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媚聽張雲山說了這紅絮玉的特點後,她便來了興趣,並且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親眼瞧瞧這與衆不同的玉石。
玉這東西,雖然種類繁多,但是從未聽說過有冷若寒霜的,若是真的存在也應該屬於奇珍異寶,不可能以玉礦的形式大規模存在,所以說這還真讓舒小媚有些費解。
玉石加工場的廠房內,地面上皆是鋪着帶有防滑效果的大理石板,牆壁只是簡單地粉刷呈白色,而頭頂上卻看不到頂棚,只能看到簡單的木製支架和橫樑。
由於已經是傍晚,天色有些昏暗,所以廠房內所有的燈都開了。
放眼看去皆是幾平米大小的隔間,每個隔間的隔板都是由厚厚的藍色玻璃充當,通過藍色玻璃可以看到其中的椅子桌子還有各種加工用具,而舒小媚在這些隔間裡沒有看到任何一名玉石加工師傅,不過想一想也對,明知這裡有鬼,誰還敢回來?
“這紅絮玉在哪裡?我要看看。”舒小媚忽然轉身對張雲山說道。
張雲山伸手指了指廠房的盡頭,“因爲鬧鬼這事玉石原礦還沒來得及加工,所以都在那邊的倉庫裡。”
說着話的同時,張雲山便帶着舒小媚和巴尼向他所指的倉庫方向走去。
這貯藏玉石原礦的倉庫很小很小,簡直就是微型的,不過這微型的倉庫裡卻是整齊的擺放着大大小小的木頭盒子。
“玉石這東西原本要避開熱光源的,不過我們這個加工廠倒是不用擔心這一點了。”
張雲山說話的同時,也是隨手取過一個巴掌大的木頭盒子並且輕輕打開。
舒小媚和巴尼皆是沒有理會張雲山那帶着一絲玩笑性質的話,因爲他倆的目光都被木盒子裡那塊玉石吸引住了。
這盒子是由松木製成,在松木盒子裡還有着一層黃色的絲絨,在這之上便是那紅絮玉的玉石原礦。
看到這塊玉石原礦的瞬間,舒小媚絲毫不懷疑這塊玉石在加工之後的價值,因爲這玉太美了。
藍田玉中有翠玉、漢白玉、彩玉、墨玉、黃玉,其中大多爲多色玉,而這塊玉石原礦應該算作是色玉,但是但又不完全正確,因爲這塊玉石整體明透呈白色,而其中又有着紅色。
白色清澈而明亮,而其中的紅色部分就像是鮮血揉進清水中一樣隨意飄散狀,白紅兩色本就適合搭配,而這塊玉竟然搭配的如此完美,實在是讓舒小媚和巴尼讚歎不已。
“這玉似乎和玉石市場上的血玉比較像。”舒小媚出聲說道。
捧着松木盒子的張雲山聞言點了點頭,“的確和血玉有着很多相似之處,不過血玉里的紅色多爲紅色脈絡狀,而這紅絮玉在這一點上就不一樣了。”
血玉在不少古籍中有着記載,舒小媚也是知道些。
傳說古人崇尚玉器,並且只能有着一定地位的人有權利佩戴玉器,這些人死後,隨身攜帶多年的玉器也會放在身側陪葬,死人腐爛之時會有血水滴落到這玉器上,久而久之鮮血也就融入到玉器中,而這玉器也就變成了血玉。
不過這也就是個傳說,畢竟舒小媚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血玉。並且市面上的血玉大多是天然形成的,也有人工製作的,最主要的一點是從古至今,玉器商從來不稱呼這樣的玉爲血玉,舒小媚覺得可能是血玉這個名字太過晦氣。
“張先生,這玉可不可以送給我一塊?”巴尼盯着這塊玉看了半天之後,戳了戳手有些扭捏的對張雲山說道。
張雲山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若是解決了鬧鬼的問題我可以多送你一塊。”
對於巴尼的意圖,舒小媚沒有說什麼,雖然巴尼現在跟着她執行任務,但是其言談舉止和她沒有一點關係,並且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落在這紅絮玉上。
舒小媚的伸出右手想要捧起這塊玉石原礦,就在她的手剛剛觸碰到玉石原礦的一瞬間,一股寒冷之意迅速的從他手掌上傳遍了全身,並且她感覺到自己骨骼都是顫慄了一下。
即使這樣舒小媚也是毫不猶豫的捧起了這塊如同冰塊一樣的玉石,當這塊玉石被他捧在手中後,舒小媚眉頭皺了起來。
剛剛骨骼顫慄的那一下與被寒風徹骨很相似,但是卻不盡相同,雖然普通人發現不到這個差異,但是靈異值偏高又懂玄學的舒小媚卻是發現了這一點,也是因爲這一點,才讓她皺起了眉。
人的靈魂是附着在骨骼上的,剛剛顫慄不是來自骨骼,而是來自靈魂!
