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七章 想起了甲午中的葉某人
樑綱預備隊總兵力依日有上萬人。【?.mn.]
而清軍呢?永保、福寧、汪新呢?
三千人,他們就只有三幹人,四萬大軍中僅剩下的一支精銳。
永保就指望着這支精銳來與樑綱“打平手,了
正面的清軍在己方炮隊的掩護下不住的擊退當面紅中軍,迫使樑綱持續的向正面增添兵力,從而減少他的預備隊。如此直到了一定程度之時,永保就把握在手中的這支精銳投入進去,三幹人從某個薄弱點順勢突殺進紅中軍陣中,迫使紅中軍正面戰線全線大吃緊,逼使樑綱不得不從左右翼抽調兵馬回援正面。如此不但牽制了義軍在左右翼的兵力,還順帶的保證了自己左右兩翼的安全,從而求的自己三條戰線的“平手,“
這場仗打到現在,永保已經不求能在此戰中擊敗樑綱了,他現在所求的只是一個平手。
可現在,紅中軍中央部位的火槍營依日堅穩無比,正面戰場上他們還不見一絲的頹色,自己兩翼的兵馬卻反倒先一步支撐不住了……
扣除掉預備隊裡的五千義軍,和剛剛增兵上去的兩幹人,在左右翼樑綱共投入了一萬三於義軍,面對着人數並不比他們多太多的清軍左右翼,有重炮羣和直射短炮、牀弩火箭助陣的他們,局勢上早已經佔據了上風。現在又多了兩支千人隊打舉步衝鋒,自是一舉破開了清軍兩翼的陣線。
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兩支幹人隊的反擊似是打去了兩翼清軍最後的爭勝心。陣線破開後,清軍的頹勢就一發而不可收拾,轉眼間就將是一昏潰敗的樣子。除非是在此時增兵上去,否則兩翼必敗。
永保難過的只想吐血,自己拿什麼去增援兩翼?手頭的這三幹兵嗎?用了他們,正面的反擊還該怎樣打?
可不用他們,正面的反擊還用的了去打,還有時間去打嗎?
就像是陷進了沼澤中,永保在無力的掙扎,看着淤泥一點點的漫過自己的胸口。而那三幹兵就是找這邊的一把小草,抓住拉住它還能多掙扎一會兒,否則的話“
汪新兩腿一軟,渾身無力的墜在地上,他再不明白軍事,現在也知道這一仗自己邊是完了。戈什哈忙上前扶他,汪新卻一臉頹廢的毫無反應,兩眼都茫然若呆了。
福寧也是一臉的失魂落魄,但是比之汪新他的承受能力還要好一些。那汪新軍事上實在是無用的很,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馮塘馬灣一戰大敗後,他屯兵幹在黃州,卻始終不敢再向西邁進一步。心理承受能力比之當陽一戰折損上萬兵力卻依日鎮定如常的福寧來,差的不是一個檔次。這種人也就是在太平盛世混官場的料,亂世中,沒他們的一席之地。
“彥甫兄,今日大勢已去,你我還當保存實力爲上啊!”福寧頗怕永保一時眼紅,像賭輸的賭徒一樣把僅剩下的三幹精銳也投了進去,那樣的話可就大不妙了。他們手中就再無一支成建制的兵力了,待到軍隊敗陣的時候,全軍一窩蜂的兵敗如山倒,想收都收不住了。
而若不投入的話,手中就能依日握着一支三千人的精銳,不但能在後續山路上佈置陣地打阻擊,攔截逆匪追兵,就算是日後重新招攬敗兵也將是大大的省力。
“傳令,各部後退,收兵”永保兩眼只看着前方,耳朵卻是聽進了福寧的勸告。他也不是庸碌之將,所以根本就沒提拿三千人的事。
口中說着命令,永保眼睛依日望着戰場。他沒有說什麼“相互掩護”“各部逐一撤退”那樣的話在現在這個局面下完全就是廢話屁話,根本不現實。【?.mn.]
