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回京離別人質

盛世謀臣 194.回京,離別,人質

這是一座開在路邊專供來往的行人投宿歇腳的地方,因爲是在前往華國京城的必經之路上,距離皇城也不算太遠了,所以客棧也不小。

進去的時候大堂裡倒是有些冷清的只做了兩三桌人,看到兩人也只是愣了一愣,便各顧各的繼續吃飯和喝酒去了。經常在外面走動的人多少還是有些眼力介兒的,這外面下着那麼大的雨,進來的兩個人渾身上下卻沒有半點溼意。更不用說,這容貌俊美的黑衣青年一看就不像是好惹的。至少,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夠惹得起的。

容瑾牽着沐清漪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來,立刻便有掌櫃的來招呼了,“兩位住店還是打尖兒?”

容瑾挑了下眉,淡淡道:“要一件上方。另外有什麼菜撿好的上上來便是。”掌櫃未來的看了看兩人,道:“這位公子見諒,這鄉野小店卻是沒有什麼上房。倒是賤內的手藝還可入口,還請兩位……”這種路邊上給人投宿的小店,卻是不會如京城裡的客棧有什麼佈置精緻的好房間。畢竟,這裡距離京城並不遠,一般會投宿的多半都是那些家世一般的尋常人家或者是行走江湖的人。

沐清漪淡淡一笑道:“無妨,掌櫃的去吧。”

“多謝夫人!”掌櫃的連忙謝過,匆匆的轉身去了。開客棧的,什麼樣的人物沒有遇到過。容瑾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掌櫃生怕這是一個不講理的煞神。幸好,那位夫人不僅美若天仙,更難得的是性情也好。

“清清…要不等雨停了咱們快點回京城吧?”容瑾猶豫的道,容瑾也在江湖上闖蕩過的,自然知道這種小店不會有什麼好環境。他雖然不在意,卻不願委屈了清清。

沐清漪淡笑道:“現在回去,翻城牆?不用擔心,就連荒郊野外我也住過,何況是客棧?”

容瑾笑道:“本公子怎麼能讓清清受那種委屈。”

正說話間,外面又衝進來幾個人,正是剛剛他們在路上遇到的那幾個。果然一個個渾身上下都溼透了。彷彿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可見外面的雨下的果然是不小。

一看到容瑾,那大漢便瞪大了眼睛,“又是你這小子!”

容瑾劍眉微挑,卻並沒有動怒,悠悠道:“水淋雨,誰傻子。”

那大漢不由得氣結,感情這小子剛剛一鞭子抽的他的馬險些蹦起來將他甩下馬背,就因爲他說了他一句傻子?!

“有好馬了不起麼?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子有什麼本事!”說罷,氣沖沖的朝着容瑾衝了過來。

“這位先生,有話好好說。”沐清漪嘆了口氣,輕聲嘆道。

“咦?”那人一怔,這才注意到坐在容瑾身邊的沐清漪,“乖乖…老子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呢,難怪這小子高興的來馬兒都騎不動了……”

沐清漪這輩子大概還沒有聽到過如此直白的有些粗俗的誇獎,但是她也能聽得出來這人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就想剛剛在路上,罵他們傻子一樣。大約是天生的性格如此。

有些無奈的擡手拂開臉頰邊的髮絲,才發現容瑾戴在她頭上的花環竟然還在。連忙伸手去下來小心的放在一邊。沐清漪淡笑道:“外子無狀,剛剛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那大漢頓時一副牙酸的模樣,道:“一看就是讀書人家出來的千金小姐,說起話來都是文縐縐的。我老霍聽着可不習慣。最怕你們這些讀書人了。”

沐清漪莞爾一笑,“是我們不對。霍先生見諒。”

大漢看看沐清漪,面上不由得有些發熱。幸好黝黑的膚色也看不出有沒有臉紅,有些手忙腳亂的道:“咱叫霍元方,叫我老霍就成了。”

沐清漪點頭笑道:“外子姓雲。”

跟着霍元方進來的兩個人將他遲遲不過去,也跟着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不過二十多歲,看上去更斯文一些的年輕人抱拳道:“霍大哥脾氣直,如有得罪還請兩位見諒。”

