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七章大唐開國以來第一大勝
就在薛仁貴重整部隊,準備再次發起進攻的時候,吐蕃這邊的戰鬥結果已經統計出來了,戰鬥結果娘·芒布傑尚囊有點想吐血的衝動。
孫波茹在與唐軍接戰在這短短三天時間內,損失超過三萬兵馬,特別是一個多時辰之前,短短兩刻鐘的接戰,吐蕃陣亡六千餘人,傷者倍之。如果加上他自己扔在倒趟河岸邊的那一萬餘人馬,這個數字加起來,破了三萬。
別說是三萬人馬,就算是三萬頭豬,三萬只羊,讓唐軍去抓,他們也要費上好幾天時間。
娘·芒布傑尚囊雖然不孫波茹,但是更是吐蕃大相,也就是說,除了松贊干布之外,他是權力最大的人。
他不僅僅打仗本領不弱,更高的卻是玩政治鬥爭。
對於政治家而言,如果在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可以在談判桌上得到。隨着噶爾·東讚的信息傳來,這次領軍的薛仁貴的資料,也送到了娘·芒布傑尚囊的手中。
薛仁貴的出身是噶爾·東贊差不多,都屬於落魄貴族出身,不過,薛仁貴並不是李世民的心腹嫡系,就連薛仁貴的恩主楊天保,算起來也不算是李世民的嫡系。
這一點足夠了!
娘·芒布傑尚囊信心滿滿的策馬奔馳,一個人帶着一個翻譯,徑直來到唐軍陣形之前,莫約兩百餘步的位置。
娘·芒布傑尚囊朝着唐軍陣前大聲喝道:“我乃大吐蕃大相,孫波茹,娘·芒布傑尚囊請明將出來說話!”
隨即吐蕃翻譯將他的話帶着巴蜀口音的唐言說出來,十分流利,看來平時沒少下苦功。
周青聽得清清楚楚,上前提醒道:“薛將軍,那吐蕃頭子叫你出去說話呢!”
薛仁貴撇撇嘴道:“出去就出去!”
隨即,薛仁貴挽起自己祖傳的鐵胎弓策馬朝着娘·芒布傑尚囊走去。
距離越來越近,娘·芒布傑尚囊看着薛仁貴臉上白淨,甚至連鬍子都沒有幾根,頓時非常驚訝。要知道在高原生活的人,皮膚都會非常粗糙,哪怕是噶爾·東贊不足三十歲,在吐蕃朝中,絕對是屬於少壯派。
然而,噶爾·東贊從面相上看,他說他四十歲,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反而會誇獎他保養得好,如果他說自己五十歲,這才屬於正常。
薛仁貴本來就年輕,而且面色白淨,顯得更加年輕。
薛仁貴距離娘·芒布傑尚囊不過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在這個距離,薛仁貴有把握,說射娘·芒布傑尚囊的眼睛,絕對不會射他的鼻子。
薛仁貴朗聲道:“本將乃河源軍副將薛禮!”
翻譯急忙在娘·芒布傑尚囊耳邊輕聲低語真情實感爲,他掃了河源新軍的軍陣一眼,微微笑道:“本相自幼從軍,也算是身經百戰了,蘇毗人,泥婆羅人,唐軍,各國的名將,各國的勁旅都見過,但是像薛將軍這麼驍勇的少年將軍,像貴軍這麼剽悍的勁旅,實是聞所未聞,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薛仁貴自知自家兵馬少,而且疲憊不堪,能讓將士們多休息一會,就多一分勝算,他就聽着娘·芒布傑尚囊在那裡嘮叨着。
娘·芒布傑尚囊接着道:“不過,貴軍雖然剽悍,卻兵微將寡,雖然你們打得異常英勇,到現在都不落下風,但是,你們沒有任何贏的希望!”往自己身後那龐大的軍陣一指,身上迸出強烈的自信:“如今我軍已經作了萬全的部署,兵力又是你們的數倍,再打下去,你們只有全軍覆沒的份!”
薛仁貴伸手摸向鐵胎弓,環臂抱胸,一臉鄙視的道:“那你想怎麼樣?”
娘·芒布傑尚囊一臉真誠,說:“如今唐國天子窮兵黷武,北討突厥,西征吐谷渾,四面樹敵,正所謂,國雖然大,好戰必亡。更何況,唐國朝臣貪腐,天災人禍不斷,民怨沸騰,可見唐國已經走到了絕路,而我大吐蕃卻兵強馬壯,贊普雄才大略,更有無數名臣猛將,縱橫天下,無人能敵,天命在我大吐蕃,我大吐蕃入主中原,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少將軍天縱其才,有勇有謀,唐廷卻不能盡其用,與其明珠暗投,何不投效我大吐蕃?我大吐蕃求才若渴,只要薛將軍肯投效,贊普定會推心置腹,予以重用,以將軍之才,遇上贊普這等明主,何愁不能名垂青史?”