大軍敗了,誰不想早退一步?
永保深知這支清軍是個什麼德性,所以懶得再廢話。而事實也證明了他的預料。
戰局就像是更年期婦女的神經一樣,說變就變,剛纔紅中軍、義軍聯軍還只是佔據上風,現在一下子就變得全軍追擊了。
自己投入進去的兩千義軍竟然成了整場戰役的制勝關鍵,樑綱張大了嘴巴,一陣愕然和無語。
“火槍營、滷炮隊退後,預備營、親衛營留守炮營,劑下的全軍追擊!”樑綱不再想着去親自上陣了,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這可不是玩笑的。剛纔的一番性命之忱讓他深深地體會到了血肉之軀的薄弱,也發自心底的意識到了清軍正在“火器化”他們對自己的威脅已經再也不是面對面的刀槍肉搏了。
兩顆炮彈打到了親衛營中,還有一顆落到了樑綱的馬前,跳飛中鐵彈直接削斷了樑綱坐下戰馬的左前腿,然後向後穿行“。親衛營在這一戰中沒有上戰場,僅有的傷亡就是這三顆炮彈造成的。
樑綱看了一眼旁邊排列的五具死屍,打頭的一個是姬家的人,一身武藝相當的不錯。可是在炮彈之下,他毫無抵抗之力。
自己也跟他一樣,武藝再好身子也是血肉之軀,不是鋼鐵造的,一經命中一樣的斃命。
蓋世的武力也不再是橫行沙場的保證了,誰讓自己搞的清軍火器越來越多呢,這一幕在眼前,樑綱覺得自己真該注意了。
遠離危險,安全始終第一。
紅中軍和義軍在全力追擊,從戰場到龍家坡後的山嶺地帶,十多里長的路上全是清軍的遺屍和丟棄的刀槍、旌旗。
一羣羣的俘虜被押解往後,最先的激動昂揚之後,久戰身疲的參戰部隊在追了七八里後紛紛收住了腳,轉而清掃起了戰場。後半程的追擊主力是那近萬未參戰的預備隊和剩餘的騎兵營、偵察隊。
清軍炮兵陣地。
兩處陣地,前者一片狼藉,不少大炮都已經被炸成了廢鐵,後者也東倒西歪,可是二十六門大炮個個卻能繼續擊射。
“清軍,可真有丟棄重兵器的習慣。”樑綱手摸着一門大炮,臉上露出了濃濃地不屑和諷刺。人就算是要跑,炸了幾門炮又能費什麼事?他想到記憶中甲午戰爭時的葉某人,“可真是師出司門,如出一轍啊!”
追兵追上山,沒多久便遇到了清兵的阻截,就是永保手下的那三千兵。
他們沒有全部集中在一處,而是三五百人一羣的分散在好多個山頭。永保是瞭解他手下的兵將的,知道大潰敗之後那羣散了架的清兵肯定不會死心眼的只朝一個方向逃竄。龍家坡後面的山頭很多,只要是向北,相信清兵們都會一窩蜂的跑過去的。
南向陽很意外清乓的堵截,他沒想到永保還會有如此一手等着他。不過這也沒什麼可怕的,當即他就招呼着身邊的紅中軍往上衝。
整場戰鬥第三營都沒有動手,眼下的追擊也一點榮譽都添不到他們身上。在前軍三營中本來就是弱勢存在的第三營,寧願在戰場上大戰一場也是不願躺在第一營和第二營的功勞簿上吃食的。
