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樣的下屬,因爲一個女人就失去判斷力是非觀的下屬,容傾月也不想要,若是發生什麼大事,白虎會不會因爲朱雀而背叛阿離?她纔不會冒這個險。
其實吧,她也是記仇的,白虎大庭廣衆之下污衊她的事情,她可不會就這麼結束了,所以,讓白虎死個明白,不代表他還能繼續繼任護法這一個位置。
不過,若是白虎想通了,嗯……還是可以考慮的。
容傾月緩緩俯下身,盯着白虎的眼睛,“既然此事都是由白虎護法一人挑起,那麼朱雀護法便也不必重則了,只是朱雀護法不管怎麼說還是幻化成了本宮的模樣,潛入了君上的寢宮內……”
她故意一做停頓,朱雀惡狠狠的盯着她,她想做什麼?!
容傾月挑挑眉:“雖然朱雀護法的行爲並非她本意,但是若是不罰,那日後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可以進君上的寢宮了?只要說一句,並非我本意,我是受人指使,就可以免罪了?”
容傾月的話不無道理,而且……衆人暗暗沉思,真的是並非朱雀本意?朱雀真的是被人所控制?朱雀愛慕君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所有人都知道的,若是給她機會,朱雀是不會放過的。
只怕這次接近君上,就算有白虎的責任,可絕對是朱雀自願的吧!
沒想到是她自願的,最後還要賴在白虎身上。
還有,白虎和君上君後有什麼仇什麼怨啊?白虎支支吾吾的也沒說出個所以然,衆人也都不明白今日‘白虎設計的這一切’到底有什麼意義。
刺殺君上?君上是不死之人,就算要刺殺,派朱雀去?白虎又不是腦子有坑!
於是衆人得出結論——只怕,今日之事是朱雀設計,她要藉此接近君上,求個名分吧?
而白虎,完完全全是被朱雀利用了,白虎與君後在密林見面一事,連君上都說了確實存在了,那大約就是白虎聽從朱雀的命令,要給君後難堪。
這件事明明是朱雀的錯,可是白虎這個傻瓜卻替她認了……想必君後也是看出來了,所以才說要懲罰朱雀的吧?
容傾月完全沒想到一句話之前,這些人已經在腦中想了這麼多……
她看着朱雀繼續道:“白虎護法既然都一力承擔,本宮本該不追究朱雀護法的責任,可是……有些事情,諸位與本宮都心知肚明,既然心知肚明,也該知道本宮爲何要罰朱雀護法,所以,朱雀護法是否認罰呢?”
雲修離無聲淺笑,傾月小丫頭真是太狠了。
心知肚明?這不就是在告訴別人……這件事其實白虎是替朱雀認罪的?
朱雀的臉色一白,剛想張口,卻覺得頸間有春風拂過,然後再也發不出聲音!
是君上,又是君上!君上每次都爲了那個女人!容傾月無論做什麼,君上都毫無條件的支撐着寵愛着,可是爲什麼不想想容傾月是在傷害她呢!
容傾月要是知道朱雀心裡在想什麼,估計得鬱悶死,我傷害你的前提,是你意圖毀了我的清白,還意圖爬上我家阿離的牀好嘛!
容傾月驚訝爲什麼朱雀沒有反駁,低頭一看,她幾次張口都沒法發出聲音,於是她心念一動,看向雲修離,開啓凝音訣,傳去軟軟的聲音:“真不憐香惜玉。”
“天晚了丫頭。”雲修離卻只是淡淡提醒:“快些。”
雲修離是在提醒她,可以睡覺了,不要還在外面與這幾人糾結了,雲修離覺得自己大好時光都被浪費了——當然,大好時光指的是與傾月在一起的日子。
於是他想了想,好像就算是現在這樣遠遠的看着她,自己也很滿足了,若是她開心……別說一個晚上,就算是三個晚上,他也沒意見。
容傾月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又聽到凝音訣傳來一句:“無妨,還早。”
“…”她頓時一句話梗在喉嚨!
丫的,有沒有搞錯!爲什麼現在流行男人變卦了?剛剛還催促她快一點說天晚了該睡覺了,現在就說無妨你開心就好還早呢。
圍觀羣衆自然是不知道君上與君後的小交流的,都看好戲似的盯着朱雀呢。
容傾月淺笑了一聲:“白虎革除護法之職,入寒冰樓面壁十年,朱雀……朱雀護法保留護法之職,雖其是受人利用,但是堂堂護法卻受人利用,足以說明心智不堅,入寒冰樓面壁,看錶現再定奪時間。”
一句話算是註定了白虎今後十年的生活。
白虎一愣,十年?才十年?沒搞錯吧?