這三人顯然都是習武之人,沐清漪自然不會在意笑道:“公子言重了。霍大俠性情耿直,之前是我們失禮了。相逢便是有緣,三位不如坐下來一起喝一杯?”不過片刻功夫,沐清漪便已經猜到了這三人的大概身份了,想了想便含笑險要。

三人都是一愣,有些猶豫的看向容瑾。對於從頭到尾都是這漂亮的像仙子一般的女子開口說話,反倒是那俊美男子一聲不吭感到有些奇怪。就算是在怎麼開明的人家,行走在外一般跟人打交道的也應該是男人吧?

容瑾劍眉微挑,有些挑釁的看向霍元方,“怎麼?不敢?”

“誰說爺不敢!喝就喝!”霍元方顯然是個一點就着的炮仗性格,被容瑾這麼一激當場就坐了下來,其他兩人無奈也只得跟着道了謝坐了下來。正好掌櫃的也送上了菜餚和美酒,另外兩人也各自通報了姓名。這三人果真都是準備上京城參加恩科的武舉人。原本下一次的武舉應該在後年,只是新皇登基加了今年的恩科,三人才匆匆從邊城趕回來的。之前一直都在邊城磨礪絞殺出沒邊城的盜匪。那青年男子叫樑修武,另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叫羅雲。

“三位一直都在變成剿匪麼?”邊城是西越北漢和華國交接之處,因爲三國交界,其中一段地方反倒是成了三不管的地帶,匪患叢生,就連調動軍隊剿滅過不了多久便又會出現一波,彷彿永無止境。這三人,若是當真一直呆在邊城那種地方,想必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霍元方笑道:“這是自然,邊城的匪盜多,殺起來多爽快啊,比到處去抓什麼盜賊方便多了。而且,以後若是從軍,自然也要去邊境的,早些熟悉一下環境豈不是更好。”

眼角撇到容瑾輕蔑的眼神,霍元方嘿嘿笑道:“邊城那都是男子漢去的地方,你這種小白臉…不成!”

容九公子臉回擊他的興趣都沒有了,本公子在變成耍着那些盜匪玩兒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個山腳旮旯裡練大砍刀呢。

沐清漪垂眸,掩去了眼底的笑意。其他兩人也很是無奈的看着霍元方,一看那黑衣公子就知道不是個易於之輩,這老霍神經得有多粗才一無所知啊?

說道小白臉,霍元方不知怎麼興奮起來了,挑剔的看着容瑾道:“你這小子,帶着這麼漂亮一個美人兒,連個隨從都沒帶脾氣還敢那麼壞!是爺脾氣好,若是遇到個脾氣不好的,進門來就能一拳揍扁你知不知道?居然敢抽爺的馬!”

容九公子俊眼微微眯起,笑容可掬的盯着霍元方點頭道:“你很好。”

霍元方有些莫名其妙,“我當然很好。”

容瑾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肯定會高中的。”

霍元方不屑,“這還用你說?”

容瑾淡淡一笑,霍元方只覺得這長得不錯的小白臉十分的莫名其妙。卻不知道容九公子內心裡正盤算着如何陰暗的打算:你當然會高中,你若是落榜了,本公子要怎麼折磨你?奴役你?!

其他人不懂容瑾,身爲妻子的沐清漪怎麼會不懂他在想些什麼?看着一無所知的霍元方和笑容猙獰陰森的容瑾,沐清漪只得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心裡盤算着要不要建議霍元方等幾年再來參加武舉,等容瑾把這事兒忘了再說?

