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人爲,雖說這個孩子萬不能留,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若是放任自流,那今後恐怕難以服衆。
現在在皇普景的腦海中有了數以十計的念頭產生:第一就是敏貴人,說不定她嗅到了風吹草動,認爲自己根本不會爲了這個孩子而接納她。
第二是曹丞相,這個孩子幾乎出在意料之外,怕他阻礙以後的路,先行除掉。
第三是曹嬪,人是出在她的宮裡,她向來眼裡揉不得沙子,怎會容忍一個曾經的下人比她更早的擁有龍子,因而對她下手。
這些緣由在皇普景的頭腦裡一一浮現,可第一條顯然不符合邏輯。拿掉了孩子,敏貴人什麼都沒有了。之前能夠抓住自己對她的懷疑從而下藥,逼走盧依依,這樣的女子不會愚蠢到這種程度。所以第一根本不可能。
那就是第二或者第三種了。始終這件事同他們曹家脫不了干係,若是狠狠的查上一番,稍微一丁點,相信雖然不能整個拔出曹家,卻一定能讓他們人仰馬翻。
皇普景隱藏不了鋒利的眼神,似要化作一把把刀劍,朝着滿心怨恨的人的心上重重的插去,不給他們絲毫翻身的機會。
“查,給朕好好的查。這樣的勾當竟然發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抑制不住的氣焰如浪潮向外翻卷,方圓十米之內的人皆是受到了波連。
“緩熙,這件事朕交由你負責,一炷香的時間內,徹查整個後宮,朕要知道結果。”
大家面面相覷,看來皇上是真的惱怒了。畢竟有人敢動皇家的子嗣,這就等於當面打了皇上一巴掌,若是現在還坐懷不亂,定是會讓世人扯笑。
“是,皇上。”緩熙隨即邀了一羣侍衛,開始大規模的搜查。
不管心底有沒有鬼,又會覺得忐忑不安,像是懷抱一隻活蹦亂跳的白兔,似要掙脫束縛,轉而逃跑。
盧依依眉心一皺,這麝香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連太醫都深感棘手,想來一定同敏貴人早產有關係,不過到底是誰要謀害敏貴人的孩子,興許一會就有所眉目。
只是心裡竟然也狂跳不止,只瞧着皇普景的怒容就覺得心底深處發慌,這樣的感覺從未有過。
盧依依輕輕的拂過胸
口,才覺得好受一些。
皇普景背對着盧依依坐下,立刻有人上了一杯茶,皇普景不緊不慢的喝着。
從邁進門直到現在皇普景未曾提過去看敏貴人一眼,任誰都看在眼裡,這皇上心底根本就沒有敏貴人的容身之處,不過是想借以揪出背後動手之人。
興許等一下會有好戲看。
燒灼的薰香還剩一半的時間,緩熙已經隨着衆多侍衛回到了喜得宮。
對着皇上拱手福禮道:“皇上,老奴已經清查完畢,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妥。唯獨......”
努了努嘴,卻嚴謹的閉上。
“唯獨什麼?有話直說。”砰的一下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皇普景怒目相視,不知這緩熙爲何閉口莫談。
“唯獨只有喜得宮沒有查。”
喜得宮是盧依依的住處,皇普景根本不曾懷疑到她的身上。可眼看所有的宮殿都沒有情況發生,那顯而易見,鬼出在哪裡。
皇普景實在不明白,竟是沒能從曹嬪那裡查出來什麼。
這個抓鬼的遊戲究竟還能不能繼續?
皇普景竟然下意識的想要掩蓋:“若是無事就好,你們先下去吧。”
可這話聽到盧依依的耳朵裡又是另一種味道,爲何所有的宮殿都查了,唯獨不查自己的?難道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還是早就從心底深處徹底的把她摘除了。
“皇上,既然緩熙公公說臣妾這裡沒有查,那臣妾做主也一併查了吧,這樣臣妾的心裡也踏實。”
緩熙原本都準備離開,卻被盧依依的話停住了腳。
皇普景眼神充血怒瞪着盧依依,難道不知他這是在保護她嗎?竟然還想不撞南牆不死心,而盧依依卻毫不畏懼的回瞪過去。
這件事即使不細查,皇普景就已經清楚了,這是有人在給盧依依身上潑髒水,誣陷所有的事都是她下的手。
依照皇普景對盧依依的瞭解,盧依依怕是連麝香是什麼都不知道,怎會有這般算計的頭腦。
緩熙看兩人暗地裡波濤洶涌,劍拔弩張,只得小聲的給盧依依說道:“夕嬪娘娘,皇上說不查就不查了,還望您不要違背聖上的旨意。”
誰知這句話更觸動了盧依依一直繃着的心。
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而言,都是因爲皇上的這個身份,而她不過是這萬樹叢中的一棵罷了。
她就必須得聽他的,什麼都要以他爲主。這樣的感情太過沉重,太過壓抑,她實在是憋不住了。
忍住欲滴奪眶而出的淚水,跌跌撞撞的說道:“皇上只管查,臣妾心中自認爲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還希望皇上給臣妾一個交代。”
皇普景的心猶像石沉大海,盼不着音訊。而現在早已箭在弦上,根本容不得他後退一步。
眼神中悲痛萬分,似要做出最後的抉擇。
他不能允許盧依依的離開,可若非自己的寵愛,她也不會被人污衊陷害,置於不利。
或許讓她呆在一個沒有自己的環境下,她更能安穩的生活。
“查!”僅僅一個字從嘴脣上下摩擦下吐出,不知用盡了多大的力氣,讓皇普景一下便如泄了氣的皮球,癱在了椅子之上。
緩熙得到了命令,他不過是一個奴才,只得按部就班,他更加無計可施。
“把這裡好好的搜查一遍,不要放過任何地方。”既然由皇上決定了,他實施就好。
因爲皇上在場,侍衛們不敢那麼放肆,絲毫沒有剛纔去各個宮中故意搞破壞,甚至伺機拿走一些值錢物件。因爲人數衆多,不出幾息就檢查完畢,各個歸位。
“回皇上的話,倒是查出了一些東西。”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說道。
此刻屋內的人面色大同小異,誰都不相信竟是真的從盧依依的屋內尋到了東西。
就連盧依依也面色帶着一份不自然,不可思議的看着說話的侍衛。
“拿上來看看。”似乎只有皇普景面色如一,臉色卻越發的冷峻,根本讓人瞧不出任何心思。
侍衛上前捧出了一個香爐,還有一個裝滿香料的錦盒。皇普景卻未接過說道:“張太醫,你上來看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蹊蹺?”
“是,皇上。”張太醫站起身,慢慢的朝着香爐一步一步的走近,心底的猜疑越加的確定。
把香爐吹滅,翻查出裡面的香料,謹慎的探在鼻下嗅了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