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小書生。你……這是演的哪出?
就在東方吟揪着衣襬同黑芝麻糾結的檔口,一聲帶着沒有溫度的笑意出現在一人一獸面前,嚇得他登時一屁股摔坐在地。仰頭,一笑意淺淺的公子哥兒正探着身體隔着石堆看着東方吟和一坨黑生物,面上寫着有趣。
瞥見來人隻身一人,陰霧瀰漫的陰冷天裡搖着一把防水的摺扇。東方吟後知後覺蹬着雙腳往後退,匆忙間將芝麻藏到身後,哆嗦:“沒、沒演哪出。”
“哦~?”公子哥兒顯然不信,瞥見東方吟的慌亂,打定他在玩把戲,放冷聲調,追問:“那你是什麼人?”
“什麼什麼人?”東方吟接口反問,見男子越過石堆逼近他,抖着聲線,細聲如蠅:“我、我…我只是個迷路的書童。”
“嗯?!你是見我稱你一聲小書生才順口的吧。”公子哥兒顯然不信,躬身靠近退無可退人,冷哼。
東方吟害怕這人的眼神,四下閃躲。摳進地面的手指突然一怔,抓起一把泥土摔了過去,隨後只見近距離的公子哥兒突然揚手想要擋開撲面而來的泥土,無奈靠的近猝不及防。只覺星星點點的涼意彈在面上和嘴裡,眼中也進了些許。
“下三濫,看我不教訓你這臭小子!”
東方吟見狀,慌忙之中就着泥土一把抓起牙齒嵌在他衣襬上的黑芝麻,往東方透相反的方向跑開。
公子哥兒習慣性後退幾步,慌亂幾秒之後鎮定掏出錦帕,細細拭去面上泥土,輔以內勁震去衣上的斑點。眨眼間又恢復剛纔的模樣,冷眼盯着東方吟漸遠的背影,冷哼,不緊不慢跟了上去……
缺德雖替三人護法,可耳力卻是靈活。後方的動靜自然沒能瞞得住他,包括東方透兩人離去時也是一樣。對於他們兩人各自引開那些人的做法實在擔心,雖然可以不用那麼做,但難保到時兩敗俱損讓其他人坐收漁利。
兩位小施主,可要撐住……
崖邊聚力破陣的三人亦是發覺異樣,琥珀趁着再次發力的檔口瞟了一眼身後原本該是東方透兩人待着的地方此時空無一人。
不知摘星雖面色如常,手上卻是暗暗發力,希望藉此能爭得一分半秒。三千墨發狂舞,凌厲的你氣流直撲而上,纖長的睫翼如亂碟狂舞。眸微眯,似是在思考着什麼或是算計什麼……
眼見三人皆有所被動,身後和尚不知名輕嘆:“鎮定心神。”
龍遺本想抽身去尋,卻礙於輕重。看着快要消失天際的雲鶴,兩廂糾結之下突然暗暗做出危險的舉動。
神魂歸一,催動青龍領域,一方霸主之威瞬間在領域盡顯!
天際一排雲鶴突然啼鳴陣陣,鶴分兩路朝着東方透和東方吟的所在地振翅而去。
臨近結界交叉點,雲鶴突然原地打轉飛旋。有些甚至用自身去衝撞那結界,這方不知摘星三人心下留疑,手上動作卻越發加快。
看着這一幕,龍遺有些怔愣:居然忘了還有這層結界,眼看那些雲鶴被震懾得有些不要命的架勢。不疑有他,龍遺不再遮掩自己實力,卻也沒有讓另外三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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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內,真正雲上之地。
雲荒一行四人透過水雲鏡靜靜看着第一批靠近結界的幾人,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不管是誰發現的,最起碼他們配合很好。
只是,兩個小孩子突然消失在水雲鏡的視線之內,引起些微猜疑。
“那兩個小孩子是做什麼的?”雲川好奇詢問正中的雲荒。明眸善睞,看起來心情不錯。
明明沒有一絲內息的他們怎麼走到這裡的,看樣子除了他們身邊之人個個是真材實料之外,他們二人真讓他們有些猜不透。
“東朝鳳棲城,東方府。不受待見的兄妹兩人,現下看起來人緣還不錯,就不知接下來要怎麼做。”
“哦~?”雲川瞥向身後閒適品茗的雲錦,走至他身邊叉腰擡腳踢開他架在桌上不規矩的腳,挑眉:“就是前些日子,我們的人探查得知他們府上有能召喚出幻獸的東方府?”
難道,就是他二人?
雲錦險險穩住杯子,嗤笑。顯然他看懂了雲川的想法,替他糾正:“放心吧,師姐。就那兩個小毛頭,怎麼可能召喚幻獸,估計還沒開眼就被反噬。”
“那……”?
雲錦淡笑,起身走至水雲鏡邊,煙雲袖輕揮,畫面轉換。雖同樣是雲霧籠罩的朦朧景象,卻顯然的不是剛纔的地方,至少這邊還沒找到結界的突破口。
“師姐,這裡。”雲錦素手輕指兩個朦朧的背影,一素白一粉裝。簡單的髮髻,朱釵點綴其中,身影倩麗窈窕,隱隱有着即將笈開之後的韻味。
嗯……
“不錯。”
看着雲川讚賞的眼神,雲錦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湊近雲川,驚訝:“師姐,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到危機感?”
賞了一個爆慄給這個愛八卦的師弟,雲川不屑嬌哼:“凡夫俗子,豈會入雲川法眼。”更何況是眼前這位如謫仙的師兄。
瞅着雲川滴溜轉的眼珠子,雲錦悻悻撇嘴:“師姐,都聽到了。”
“啊?!不會吧?”難道將剛纔所想脫口了?
捂着嘴巴,如受驚的白兔,委屈的看着完全不爲所動的雲荒,吱唔:“師兄…應該沒有聽到吧……”
“嗯。”雲荒淡淡點頭,廣袖劃過水鏡,場面立轉東方透引開那些人的場景。
“……”雲川嘟嘴,這模棱兩可的一個字,到底是聽沒聽到啊?
“師姐,三師兄騙你。”
雲錦!!!
“好你個雲忍,居然吃裡扒外。好歹也等師哥我沒影兒之後再說啊。”
雲錦捂着耳朵,瞪着一臉無辜的雲忍直磨牙。明明他也是他師兄,這差別也太大了。
“廢話少說,看招!”
才話落,雲川的一雙彎刀已近身前。
“好男不與女鬥,師姐你好好陪師兄看風景吧,小弟我出去看看情況。”腳底抹油,雲錦扔下話音縱身消失,徒留雲川原地跺腳。
方纔,他分明看到巡邏雲鶴的異常……
幾十年如一日的巡視結界周邊的雲鶴這時候突然暴躁起來,不難聯想是否出了什麼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