兩人在小店裡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啓程,還不到午時就已經回到宮裡了。回宮才發現,兩人一路慢悠悠的走着,霍姝和盈兒等人卻早一步先回來了。原本沐清漪跟盈兒和馮止水留下了話,讓盈兒不用再跟着自己回京了。畢竟,如今盈兒也是堂堂的太守千金,跟着自己做丫頭總不是那麼回事兒。卻不想這丫頭還是跟着跑回來了。

“你這丫頭是怎麼想的?呆在馮先生身邊不好麼?”容瑾一回宮就被容瑄等人請去了御書房,怕沐清漪累着便先讓人休息了。沐清漪此時纔有空在這裡跟盈兒說話。

盈兒笑容俏麗,“難道小姐嫌棄盈兒了不成?盈兒就先跟着小姐,盈兒本就是小姐的丫頭啊。”跟着小姐,就算是做丫頭也比在家裡做什麼千金小姐要有趣多了,何況她也不是什麼天生金貴的千金小姐,早就喜歡了。

沐清漪嘆了口氣道:“罷了,回頭我問過馮先生再跟你說。”

“爹爹也答應了的,不然我怎麼能回來?”盈兒眨眨眼睛,扮了個鬼臉笑道。沐清漪淡淡一笑,盈兒跟在自己身邊雖然纔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但是確實是盡心盡力也幫了她不少忙。其實沐清漪也有些明白馮止水的用意。盈兒轉眼便要到了適婚的年紀了。馮止水再疼愛女兒也是個大男人,對於這些女兒家的事情自然是不懂得。何況盈兒跟着自己,在婚事上的選擇也要更多一些。

沐清漪想了想,點頭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先這樣吧。”權貴人家的女兒入宮做女官的也並不是沒有,尋常的女官自然是不行,但是如果是含章宮的女官的話,到了合適的時候隨便指婚一個權貴之間的嫡次子都很容易。另外,馮止水的本事沐清漪也有幾分瞭解,只要在給他幾年時間未嘗不能再往上升一升,到時候盈兒的家世也更好看一些。跟在她身邊侍候,就算晚幾年出嫁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啓稟沐相,顧公子和慕容公子求見。”門外,宮女恭聲稟告道。

“大哥?請他們進來。”

很快,顧秀庭和慕容熙便被領了進來,沐清漪連忙起身相迎,“大哥,表哥。”

顧秀庭側首打量了一番,見她氣色紅潤,神態安然,半點也沒有旅途疲憊或者是不開心的模樣,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調笑道:“看來這些天過的很開心?”

沐清漪雖然不是尋常的閨中女子,但是對上大哥似笑非笑的模樣也忍不住嬌顏微紅,“大哥!”

顧秀庭安撫的拍拍她的肩頭,笑道:“你過的開心大哥就放心了。”沐清漪一怔,心底升起一絲不好的感覺。果然,顧秀庭輕嘆一聲,柔聲道:“西越也沒有什麼事情了,大哥和你表哥也要準備回南夷去了。”

“什麼叫回南夷?南夷是大哥的家麼?大哥不想看到清漪了麼?”沐清漪有些焦急的抓住了顧秀庭的衣袖,不依的道。

“傻丫頭,你也知道大哥答應了別人的事情總要辦到。”顧秀庭微笑道:“你如今也成婚了,這些日子大哥處處刁難容瑾,他那個脾氣還能忍得下來,可見是真心對你的。大哥也放心了。”

“如果大哥放心就不要我了,我寧願大哥不放心!”沐清漪眼眶微紅,這世上,她也只剩大哥和表哥這兩個血脈親人了。這一去南夷,相隔萬里怎麼能讓人放心得下?

“傻話!”顧秀庭笑道:“你可是西越大丞相,若是讓人看見這副模樣可是要笑話你的。如今,清漪既然已經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和要保護的人。大哥也該去做一些自己該做的事情。總不能…做大哥的還不如做妹妹的吧?將來見到祖父和父親,他們可不會放過我的。”

沐清漪扯着顧秀庭的袖擺,又看看站在一邊含笑望着兩人的慕容熙,叮囑道:“大哥和表哥,千萬要小心。”

慕容熙淡笑道:“清漪放心便是了,表哥會保護好你大哥的。”

沐清漪無言,真的可以放心麼?表哥雖然會武功,但是老實說也就勉強可以算得上是個高手而已。但是南夷那種地方又正在內亂之中,比西越和華國危險了百倍不止。

只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寫什麼,顧秀庭無奈的笑道:“大哥和表哥不是都從南夷出來的麼?”

