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佑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着深深地疲憊感,他來到這裡的時候,晉城差不多就成了一座死城,並不是說晉城裡面沒有人了,而是裡面的人根本就不能出來。
晉城在東陵國的城池裡面算不上大,但是也絕對不小,裡面的人口大約有幾萬人,但是這次瘟疫開始的時候,很多人都走了,剩下的要麼就是染病不能走的,要麼就是還沒來得及走就被封城關在裡面的。
晉城的知縣剛剛感覺到晉城有瘟疫的時候,就下令把這些人隔離起來,只要發現不對勁兒的統統先關起來再說,後來等到瘟疫蔓延開來再也控制不住了,就乾脆直接封城,他害怕要是這件事上報上去,說不定他的官就丟了,也正是這樣,晉城現在直接成了一座死城,每天裡面都有十幾個或者幾十個人死去。
等到端木天佑來的時候,這樣的局面根本就改變不了了。裡面的人就算之前沒有染病的,現在也染病了,這樣一來,他也不能隨意的打開城門,要是裡面的人跑出來把瘟疫傳到其他地方,那可就糟了。畢竟瘟疫的傳播速度,那可是相當的快。
這幾天哪怕他受傷了,晉城的事也一天都沒有空下。之前的時候,晉城裡的人就是專門等死,抱着活一天是一天的念頭,但是端木天佑來了之後,就命令御醫和當地的醫生每天進城給城裡的人看病治療,畢竟能治好一個是一個。但是這次的瘟疫,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制止的辦法。
看着裡面的人一天天減少,端木天佑的心裡很難受,畢竟這些都是他的子民,他們根本就沒有做錯任何事,但是上天就是和他們開了一個玩笑,讓他們遭受瘟疫的折磨。
蘇謹兒聽見端木天佑語氣裡的挫敗和自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瘟疫這種事情並不是人力能夠決定的。
在腦子裡面快速地搜索了一番瘟疫的治療方法,她也只是在前世的時候沒有遇到過,因此瞭解的也不是很多。
“王爺,臣妾在一本雜記上見到過瘟疫的控制辦法,不知道到底可行還是不可行?”
端木天佑一聽蘇謹兒的話,就知道這個女人有辦法了,一般蘇謹兒從來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既然她能說出來,那說明這個辦法很管用。
想到這裡,端木天佑看着蘇謹兒的眼神都是熾熱的,着急的說道:“那不趕緊說。”
蘇謹兒並不在在意端木天佑這時的語氣,畢竟還是大事要緊。“瘟疫一般都在乾旱或者是水澇之後發生的一種傳染病,這種疾病一般通過水源和空氣傳染。而這傳染病的源頭就是那些死屍。”
端木天佑從來不知道瘟疫的源頭會是死屍,看着蘇謹兒鄭重地問道:“你確定?”他並不是不相信蘇謹兒,而是想要在確定一遍。
其實蘇謹兒也不確定瘟疫的源頭是不是死屍,但是她知道要想防止瘟疫的傳播,那些屍體肯定是要處理的,她這樣說就是想要爲她接下來的話做鋪墊。
點點頭,蘇謹兒嚴肅的說道:“書上是那麼寫的,不過那本書我已經不記得了。”爲了防止端木天佑追問,蘇謹兒直接堵死他的話。
端木天佑本來是想問的,不過聽了蘇謹兒的話之後,他就知道他是問不出來什麼的,就行蘇謹兒對老御醫說的那樣,她儘管會有愧疚,但是她絕對不會說出她的秘密。這樣讓端木天佑非常好奇蘇謹兒到底隱瞞了他什麼?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端木天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點點頭,看着蘇謹兒說道:“繼續。”
“瘟疫會出現是因爲出現旱災或者是水澇的時候,很多的牲畜和人都遇害了,而那個時候大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也沒有時間去理會那些死屍,這樣一來,死屍就會發臭,當死屍較多的時候就會產生一種疾病,而這種疾病就通過空氣或者是水源傳染,這樣一來就有了瘟疫。”
在端木天佑的腦海裡,他也只是在皇家史冊上見到過瘟疫的記錄,這樣一對比,蘇謹兒說的並沒有錯,東陵國一共發生過兩次瘟疫,而且都是再發生過水澇之後。這樣一想,他覺得蘇謹兒或許就是此次解決瘟疫的關鍵。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把那些死屍全部埋了?”