心裡面憋着一口氣的第三營上下,看到面前的清兵打阻擊,不但沒有畏縮反倒是更加氣勢如虹的殺了上。營長南向陽和雷營長麻子,兩人所在隊伍都是一擊而破,直接把阻擊清兵打成了新的逃兵。
可是在別的山頭上就不行了。追擊追到這個份上,體力消耗就不說了,清兵是兵敗如山倒,潰不成軍,紅中軍和義軍也司樣是打亂做了一團。在那些山頭上遇到清兵阻截,都是幾次衝鋒都未曾拿下。
不過小道終究是小道,樑綱雖然沒有算到永保會來這手,在一定程度止使得戰果受到了影響,可是大局如勢,他握着這個勢,只是順勢而爲,以勢壓人,那就夠永保喝一壺的了。
火槍營和囪炮羣在退出戰場之後,受樑綱指令立即趕去了漢江邊。在那裡他們登上了一支有六艘鐵甲車船和十艘護衛船以及一批民船所組成的船隊,溯江而上直往長壽鎮更北的豐樂鎮趕去。鍾祥北部地區,荊山和桐拍山的夾對角處,孕育的是大洪山山脈。爲名山之屬,爲中原之樞,爲江漢之塞。覆蓋隨州、宜城、棗陽、鍾祥、京山五地,無論是在歷史上還是在後代都留下了重重的一筆。
中國歷史上著名的農民大起義綠林起義的發生地J綠林山,就在此中間,其地理環境可想而知。後世那裡還有全中國唯一保存完好的古兵察羣。
大洪山西南一角盤橫鍾祥北部,其間地理尤其是靠近漢江一帶的地理面貌,那就是河道平原與山巒丘陵交加相處。
龍家坡往北是大片的山林丘陵,清軍敗兵翻山越嶺倒也可以逃到長壽鎮,可是從長壽鎮再往北去,就只有走漢江邊上的平原,也就是豐樂鎮才能自如,否則的話還要再去爬山。
火槍營和向炮羣直接在豐樂鎮碼頭上岸,然後迅速南下搶佔了劉家衝口、峰山咀和崔家臺三地。三個大隊各置一地,滷炮羣也分散使用,在水面戰船的配合下單等着清軍敗兵趕來。
龍家坡後山,一時的阻擋不代表一世的阻擋,當山上的紅中軍和義軍追兵逐漸聚集,當辛苦阻擊各部的清兵們發現紅中軍的第三營已經遠遠地越過了他們繼續向北追去,這道最後成建制的清兵防線終是全面告破。
永保在山裡面樹立起了自己和福寧等大員的旗號,自然是收攏到了一批敗兵。可是靠着這批士氣全無的敗兵,他又怎敢和氣勢洶洶而來的第三營幹仗?只能不住的往後退。
等到他們趕出了山,永保是連長壽鎮都不敢回,生怕鎮中耽擱了一會就被紅中軍堵在了鎮子裡。所以直接繞着而走,一路收攏着敗兵往豐樂鎮退去。
南向陽沒再起兵追趕,把隊伍開進了長壽鎮,赤紅色的紅中軍大旗插在了鎮上圍牆的四方。令不少在後拖拉的清軍嚇得面色如土,非是第三營人少,左右一包抄肯定能抓到比一千三數字更大的俘虜。
杯具的永保等人在帶兵去豐樂鎮的司時,又在劉家衝口、峰山咀和崔家臺三地遭遇紅中軍火槍營的層層阻截。
一次次的阻截砍掉了清軍的一塊塊肥肉,悲從心來的永保在逃到流水鎮之後,清點了一次人馬,禁不住與福寧、汪新抱頭一處嚎啕痛哭起來。四萬人馬,他們帶出去的四萬人馬,現在還在身邊的竟只剩下十分之一還不到,簡直是近乎全軍覆沒!
