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全是一道道與荷花有關的菜餚,尤其是最後那道湯點,分明是紅樓夢裡講過的荷葉蓮蓬湯,令陸清寧一時有些迷惑,想不明白這大順到底與歷史中哪個朝代更相似本內容爲盛世榮華89章節文字內容。?
自從穿來後,她沒少去求孫姨奶奶,幫她借老太爺的藏哈十八中看來,似乎是宋朝之後便不是她熟知的歷史走向了;可若說大順像明朝,看着自己和周圍一衆姑娘的腳丫子,沒有一個是捆過的小腳,她暗暗長舒了一口氣。?
朝代也好,風俗也罷,那些不過是大環境,細論起來,並不至於太影響她罷?一種處境有一種處境的活法兒……?
衆人離開王家別院時,已是午後申時初;那伶人依依呀呀的小曲兒依稀還在耳邊迴盪,陸清許又有些瞌睡得眼皮打架,引得陸清寧才上了馬車便也有些睏倦,可馬車才緩緩駛出王家別院的大門,她登時便坐直了身子立起眉毛——是馬蹄聲!?
自從赤霞峰的山路上遭遇過一次驚馬,她對馬蹄聲更敏感了,今兒前來王家別院賞荷的都是女眷,按說是馬車的粼粼聲更大些,怎麼會有這種清晰的馬蹄聲呢??
隨即便覺得長長的車隊停了下來,又有清脆的少女聲音響起:“二哥,方家大哥,你們怎麼來了!”是樑家的大姑娘樑欣茹。?
這兩位公子哥兒趕得倒是巧,一下子便將所有馬車全堵了正着,車隊停下後,陸清許發粘的眼皮也睜開了,立刻撩開帷幕便朝外看去,一邊看一邊發着牢騷:“這兩人想幹嗎呀,怎麼着也不該擋了大夥兒的路啊!”?
藉着陸清許撩開的半邊帷幕。陸清寧一眼就瞧見了黑馬上的那名男子,是的,這人給她的第一印象是男子,並不是少年……可她隨即就垂了頭,又低聲囑咐道:“五娘趕緊將簾子放下!”?
雖說她們這輛馬車與樑家姑娘之間還隔着二太太她們那幾輛,若被人瞧見她們這般舉動,還不一定說什麼——陸清寧根本不在乎誰如何議論,可她壓根兒就沒想偷看陌生男子,憑什麼要背這個名?
陸清許依着囑咐放下了簾子,好看的眉頭卻緩緩擰起:“騎着棗紅馬那人也就罷了。騎着黑馬那人跟我見過的男子都不一樣呢……”神情雖是驚疑,語氣中卻帶着一絲絲仰慕本內容爲盛世榮華89章節文字內容。?
陸清寧立刻失笑。嘴裡還啐道:“你整日待在咱們家後院兒,去哪兒見識過許多男子!竟然還敢如此比較,當心二嬸孃擰爛你的嘴!”?
陸清許掩住口笑了半晌,這才笑道:“咱們家也是有男子的嘛!祖父大伯父,我爹。三叔四叔……還有咱們家大哥三哥,哪個不是男子?”?
“不過我前些天見過謝家四表哥呢。四表哥跟這人比起來,倒是各不相讓!”這是隨了陸清寧的叫法。?
陸清寧無言。五娘口裡這些所謂的男子,不是太老,便是太小,跟黑馬上的男子哪有可比性;再者說,五娘哪裡瞧見過自家那些人天天騎着高頭大馬趾高氣揚的??
四表哥謝玉麟倒是個翩翩美少年,可也不如黑馬公子有男子氣魄吧。年紀就相差着至少三四歲了——雖然只是藉着帷幕半掀那一瞥,陸清寧卻看得很清楚。?
這種官宦人家的公子哥,還是有多遠離多遠最好了!?
“我說的不對?”陸清許眨着眼,懵懂又可愛。?
陸清寧與陸清嫵對視輕嘆,這怎麼能簡簡單單的用對與不對解釋呢?不告訴她外男與自家人不一樣吧。唯恐她大些後見個差不多的少年公子便驚爲天人;若給她講一講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區別吧,又分明不現實……?
這時車隊也重新開始行進了。陸清許輕呼了一聲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家了,倒像將方纔那一幕全都忘了個乾淨;陸清寧欣慰的暗笑,也許她想得太複雜了,五娘根本是小孩子心性,哪會隨隨便便就惦記上一個陌生男子呢。?
在這種真正的孩子眼裡,什麼美少年美男子,跟妝匣裡頭的首飾頭面也沒什麼區別,就算評頭論足了,也不過是等同於討論玉石與金子哪個更美;而陸清寧自己雖然算不得真正的孩子了,想法也一樣——金子也好,玉石也罷,全是死物兒!?
陸清嫵除了方纔無奈一笑,一直都緊鎖着眉頭。見陸清許微眯着眼靠在大引枕上似乎睡着了,陸清寧低聲詢問:“大姐姐可是怕四妹妹回家去給咱們告狀?”?
之前在王家別院裡,她們三人都去荷塘邊看花了,唯有陸清雅留在水邊的閣子裡,本想討好樑家兩位姑娘卻未遂,閔鳳蘭隨後便給陸清寧偷偷學說了本內容爲盛世榮華89章節文字內容。?