蘇謹兒不禁對端木天佑豎起了大拇指,真的是一點就通,一下子就說到點子上了,“厲害,聰明。”本來還不懂蘇謹兒豎大拇指是什麼意思,現在聽到她說的話就大概理解了,是在誇他呢!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那些人誇他的時候他沒有什麼感覺,但是蘇謹兒誇他他會感到高興和自豪。
“不過,就算屍體全部埋了也沒用,因爲屍體到時候腐爛化成水,直接順着地下水流進河裡,恐怕情況會更糟糕。再說了,現在城裡的屍體比活人還要多,怎麼埋?”
“那到底該怎麼辦?”端木天佑看着蘇謹兒,希望她能說出一個好辦法來。
“焚燒。”
“焚燒?”端木天佑沒有想打蘇謹兒會說出這兩個字,剛剛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焚燒屍體在東陵國是對死者的大不敬,除了十惡不赦的人會採用這種辦法,其他的人在死後都會土葬,意爲入土爲安。
“臣妾知道東陵國的百姓認爲焚燒屍體是大不敬,但是現在除了這個辦法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時間久了,屍體腐爛的更多了,到時候城裡還活着的人都保不住了。”
端木天佑知道蘇謹兒說的是事實,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思量,不過,到最後他還是吩咐下去按照蘇謹兒的辦法來做。
蘇謹兒看着仰面看天空的端木天佑好奇的問道:“王爺,你就不害怕臣妾的辦法沒有用?到時候恐怕那些人就不會善罷甘休了。”
的確,之前端木天佑猶豫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要是這個辦法可行就還好,要是不可行,那他這次非但無功,還會受罰。單單一條不敬死者就夠他喝一壺了。
“要是真的是那樣的話,那也是
本王的命,本王不會怪你。”只要是你說的,本王都相信。
蘇謹兒並沒有想到端木天佑會這麼想,不過還是挺感動的,眨眨眼睛看着端木天佑說:“王爺放心吧。”
命令吩咐下去之後,兩人就坐在客廳裡喝茶,一邊等着侍衛來彙報消息。
看着端木天佑一直皺着的眉頭,蘇謹兒疑惑地問:“王爺,你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嗎?”
端木天佑看了蘇謹兒一眼,然後說道:“本王害怕這個命令執行不下去。”
蘇謹兒正想問什麼的時候,有侍衛進來了,看了看蘇謹兒,再看看端木天佑,很明顯是想要蘇謹兒迴避。端木天佑大手一揮,直接說道:“講。”
蘇謹兒本來是想要回避的,但是端木天佑已經說了她就沒有在矯情,直接坐在那裡聽。
“王爺,我們傳命令要焚燒城裡的屍體,但百姓們的意見非常大,全都不同意,說這樣做是讓死者死都不得安寧,是欺師滅祖。現在都很憤怒,已近拿着東西堵在城門口,我們之前進去的人都被打出來了。”
端木天佑本來已經料想到會有阻礙,但是沒有想到百姓會這麼激憤,直接和官兵打起來了,但是現在焚燒屍體勢在必行,就算他們不同意也不行,直接對下面的侍衛說:“你多帶些人去,要是他們還這樣,直接先武力鎮壓,不過有一點,不準傷到人,不然回來就等着受罰吧。”
端木天佑雖然生氣,但是並沒有失去理智。百姓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侍衛領了命令正想出去,蘇謹兒就趕緊出聲,“等一下。”
知道蘇謹兒是王妃,侍衛恭敬地抱拳跪地問道:“王妃還有什麼吩咐?”
“不要用武力鎮壓,這樣的話會遭受百姓更加猛烈地反擊,而這樣一來,到時候肯定會有死傷。”然後看着端木天佑說:“你讓他們不能傷了百姓,那不就是讓他們送死的嗎?百姓情緒那麼激烈,到時候肯定會衝動。”
端木天佑覺得這件事情真的很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到底該怎麼辦?
看着端木天佑這副模樣,蘇謹兒神秘的一笑,“放心吧,臣妾自有辦法解決。”
端木天佑見蘇謹兒笑的自信,就很好奇他到底有什麼辦法,見蘇謹兒出去,也跟在她的後面一起。
蘇謹兒來到城門外,看着高高豎起的城牆,很是糾結。端木天佑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就直接摟住她的腰,在蘇謹兒驚訝的目光下,直接帶着她飛到城牆上。蘇謹兒詫異和羨慕之後,就對着城裡的百姓喊道:“大家都到城門口集合,我們現在來討論一下屍體的處理辦法。”
本來還在和官兵裡對峙的百姓一聽這話,就看着對面的官兵,結果見到他們直接就走了,也趕緊到城門口集合。還好當時官兵收集屍體就堆在城門口不遠處,因此蘇謹兒並沒有等多長時間,所有人都來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