沐清漪眨眼,很想說要不是遇到莫問情,說不定大哥真的變成哪個寨子的壓寨相公了……。

“清清,這是怎麼了?”剛剛處理完政事的容瑾回到殿裡,一進門就看到沐清漪扯着顧秀庭的袖擺,水眸泛紅的模樣連忙問道。

沐清漪輕聲道:“大哥和表哥要走了。”

“要走…了啊。”驚覺自己的語氣太過興致勃勃,容九公子有些生硬的扭轉了語調,十分誠懇的看着顧秀庭,“大哥一路保重。”

顧秀庭哪裡會不明白容瑾的想法,也不以爲意淡淡笑道:“多謝,你們也保重。”

“本公子派人送大哥和表哥?”容瑾問道。

“容、瑾……”沐清漪咬牙,暗地裡狠狠地掐了某人一般。容九公子頓時一臉糾結,“清清,我是擔心大哥和表哥路上遇到危險,打算派人護送他們回南夷,不好麼?”

沐清漪自然明白容瑾心裡的想法,倒也懶得揭穿他。派人送大哥和表哥的提議倒是很不錯,這樣她也放心一些,“如此也好,我讓人安排。”

顧秀庭笑容淡然如風,看着容瑾道:“多謝妹夫想的周到。清漪也不用傷心,等到有了小外甥的時候,大哥還會來看你的。”

默默地,九公子俊臉扭曲:本公子和清清最近幾年都不會生孩子,所以你就在南夷待着吧!

顧秀庭和慕容熙都不是拖拖拉拉的人,跟沐清漪辭了行第二天一早便啓程離開了京城。沐清漪雖然不捨還是跟容瑾一起親自將大哥和表哥送出了城,看着兩人帶着一路隨行護送的人馬走的不見蹤影。

察覺沐清漪心情低落,容瑾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的握着她的手並肩而行。

“清清,咱們該回去了。”容瑾輕聲道。

沐清漪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振作起來,笑道:“好,咱們回去吧。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沐清漪其實很明白大哥爲什麼不留下來。西越有了她,已經不需要更多一個丞相了。而且大哥只怕也不想讓顧家在陷入從前的那些事情之中了。

若是大哥留在西越輔佐容瑾,未來顧家重新興旺起來絕不是難事。但是同樣的,也等於再一次陷入了那樣的一個輪迴的怪圈。有容瑾在,沐清漪在,自然沒什麼。但是兩代、三代五代以後呢?顧家這麼多年來的尊榮和聲望早已經足夠了,顧家曾經的功績也不會被史書抹殺。反倒是如果顧秀庭輔佐西越,就算以後西越一統天下,對顧家的名聲也沒有什麼好處。

見她如此,容瑾也放心下來,微笑道:“事啊,以後清清就是西越的大丞相…。”從現在起,西越纔算是真正的掌握在了他們的手中。以後西越會如何就全看他們的能力了。

送走了顧秀庭等人,其他各國的使臣也紛紛準備啓程回國了。只除了北漢和華國。北漢哥舒翰是沒打算走,他還要處理恆王的事情,而華國的福王殿下卻是走不了,他被容瑾派人軟禁了。

說是軟禁也不盡然,福王想要在使館裡自由活動,可以。想要在皇城裡到處逛逛,也可以。想要告辭回國,不行。想要出城,也不行。

使館裡,趙子玉劍眉微皺看着眼前急得團團轉的福王。福王一邊在大廳裡不停地踱步,一邊連連嘆氣,心中懊悔不已。當初他怎麼就想到聯合北漢恆王那個蠢貨去對付沐清漪呢?但是再轉念一想,不這樣做他又能如何呢?直接對沐清漪出手?只怕這會兒斷手斷腳躺在牀上的人就是他了。什麼都不做打道回國?回去之後父皇也饒不了他!

“王爺,西越皇帝到底想做什麼?”趙子玉凝眉問道。其實他真正想問的是,你到底做了什麼惹到西越帝了?

