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正欲找李嗣業問個清楚,遠遠看到門外,墨衣姐妹倆和鐵奴走了過來,於是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李嗣業會意,悶頭只顧吃喝去了。
墨衣走到大堂:“大人,聘禮已經準備妥當,吉時也快到,是否可以動身了?”
“嗯,好吧。”
秦霄站起身來,對墨衣說道,“這位是千牛衛李嗣業將軍,是本官的欽差衛隊長和好友兄弟,今日便在山莊休息,你們要好生招待。”
李嗣業嚯的一下站起身來,嘴裡還包着食物,含糊不清的吼道:“大人,末將也要同去!”
轉眼一下看到了站在門邊的鐵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指着他笑道:“這傢伙居然比俺老李還黑,那臉上都要黑得發亮了,哈哈!”
鐵奴也直直的看向了他,煞感興趣的樣子。
秦霄樂呵呵的笑了笑,對李嗣業說道:“我們坐船去。”
“又是船!”
李嗣業忿然說道,“那俺不去了。在這裡歇會兒,等大人將新娘子娶來,俺養足精神了鬧洞房,嘿嘿!”
墨衣淡然笑了笑:“大人放心,一定好生伺候好李將軍。紫笛,鳳姐本來都是安排你去鄂州的,既然你肯不去,那我去好了,你就和馬南馬總管,好好的打理好楚仙山莊喜事裝點,千萬別躲懶大意。我陪大人前往鄂州,你和鐵奴留在這裡看莊,記得要好生招待李將軍!”
“知——道!——反正咱姐妹倆長得一模一樣,誰去還不是一樣。”
紫笛撇了一眼李嗣業,拉長了聲音,怪腔怪調。
秦霄眨了眨眼睛看了紫笛幾眼,故做一本正經的說道:“記得好好伺候李將軍,讓他也享受一下楚仙山莊的神仙浴。你看他這身髒兮兮的,是該好好洗洗。”
紫笛一聽這話,知道秦霄是在故意提起昨天的事來打趣她,不由得臉上漲得通紅,恨恨的瞪了秦霄一眼——“哼!”
正在這時,廳外又來了一人,單膝跪地在門外說道:“秦大人,小人高仙芝前來複命!”
手裡正拿着一個包袱,身邊也放着兩口木箱子,正是吳興國當時送給秦霄的兩箱黃金。
秦霄上前接過包袱:“起來吧,辛苦你了!”
打開包袱,拿出一塊碎銀給他,笑了笑:“辛苦你了,這點碎銀算是打賞,去吧!”
“謝大人!”
高仙芝拱手一揖,拜辭而去。
秦霄拿出錢袋塞到紫笛手裡,一臉壞笑:“大總管,這些錢算是打賞丫鬟僕人的,就交給你了。還有,門口那兩個箱子看到沒有?那可是我這個大貪官,好不容易攢的一點家當,你也替我收好了。”
紫笛拿過錢袋,訕訕的看了看秦霄,低低恨道:“收買人心!等下就把你的贓款分了,大家一起溜掉!”
秦霄樂呵呵的笑了起來:“最好是將楚仙山莊也一併拆得分了!墨衣,時候不早了,走吧!”
秦霄從包袱裡拿出欽差印信和文書,長聲嘆道:“好東西呀好東西,我秦某人發家致富,可全靠你們了!”
李嗣業眨巴着眼睛看了看秦霄,心裡悶悶的想道:我這兄弟,這是在玩哪一齣呢?幾天不見,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秦霄和墨衣領着七八個推着禮品車兒的僕役,走到莊外,看到關鐵山領着那一隊士兵,已經整裝待發。見秦霄前來,關鐵山急忙下馬,上前接到:“末將恭喜大人!這就要喜結良緣了!大人若是準備好妥當了,現在即可動身。”
秦霄掏出一把碎銀交給關鐵山,呵呵笑道:“同喜同喜!這些銀兩算是請兄弟們喝酒的,關將軍收下。關將軍和衆位兄弟都是堂堂天朝兵將,卻來爲秦某人的婚事忙碌,當真是受寵若驚啊!”
關鐵山收下銀子,一臉強笑的說道:“多謝大人!”
心裡卻感覺像是被人抽了幾耳光一般的難受,不由得恨恨想道:這秦霄說話,總是綿裡藏針,殺人於無形……剛纔這話,不是大大諷刺我們,又是什麼?可恨!
秦霄心裡一陣偷笑,也不管關鐵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翻身騎上一匹紮了紅稠的高頭大馬,朝前奔去。墨衣瞥了關鐵山一眼,嗡聲道:“關將軍,這些禮品就拜託你運至船上了。我先去追大人了。”
說罷一揚鞭,跟着秦霄去了。
關鐵山手裡使足了力氣,恨恨的捏着秦霄給的那幾塊碎銀子,對手下兵士吼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動手!”
秦霄跑到河邊,遠遠看到了那艘大船,旁邊站着七八個哨崗的士兵。見到秦霄,兩個兵卒遠遠的跑來,替秦霄和墨衣牽馬。其中一個兵卒說道:“稟大人,船中已有兩人,自稱是大人舊識,要搭順風船去鄂州。”
秦霄下了馬來,奇怪的說道:“什麼人這般膽大,連軍船也敢搭?”
兵卒道:“來人氣勢非凡,卻是不知姓名。他給小人們看了一樣東西,卻是皇家金令,小人才不敢阻攔,讓他上了船。”
“皇家金令?”
秦霄心中疑道,“難不成,是李嗣業所說的,義興王李重俊?他到這裡來做甚?”
心中疑惑,秦霄快步上了船,推開艙門,入眼果然見到兩個熟人,不由得歡喜喊道:“義興王殿下,張旭兄!別來無恙!”
李重俊和張旭正坐在艙中飲酒閒聊,見到秦霄來了,李重俊站起身來:“好啊,好你個江南道欽差秦大人,升官發財了,氣兒也粗了哦!連娶老婆這種大事,居然也不通知我們這些兄弟一聲,真是不厚道哇!”
張旭也難得的對秦霄笑了笑,拱拱手:“恭喜秦大人!”
秦霄對身後的墨衣說道:“在外伺候!”
關上艙門,樂呵呵的走到二人面前:“慚愧慚愧,事出突然,卻是來不及通知各位。怎麼,義興王遠在長安,也早早預見到秦某人近期娶親,特意來混吃混喝的麼?”
“是啊!哈哈!”
李重俊接着秦霄和張旭坐了下來,從懷裡拿出兩本摺子,扔給秦霄,“本王還特意爲秦兄弟帶來了賀禮,不知道兄弟喜歡不喜歡?”
秦霄狐疑的接過摺子,攤開一看,不由得怔住了——這不是李嗣業,讓那兩個賭棍送出去的奏摺麼?上面還赫然蓋着自己的欽差金印!
秦霄壓低聲音,奇聲問道:“怪哉!此物,如何在殿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