感受這玉石上的寒冷,舒小媚忽然想起了一種記載甚少的玉石,之所以說記載少,是因爲舒小媚只在一本有些發黴的古樹上看到過。
形似血玉,震懾人魂,是爲沉血玉。此玉由極怨之氣所孕,凡人惡之,鬼魅喜之。
雖然那本估計上只記述了這一句話,不過好在這句話很直白,讓學歷甚低的舒小媚都能看懂。
想起這句話之後,舒小媚明白了剛纔讓她靈魂爲之震顫的寒意就是震懾人魂的表現,再結合與血玉十分相近的外觀,由此來說這玉應該就是沉血玉無誤。
“張先生,這玉石運送到這裡多久了,鬧鬼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舒小媚又把這塊玉石放回了張雲山手上的松木盒子裡。
對於舒小媚提出的問題,張雲山根本不用回憶,雖然鬧鬼之時他不在溪畔村,但是這事關係到整個個村子的經濟發展,所以他可謂是事繫於心。
“玉石是三天前從玉礦牀那裡送過來的,鬧鬼也是從那天開始的。”說道這裡張雲山頓時感覺到腦海裡嘎嘣一下,他似乎明白了舒小媚的意思,這也太巧了。
舒小媚聞言思考了片刻,然後沉聲對張雲山說道,“我想你們還是放棄這玉石吧。”
張雲山還未搭話,一旁的老村長卻是立刻上前一步說道,“女娃子啊,我們全村就指望靠這玉石過上好日子了,可不能說不要就不要,這總得有個理由啊。”
老村長的話音剛落,一段悅耳的手機鈴聲就在張雲山身上響了起來。
張雲山趕忙從兜裡翻出手機,然後對舒小媚和巴尼做了個抱歉的表情,也不避諱當着兩人的面就接聽了電話。
原本接個電話也沒什麼,然而舒小媚清楚的看到接通電話後張雲山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就像是受到了很沉重的打擊一樣。
“舒小姐說的對,這紅絮玉卻是碰不得。”張雲山掛斷電話後,長長的嘆了口氣方纔說道。
“你這娃子咋也這麼說?你不知道這紅絮玉現在是咱溪畔村最重要的東西嗎?”老村長對於張雲山這麼說也是無法理解,並且對此他還有點生氣。
舒小媚卻是猜到張雲山之所以這麼說,恐怕就和這打來的電話有關。
張雲山沉默了片刻方纔說出了他的原因,並且的確如舒小媚所猜那樣和他剛接聽的電話有關。
張雲山說剛剛的電話是藍田縣城打來的,上次從溪畔村拿去縣城做堅定地那塊玉石,被一個鑑定專傢俬下拿回去收藏了,然而今天下午這個鑑定專家便死在了其家中,且死相猙獰猶如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而那塊玉石原礦就在屍體旁邊。
“實話和你們說吧,你們這紅絮玉其實已經不算玉石了,而是屬於吸引鬼魅的陰穢之物。”舒小媚分別看了看張雲山和老村長之後,徐徐說道。
就在這時,巴尼湊到舒小媚身邊悄聲對其說了三個字,“鬼來了。”
舒小媚趕忙瞧了瞧窗外,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之前因爲屋子裡開着燈他並沒有發覺到這一點,這不禁讓她有些懊惱。
對於巴尼說鬼來了,她毫不懷疑,因爲在山城花海公園時他就知道巴尼能感覺到淡淡的鬼氣,並且巴尼神經是有些大條,卻不會說謊和開玩笑。
其實巴尼並不是不會說謊開玩笑,因爲這幾天和舒小媚的朝夕相處,他深知這樣做的話,舒小媚定會暴跳如雷的把他掃地出門。
果然就在巴尼說完不久,廠房內的燈光劇烈的閃爍了幾下便悄然熄滅,然後一陣有些陰冷的寒風就突兀的在舒小媚身邊吹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