福王連連嘆氣一言不發。

趙子玉也不是傻子,好好地除非容瑾現在想要跟華國開戰,否則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軟禁華國的皇子和郡王。必定是福王暗地裡做了什麼。再想想,福王的性格也不是會自己惹禍上身的人,那就只能是被華皇逼得了。

“上次…恆王的事情跟王爺有關?”趙子玉問道。

福王嚇了一跳,驚訝的望着趙子玉。趙子玉挑了挑眉,道:“王爺有什麼打算?”

福王嘆了口氣,趙子玉年紀輕輕能統帥華國大軍,自然不是個傻子。這些事情他雖然是瞞着趙子玉的,但是趙子玉又怎麼會猜不到,“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還能有什麼打算?”

趙子玉皺眉道:“王爺也不必太過悲觀,以西越帝的性格,他若是想要對王爺動手的話……”福王絕對活不到現在。趙子玉的沉穩讓原本還慌亂不已的福王也漸漸鎮定了下來。坐到一邊的椅子裡問道:“安西郡王…你說西越帝這是想要幹什麼?”

趙子玉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雖然他直覺的認爲他們暫時不會有危險,但是卻猜不到容瑾想要做什麼。他是武將,對朝政以及國與國之間的勾心鬥角並不精通。只是,既然福王設計沐清漪的事情被發現了,華國想不付出一點代價肯定是不行的。現在他們人在屋檐下,也只能等着對方開價了。

福王長長地嘆了口氣,坐在椅子裡半晌說不出話來了。

“陛下駕到!”門外,響起宮中內侍特有的有些尖銳的聲音。

大廳裡,兩人對視了一眼立刻站起身來迎了上去。還沒走到門口,一身黑色蟠龍錦衣的年輕帝王已經快步垮了進來。

“見過西越陛下。”兩人上前行禮。

容瑾輕哼一聲,一揮袖坐在了首位上,“福王和安西郡王免禮。”

兩人這才謝恩站起身來。福王上前一步拱手笑道:“不知陛下御駕親臨,所爲何事?”

容瑾擡眼,淡淡的看着福王道:“所爲何事?福王不知道?”福王心中一凜,知道對方只怕是來者不善。趙子玉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站在了福王身側,以防容瑾突然發難。

這些容瑾自然都看在眼裡,不屑的輕哼了一聲。他若是要出手,又豈是趙子玉能夠攔得住的?

有慵懶的靠在椅子裡,容瑾淡然道:“華國福王,在西越皇城算計西越大丞相,朕該如何謝你。”

福王心中一顫,果然是爲了這件事。勉力笑了笑,福王道:“陛下,此事…只怕是有些誤會。”

“誤會?”容瑾挑眉冷笑,俊美無儔的容顏上一片肅殺之意。一揮袖,幾張紙箋回落到福王跟前。福王連忙接在手中,打開一看臉色確實一白。從他進入西越皇城之後,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記載的清清楚楚鉅細無遺。有一些,甚至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說的。

就連他跟恆王商議的事情,雖然因爲雙方都很小心,並沒有相信的對話記錄,但是卻也清清楚楚的記載了他們在哪兒見面,用了多少時間,之前之後的表現和作爲等等,還附上了對他們這些言行的推測。

福王驚恐的盯着容瑾,原本以爲容瑾新皇登基對西越的掌控根本不可能得心應手,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美妙的誤會。清清跟華國皇室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容瑾怎麼可能不注意華國的人?

“既然陛下事先就知道,爲何還……”

容瑾神色一冷,“朕也需要有一個合適的機會公開清清的身份,但是…朕倒是沒想到,你和北漢那個廢物的膽子當真不小,敢如此算計清清!”

那完全是北漢恆王的想法,與我無關。福王很像解釋,但是他知道容瑾根本就不會相信。有些頹然的嘆了口氣,福王道:“事已至此,本王任憑陛下處置。”

容瑾盯着福王打量了半晌,方纔勾脣冷漠的一笑道:“你不用擔心,朕沒打算要你的命。”

福王謹慎的望着容瑾,並沒有放鬆。出生皇室,他當然知道,這世上有許多事情,本就比死還要痛苦一百倍。

容瑾淡淡道:“朕只想請福王在西越多待一段時間。”

福王眼神微微一縮,沉聲道:“陛下想要扣下本王爲質子?”容瑾想了想,皺眉道:“質子,勉強也可以這麼算吧。當然,如果福王不願意的話,也還有別的辦法。”

“請陛下指教。”福王沉聲道。

容瑾淡然道:“讓安西郡王留下也可以。不過…這可能需要華皇陛下同意吧?”

