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自作自受
白衫飄零,墨發如瀑,劍眉入鬢,目若春月。
白顥然隨意的坐在几案旁,身子倚靠在身後的大樹之上,手裡的一柄摺扇輕輕的晃動着,絲豪不因爲雲婉音是女子而收斂自己的那份隨性,慵懶和灑脫。
顧小西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好看,有着一種近似於茉莉花的好看,美中透漏着親切,卻又帶着醇香之氣,難怪這雲家姐妹都這般殷勤。
琴音潺潺,茶香嫋嫋,俊男美女在加上那錦簇的花團,在那落日餘暉的籠罩之下組成了一幅完美的畫卷,讓人不忍再去勾勒。
然而,這美麗的畫卷卻被顧小西肚子的咕咕叫聲打破,白顥然回過頭看了眼顧小西,臉上隨之也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來。
半晌,那在顧小西聽來也就是如鳥叫的琴音終於停了下來,琴師抱着琴對着二人施了一禮,走了下去。
“看來雲府果然是人才輩出啊!即有云太醫那樣的神醫聖手,又有云大小姐這樣的巾幗不讓鬚眉,如今就連一個小小的琴師都能彈出這樣一曲驚世靡音,實在是令顥然佩服啊!”
“公子說哪裡話,不過是一曲百鳥朝風罷了,若公子喜歡她,那便讓她跟着公子上京城吧,公子在無聊之際可以給您解解悶。”
顧小西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到底是個神馬情況,這雲婉音短短的一下午就送出了兩個人給這男人,酒色交易嗎,還是另有所圖呢,她真的有些迷惑了。
“大小姐客氣了,顥然以爲美人有一個就足已。”他說着那溫熱的目光竟然落在了身後的顧小西身上。
雲婉音看了看顧小西,眼裡竟也露出了一絲驚豔之色。
“還不給公子斟茶。”
“是。”顧小西頷首走上前,身上的濃郁香氣令白顥然微皺了下眉頭。
“大小姐,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是否傳膳?”
雲婉音點頭道:“想必公子也已經餓了吧,那就快些擺膳吧。”
顧小西剛端起茶壺,卻見來了幾個僕人便將小几撤下,又擺上了碩大的圓桌,那圓桌之上鋪滿了華麗的錦緞,燭火高懸,花團錦簇,映得整個院子褶褶生輝。
“公子這次來我雲州可遊得盡興了呢?”
“甚好,甚好,雲州果然是人傑地靈,山美,水美,人更美。“”
雲婉音笑道:“那公子可知道我雲州一絕呢?”
白顥然微頓了一下道:“略有所聞,聽說是雲家煉丹房練制的各式御用聖藥,卻不曾見識過。”
“那待用完膳到我雲氏的煉丹房走一遭如何?那裡已經有許多丹藥的成品,公子儘可以的品評一翻。”
白顥然收起臉上的笑意,淡然道:“大小姐客氣了,雲氏煉丹房可是承載着皇家的御用丹藥,顥然一無官職,二無品級的,自是不敢冒昧進入。”
“大小姐,上菜了。”一縱僕人魚貫而入,每人手裡都端着一個托盤,上面都蓋着蓋子。
顧小西雖沒聽懂二人話裡的玄機,但也能明顯的感覺到雲大小姐被人家給委婉的拒絕了,但她面上卻無一絲的不快之色。
“雲公子,這都是我雲州的特色菜式,不知道和不和您的口味。”
下人將那一個個蓋子揭開,一陣香氣立時飄入了顧小西的鼻息,她的肚子又跟着不爭氣的叫了起來,眼睛也的跟着那蓋子的揭開不斷地行走着,當開正中央的一道菜之時顧小西有些傻眼。
咦!這魚怎麼這般眼熟呢,好像是.....顧小西不由的嚥了咽口水,眨巴眨巴眼睛,暗道:這魚,吃不得。
“這是我流金河的正宗河鯉,是鞠媽媽的兒子下午剛剛自流金河中打撈的,送來的時候還是活的呢,說是要給大小姐和白公子嚐個鮮。”小丫頭狗腿的介紹着,顧小西卻在下面撇了撇嘴,那明明是自己花了十文錢在集市上買的好不好。
“白公子,婉音先敬您一杯。”雲婉音端起杯子,目若秋水,盈盈的看着白顥然。
“白顥然卻回過身,看了看顧小西才道:“大小姐,能否爲這位姑娘也加把椅子?”
雲婉音的手微一抖動,那透明的醇香液體也跟着晃動了幾下。
“看來公子還真是個會憐香惜玉的。”她說着又回過身道:“還沒聽見嗎,馬上給小西姑娘加把椅子。”
顧小西心裡這個樂啊,終於能吃上頓年夜飯了嗎,貌似千年等一回啊!
肥鴨腿,冬菇肉,九尾蝦......一時間顧小西面前的碗被堆的滿滿的,那雙銀筷還在不停的在幫她布着菜,好像要將滿桌的美味都放到她肚裡一樣。
哎,正好不吃白不吃,好像這美男心地還是不錯地。
吃,我吃,我吃吃吃,不管雲婉音那凌厲的眼神,反正小娘今日有人罩着,寧死也要做個飽死鬼,不到片刻,美男給她布的大半碗菜全部下肚,胃裡好受多了。
“公子嚐嚐我這流金河的河鯉吧,這魚可是我雲州一絕,與別處的河鯉是斷然不同的。”雲婉音說着徑自挑起了一塊魚腹肉,優雅的放入口中。
顧下西忙擡起眼瞼,喉嚨抖動了幾下,還是咽裡下去。
白顥然看了她一眼笑道:“是嗎,若真是這樣,顥然到一定要嚐嚐啦。”他說着也伸出筷子挑起了一塊魚肉,先是在眼前看了看,慢慢的張開口。
其實顧小西是很想阻止他的,想想還是沒出聲。一來她沒有理由,身份擺在那裡,二來嘛,她也想看看美男出醜的模樣。
然而男人張開了口,卻並未將那魚肉送入口裡,而是將那肥美的魚肉送道了顧小西的面前。
“乖,張口。”
這......這是神馬情況?顧小西有些傻眼,覺得自己被數道天雷擊個正着。
肥美的魚肉就在眼前,一道溫熱加上數道冷厲的目光刷刷的全部都落在她的身上,悶熱的空氣似有些凝結。
不管了,吃就吃吧,反正自己有瀉立停,怕它作甚,反正又不是自己一個人吃。想到這她張開小口將那塊魚肉吞下了肚裡。
男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修長的手指像撫摸小狗一樣,摸了摸她的頭。
顧小西卻覺得那笑容中帶着絲嘲弄的神色,不過這話說,她現在是真的不能在這裡在呆下去了,她要先去茅房蹲着,免得一會被別人佔了先,唉,這就是傳說中的自作自受嗎!”
當她紅着臉起身告假之時,男人和雲婉音併爲難爲她,於是她便弓着身,提着裙角卑微的退了下去,可是半路卻被鞠媽媽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