長壽鎮。
之前的清軍大營現在已經成了紅色的天下,一面面迎風飄揚的赤紅色大旗把整個天空都蔽避住了。
紅中軍、義軍戰士,個個笑口顏開,輕鬆一塊的相互吹噓着自己的功勞,而又打趣着別人。雖然這一仗中兩軍都死傷了不少的人馬,很多戰士都失去了朋友甚至是親人,可是已經走上了這條路,那他們就應該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是不可避免的。
亂世中的戰士,一個必須要學會的“習慣”就是忘去悲傷。
清軍俘虜,山這邊就抓了不下四幹人,並且這個數字依日在繼續的增長。因爲還有上萬人的紅中軍和義軍依日在漫山遍野的搜捕俘虜。
他們不願意放過每一個“戰果”
戰俘們被粗暴的關押進了鎮子外的一箇中型營盤裡,在這裡他們將要度過一到兩天的時間,然後和更多的同伴一起順着漢江江畔,被一路押送到鍾祥城下。
各處的戰果被一一彙集到樑綱這裡。到今日黃昏時分爲止,方灣瓦子窯戰場上共收斂了不下兩萬具屍休,其中七成多都是清軍的。紅中軍和義軍的總陣亡數只有五千多些。
紅中軍的具體屍休數字是一千八百九十二具,其中騎兵(含偵察隊)、火槍兵、炮兵的陣亡數佔總數的四分之一,剩下的全是第一營、第二營和新兵一營的。
隨戰的義軍,主要應付於左右翼清軍戰線,因爲有重炮羣的大力支援,所以他們的傷亡數字並不算太大,至少是在各部義軍的承受範圍之內。並且有紅中軍的真身實例在前,各部義軍也沒誰叫嗥着“死的冤”他們的那些傷亡與紅中軍自身的傷亡比起來已經是輕的了,要清楚,義軍中就算損失最重的荊門義軍也才一干二百零幾個。
樑綱不會幹自敗名聲的事,現在的紅中軍和他自己還需要更多的聲名來鞏固地位。雖然暗自裡他也爲自己的損失痛心,可是明面上,大方的分撥戰利品,連司繳獲的三十七門所有還能繼續使用的大炮,其中包括着相當一部分的清仿俄國炮,全部分給各部義軍,不出所料的在衆義軍中贏下了更好更多的聲名和威望。
至於大山兩側,總數已經超過一萬人,日後數字還會更多的清軍戰俘,全歸紅中軍所有也是順理成章,無人質疑的。
樑綱不打算再帶兵北上了,這一戰他損失慘重,需要些日子來添養傷口。而且永保這一敗,襄陽之圍也就不戰自解了,單一個樊城對戰還壞不了他們的事,局勢已經大安。
紅中軍需要做的是全力清蕩大洪山的清軍敗兵。
只是樑綱還不知道逃到了流水鎮的永保身邊只剩下了三千來人,兩邊數字一對,就可以知道大洪山裡清軍潰兵的數目還是極爲可觀的。
他現在只需要等着一紙飛遞進襄陽,然後看襄陽城內義軍的動作就是。這一戰可是在漢江東岸,而等到漢江在襄陽城拐上一個彎後,就會發現,東岸這邊就是襄陽那裡的漢江北岸,雖然中間有好幾道河流阻隔。損失如此慘重的永保,一應重型火力盡數丟失後,自身還能不能渡過漢江進入到清軍襄陽大營,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之前福寧領兵過江,那是靠着大炮和牀弩火箭直接封鎖了漢江江面,然後才帶着兩萬大軍在在宜城江面過得長江。
襄陽義軍水師人數雖不少,可是船隻不給力,之前打撈上的十二艘戰船現在只剩下了一半,而樑綱支援過去的船隻也折損了不少,畢竟他們要時刻不停地騷擾清軍後路。偏偏漢江的江面又窄,一不小心行船就會被岸上的清軍用牀弩火箭給埋伏到,這般情況下凡月下來義軍水師的戰船使用已經到了要精打細算的地步。自然不會在江面上與清軍硬憾。福寧的兩萬軍也是因此而過江。
且話說回來了,樑綱若是襄陽城內的義軍首領,手下的水師便是有能力來阻擋福寧過江,也不會去使出力氣的。城下少了這兩萬清軍對他們而言可是天大地好事啊!
雖然想法有此黑暗,可也未嘗真的不是。
現在形勢驟然一反,永保能不能過江還真的不好說。要知道除了義軍水師之外,漢江之上飄揚的還有紅中軍的小半個水師營呢!
論火力,這十六艘戰船可比襄陽義軍的整個水師都要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