如果是從前,在華皇眼中趙子玉絕對比福王值錢。兒子他有很多,但是能征善戰又忠心耿耿的的安西郡王只有一個。但是現在,二皇子慕容熙出走,慕容安慕容煜皆是,其他的皇子同樣是死的死傷的傷,再往後的皇子還小的很,福王這個皇長子的重量自然也就加重了一些。但是,容瑾看來只怕福王還是比不得趙子玉。不過他並不在意,無論留下哪一個西越都是賺了的。

福王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趙子玉,趙子玉面色平靜,沉穩無波。

“陛下如此做,只是因爲沐…丞相麼?”福王有些懷疑。那一日的婚禮她也在場,自然也明白西越帝對沐清漪的看重,但是若是單純只是爲了給沐清漪出氣而非要留下他爲質,福王是怎麼也不會信的。更何況,這件事跟趙子玉根本無關,但是西越帝給的選項裡卻多了一個趙子玉。

容瑾淡笑不語。

福王看在眼中,卻只能在心中挫敗的嘆了口氣。有些衰頹的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若是陛下一意如此,本王留下就是。只是父皇那裡……”

容瑾淡然道:“福王放心,朕請福王留下也是爲了交流一下貴我兩國的感情,想必是不會影響兩國的交情的。時間到了,朕自會派人送福王回西越。不過…福王真的不考慮一下麼?華皇說不定捨不得福王呢?”

福王苦笑,就算父皇再捨不得兒子也絕不會認爲一個皇子會比手握華國重重兵的安西郡王重要的。更何況,父皇對他這個兒子又有過幾分父子之情?不過是現在兒子少了才略加看重一些罷了。

雖然心裡都想的清楚明白,但是再看向趙子玉的時候福王的眼神還是有些複雜。身爲華國的皇子,他們在自己的父親眼中居然還沒有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重要。也不知道是該讓人恨安西郡王府的權勢軍功和盛寵,還是怨自己的父皇毫無父子親情?

煞那間,福王覺得自己有些明白容瑾這麼做的用意了。不管最後留在西越的是趙子玉還是他,若是死在了西越也就罷了,若是將來平安回去了,只怕無論如何也不會完全不心存芥蒂。

福王閉了閉眼,沉聲道:“陛下就這麼肯定父皇會同意留下本王爲質?”

容瑾挑眉笑道:“若是華皇不同意,朕自然就不做這麼做了。只可惜…華皇現在大約還沒有想要跟朕兵戎相見的意思啊。”慢悠悠的從身後的侍從手中去過一封信箋遞過去,容瑾悠然道:“華皇陛下還是很爽快的,對於安西王府倒真是皇恩浩蕩了。”

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以容瑾的小心眼怎麼可能一直不作處理?事實上當時容瑾就已經爲福王安排好了歸宿。幾乎是第二天,就已經發了國書送往華國。這一來一去,也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如今,這封書信便是壓倒福王本就緊繃的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

福王打開一看,身子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趙子玉伸手扶了他一把,卻被他一把推開。幾乎是有些仇恨的看了趙子玉一眼,手中的書信頹然落地。

被自己的父皇毫不猶豫的捨棄,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不傷心。其實福王很清楚,這一切根本怪不得趙子玉。但是事實就是父皇更看重趙子玉而捨棄了他這個皇長子。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明知道不該恨卻偏要恨,明知道不該抱着希望的,卻還是忍不住懷着希望。而當希望破滅的很是也就更加痛苦。

“既然如此…本王自然是謹遵父皇旨意。”福王跌坐在椅子裡,頹然道。

容瑾滿意的點頭,淡淡一笑,“很好,安西郡王隨時可以啓程回國,至於福王,暫時就請福王住在使館裡吧。過幾日,朕便會名人安排福王以後的居所。”

“多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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