薛仁貴嗤地一笑,道:“追隨一位雄才偉略的君主,成就萬世傳頌之功績,青史留名,聽起來挺不錯啊,可惜”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膝蓋,“我的膝蓋比較硬,沒有跪下來給一幫強盜當奴才的習慣。”又拍了拍腰,“我的腰骨比較軟,所以一定要挺起胸膛,否則背就要駝了。至於你們所謂的天命所歸,在我看來根本就是個笑話。”
事實上正如薛仁貴所說的那樣,如果沒有鮮卑慕容氏沒有高詡、高開、皇甫真、韓恆等漢人輔佐,他們難以牧馬中原。如果氐秦沒有苻堅,別說統一北方,能不能立足關中,都是一回事。氐族成漢,如果沒有範長生、範賁父子,石趙石勒沒有裴憲、荀綽羯族何以屠殺數百萬衆?
因爲有的是漢奸敗類,以及幫兇
說到這裡,他薛仁貴的聲音變得高亢,千軍萬馬寂然無聲,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管你們怎麼粉飾,你們不過是乘着隋朝氣運衰微,天下大亂,應運而生,又走了狗屎運驟然強大起來的一夥強盜罷了!大業末年,天下大亂,兵備廢馳,你們乘機發難,奪走巴蜀幾座城,打了幾場勝仗,便自認爲天命所歸了,嘿嘿,井底的蛤蟆,見過多大的天啊?在你們之前,匈奴、鮮卑、柔然、突厥、……多少比你們強悍百倍的遊牧民族在煙沙晦迷的塞外崛起,盛極一時,叫囂着要牧馬中原,用鮮血淹沒神州大地,現在不過是輪到你們了而已!你們也許可以憑藉強弓烈馬橫行一時,你們也許可以藉着中原王朝氣運衰微之際入主中原,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只要我們的男人還沒有死絕,那個花花世界,你們終歸是呆不久的,最後還是得打哪來的滾回哪去!”
娘·芒布傑尚囊沉默半晌,一臉遺憾的道:“看來,你我之間一場血戰是在所難免了。”
“當然!我和我的士兵一履戰地,不勝則死,我們還是別廢話了,兵對兵將對將的見個真章吧。”薛仁貴徵說完,勒了勒繩子,白馬打了個響鼻,一路小跑跑回陣中。
薛仁貴回到陣中,歇斯底里的吼道:“進攻,進攻!”
河源親軍將士端起長矛,策馬戰馬。隨着戰馬的速度越來越快,吐蕃人也毫不示弱,緊接着,矛刃入肉的悶響再次響徹戰場!
河源新軍騎兵將士彷彿像一羣見了紅布的公牛似的往前猛衝,那些勇猛衝上來的吐蕃騎兵紛紛被挺槍猛衝過來的長矛騎兵刺穿身體,甚至兩三個穿成一串!
河源新軍的士兵們已經陷入瘋狂,長矛穿了一串糖葫蘆之後,他們架着長矛,繼續衝鋒。
吐蕃騎兵將士看到這一幕,被嚇瘋了。
槍矛挑起屍體,繼續衝鋒。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有,那都是萬中無一的勇士,比如薛仁貴,他就可以用馬槊挑起一名敵人屍體。
當然,像秦瓊、程知節、包括尉遲敬德,他們都可以做的,但是整個天下,秦瓊也挑不出第二人。
這其實還是裝備的功勞,牛皮套與馬鞍、長矛聯在一起,形成一個槓桿作用,而騎在馬背上的士兵,只是充當一個支點的作用。雙手舉起一百多斤的份量,對於河源新軍將士來說,絕對不是問題了。
吐蕃人看着唐軍騎兵人人如此奮勇,他們頓時就失去了打下去的勇氣。五六千名萬人敵,這仗還打個屁。
這些吐蕃勇士放棄了他們的驕傲,調頭就跑!
娘·芒布傑尚囊雙目眥裂,歇斯底里的吼道:“不許逃跑!不許逃跑!”
他一邊大吼,一邊揮舞重彎刀砍殺那些逃兵,狀若瘋狂。
一支弩箭飛來,正中他的左臂,刺穿甲冑,擦破了皮肉,沒有傷及筋骨,但是淬在箭鏃上的虎藥讓他全身發麻,幸好一些巴牙喇護兵
忠心耿耿的保護着他落荒而逃,否則他的首級很可能會成爲薛仁貴的戰利品。
幾名東岱試圖作最後的抵抗,但是可怕的河源新軍槍騎兵橫掃他們的陣列,將他們衝得潰不成軍,當看到那些悍勇的吐蕃騎兵一個接一個怒目圓睜,抓着刺穿了自己胸口的長矛的矛杆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中後。
就連東岱真也驚恐的叫了起來:“敗了!敗了!”
隨着東岱這種高級別將領加入了逃兵的行列。
吐蕃全軍潰敗之勢,已經不可逆轉了。
唐軍將士奮勇上前,只要是他們追上去,那些吐蕃將士,馬上下馬跪地,丟掉兵刃,高舉着雙手投降!
薛仁貴取得了大唐立國以來,第一次面對吐蕃的巨大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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