陸清雅見計謀不成,立刻喚了王家兩個小丫頭帶她去更衣,再回來時,臉洗得乾乾淨淨又撲了粉,哭紅的眼眶不仔細瞧也瞧不出了,甚至還笑語晏晏的走到荷塘邊,硬拉着幾個拉不下臉來呵斥她的姑娘聊起來。?
其後一直到衆人告辭離開王家別院,陸清雅都不再與陸家其他姐妹多話,只是那眼神無時無刻不在閃爍,分明是一幅算計來算計去的模樣,也容不得陸清嫵不重視這些——若僅僅是告狀,她也不怕,她只怕這位四姑娘又起了什麼壞心,往後的日子時不時給她們幾個下絆子呢。?
“大姐姐是擔心這個?”?陸清寧輕笑:“她是個活生生的人,誰也不能捆住她手腳,更不能勒令她不許做這個不能做那個,因爲她根本就是個聽不進勸導的,既是如此,你說,擔心有用沒?”?
見陸清嫵微微皺眉搖頭,陸清寧繼續道:“你也知道,自打老太太病了之後,咱們家後院兒也不像過去了,大老爺又三天五天的不着家,她再想像以前那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也不那麼容易了,她若還是執迷不悟異想天開,且隨她去吧。”?
她沒說出口的話其實是,要想叫人滅亡,先要使人瘋狂;陸清雅經了今兒這麼一遭刺激,估摸着離瘋狂也不遠了。?
陸清嫵被她這麼一勸,心中好過了不少。在莊子裡時,石媽媽總教導她,不要計較一時之得失,原來便是這個意思——宋姨娘孃兒倆當初用麝香荷包害了她,最終不也是淪落得比她還不如??
既如此,一個陸清雅又有什麼可怕呢,連三娘這個向來急躁的妹妹都長大了,她陸清嫵也該學會長進了。再者說,這個陸家她還能留幾年?也許明年,也許後年……她就該走了罷!實在不成,便只認一個忍字好了!?
車隊到了陸宅門口,陸清許已經睡得小嬰兒一般,嘴角甚至還流下一條晶亮的口水。陸清寧打開車廂裡的小儲物格子,抽出一條幹淨的棉布帕子來,又用銀瓶裡的水浸溼了帕子,這才緩緩推醒她:“到家了,快將臉擦擦。”?
陸清許接過那帕子,嘴兒撇着:“溼帕子好涼!”?
陸清嫵笑着接話道:“涼帕子便是給你醒神的啊。”?
心頭卻驚訝萬分——三娘竟然也學會了如此照顧人!還是說二嬸孃如今管着後宅,三娘也學會委屈求全了??
陸清寧只覺得有道目光總盯着她,擡頭看時,正碰上陸清嫵略帶慌張的躲閃;纔要半玩笑般問問看她做什麼,陸清許已經將用罷的帕子遞回來,她笑着順手接了,又擡手扔進轎廂角落的垃圾桶本內容爲盛世榮華89章節文字內容。?
陸家既然是豪商巨賈,最不缺的便是銀錢,更莫說這種細棉布的帕子,根本便相當於陸家女眷的一次性紙巾。?
陸清寧之前不大理解這個做法,待得知陸家的織布坊便有百十幾家,用來做帕子的那些細棉布都是有瑕疵的,又覺得這個處理方式還不錯。畢竟有瑕疵的都是一小片,既然剪下來成了廢物,一用即扔彷彿也無可厚非。?
到了不同的環境就要過不同的日子,做不同的事說不同的話;她穿來的時日已經不短了,上一世她拿着這些話當成任務,這一世卻要將這些話揉進腦袋裡。?
馬車這時也已經陸陸續續駛進了陸府大門內的轎廳裡,三人的奶孃和丫頭全都迅速下了車,到這輛車前服侍姑娘們。?
陸清許的奶孃平媽媽手裡還拿着溼帕子,只待自己姑娘迷迷糊糊不願起時,便給她擦臉醒神,誰知帷幕掀開,先跳下來的便是她家姑娘,平媽媽不由一愣;五姑娘不是最愛在車上打盹睡覺的麼,又有極大的起牀氣,今兒爲何如此精神??
早上離開家之前,陸清許便吵鬧着要跟陸清嫵和陸清寧坐同一輛車,又不叫下人跟着;二太太倒是沒說什麼,陸清嫵兩人也不曾反對,平媽媽卻是滿心的不願——誰家姑娘出門時,身邊沒幾個人伺候着,偏偏五姑娘這麼任性,倒好像她們這些下人可有可無了。?
上一次從赤霞峰慈濟庵回來時也是這樣,五姑娘吵着要跟三姑娘一輛車,將下人全打發了;結果怎麼着,三姑娘爲了護着五姑娘受了傷,二太太面上不說,背地裡卻是將她們這些奶孃丫頭的好一頓數落……?
“還愣着作甚,還不去服侍五姑娘上碧油車?”蘇媽媽見平媽媽傻愣愣的站在馬車邊,還擋了她們幾人攙扶另外兩位姑娘,立刻低聲提醒,平媽媽這才醒過神來,趕緊給另外幾人騰地方。?
陸清寧此時也下了車,正待往碧油車那邊走去,卻見梅媽媽沉着臉走過來:“姑娘們都先別急着回自己的院子,先去理事花廳,二太太和姑奶奶有話兒說!”?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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