十年對她們來說,不過是一眨眼,根本不放在眼裡的。
君後爲什麼只關押他十年?
衆人也都奇怪,才十年,君後不會是不明白歸墟的時間吧?十年算個什麼呀,還是說,君後其實本意,並不是懲罰白虎的?
十年根本什麼都改變不了,十年之後,四位護法不可能又多了一位‘白虎’的,所以十年之後他從寒冰樓出來,還是可以繼續擔任白虎護法這一職責。
所以……君後其實根本不是在罰他,而是要他反省!
容傾月卻是眯起眼睛,十年足夠了,看清朱雀,讓白虎死心,兩年就夠了,剩下的那八年,給白虎療傷吧。
白虎也聽到了朱雀要與他一同關押在寒冰樓,突然覺得……君後好像並沒有在懲罰他呀!十年而已,睡一覺就到了,還有朱雀的陪伴……
見到白虎欣喜的表情,容傾月只想說,孩砸,你還太年輕!
白虎與朱雀一事就算這樣收場了,君上一句話都沒說,全都是君後一人做的決定。他們雖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夫妻一體,可是君上……就真的這麼寵愛君後嗎?
完全不過問,她想如何就如何。
看來日後歸墟,也不會那麼寂寞了。
--
容傾月伸了個懶腰,對雲修離今日的行爲很是滿意,她將腦袋枕在他的腿上:“好睏了,睡覺。”
她說困了,雲修離很輕柔的撫摸她的額頭,笑着問道“方纔不是還很開心?”
“那是方纔!”容傾月翻了個白眼,卻是困了,於是想了想,安安靜靜的趴着問道:“明日去夢魘雲
流城嗎?”
歸墟這件事只是一個插曲,他們的重心一直都是雲流城。
容傾月覺得……他會陪着自己,大約是因爲這是自己想做的事,也是他想做的事,而且他的時間很長很長,永無止境,所以要在自己有限的生命裡一直陪伴吧?
她是很感激的,世界上除了父母,還有誰會無緣無故對你好?
阿離對她雖然並不是‘無緣無故’的好,但是這種好,卻更能令她安心。
“嗯,奕城安排的應該差不多了。”雲修離沒有否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啊?”容傾月愣了。
雲修離按住眉心,下午的時候,他聽到兩名侍女在談論婚姻大事,他便隨意聽了兩句。
……
“他居然說,成親而已,用不着那麼費神費力。”一名藍衣小侍女有些憤憤不平:“你說這事怎麼能省呢?我一輩子就只有這麼一次婚禮呀!”
另一名粉衣侍女點頭:“對,他對婚禮太不上心了,裡裡外外都是你在打點!”
“唉,他從來沒有問過我喜歡什麼樣的,也從來不關心我,要不是青龍護法賜了一間屋子給我們,我們婚後還不知道住哪裡呢……”
“這你爲什麼要嫁呀……”
那藍衣侍女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爲喜歡?若是不喜歡,我怎麼會嫁?
雲修離覺得有趣,寧願委屈自己,只因爲喜歡,若是傾月……會麼?
不對,他搖搖頭,不存在這種假設,他不會在任何一方面,委屈傾月,他的傾月,不必做這種抉擇。
思考間,那藍衣侍女又嘆氣道:“聽說君上與君後還沒有真正成親吧?”
“是啊,不過我聽說是因爲現在太忙了,君上沒時間給君後準備才拖延的。”
藍衣侍女羨慕道:“你看君上對君後多好呀,這個婚禮準備這麼久,而且君上一定是在按照君後喜歡的樣式來辦的。”
粉衣侍女贊同:“是啊,否則以君上的辦事能力,一個婚禮,成個親,那是多容易的事。”
於是,兩人一致認爲他們還沒有成婚的原因是因爲雲修離太在意傾月的看法了。
於是雲修離真的糾結了。
他……好像從未問過傾月喜歡什麼樣的婚禮,想要什麼時候嫁給他,是春暖花開之際,還是其他季節?
關於喜歡什麼這一點,雲修離不想猜測。
所以,他便問了。
這真是驚呆了容傾月,茶抿了一半忘記嚥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再一次問道:“你,你說啥?”
她剛剛幻聽了吧?阿離問她喜歡什麼樣的婚禮?
“若是順利的話,明年的三四月便可成親了,所以要提早準備。”雲修離看着她的眼睛,緩緩湊近了一些,認真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禮?”
提早準備嗎?容傾月噗嗤一笑:“有你就行,其他隨意!”
雲修離更加糾結了,這個回答的……和沒回答有什麼區別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