把成王拉出來應急稱個王啥的呢,現在想來,真是傻兮兮的,要稱王也輪不着他啊。
有真正的血脈在呢。
又想着龍在這裡,莫不也是因爲馮璋,對了,龍極怕馮璋的。
這一點點的全聯繫上了,王縣令一時間愁眉苦臉,臉上的相沒個正形。
逼成王代立爲王,主事晉陽?!對抗北廷?!當初真是一個極臭的主意。
晉陽有真正的正主呢。
王縣令心底現在這個糾結鬱悶啊。只覺得對兩王的好,更是一腔真心錯付了。
寧王見他坐馬車上看着自己和成王發怔,便道:“王大人,可是喝酒喝傻了?!怎麼今天呆呆的?!”
王縣令懨懨的道:“並未,最近哪有空喝酒,光應付南廷的幾個臭使臣就焦頭爛額了,年前怕是沒空喝酒了。”
寧王笑道:“我這正好有一瓶酒要請大人呢,大人竟是沒空麼?!”
“哎,還真是沒空,”不僅沒空,還沒心情。
王縣令扯着臉皮笑了笑道:“若是兩位來幫我就不一樣了,時時見面,時時能一起同僚吃飯喝酒,也不用特意挑時候了?!”
兩王不說話了,只是笑。
王縣令倒不是特別熱情了,以往吧,總覺得是兩位王爺,多多少少的還有點過去的影響,覺得不能委屈,要小心的哄着,拉巴過來做活。
可現在,他就有點不忿了,我靠,還把縣府讓給了他們住了,結果馮璋自個兒還住草廬,反而更不忿了。
他放下簾子就匆匆進城去了。
齊王皺了皺眉道:“莫不是遇着了什麼難處?我總覺得今天王縣令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說話也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