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府的千金還真是伶牙俐齒啊。”南宮弈雖然看不見衆人的表情,但是聽着那靖安侯的聲音,看來是氣的不輕。
莫如低下頭,笑了笑,確實,這秦府的千金倒是有趣。
秋蘊靈在角落裡看着自家父親鐵青的臉,心裡有些難受,想着以前與父親在一起的事,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剛邁出步子,就被秋景拉了回來,“小姐,你做什麼?”
秋蘊靈低下頭,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秋景,父親,父親他很不容易啊。”
“小姐,你不能出去,你一出去一切就都完了。”秋景看了眼秋蘊靈,無奈的說道,“小姐,我知道你心疼老爺,可是如果你現在出去,我們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秋蘊靈抿着嘴,而後慘淡的笑道,“秋景,對不起,剛剛我太莽撞了。”
秋景聽着秋蘊靈這聲道歉,心裡一陣心疼,爲什麼她家小姐總是這麼命苦呢?
大堂內的氣氛還是很僵硬,不見任何緩和,秦流墨上前拉住秦流素,而後笑着說道,“侯爺,小妹不懂事,說的話衝撞了你,我作爲兄長,在這裡代他向您道歉了,還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秋明德冷冷的看着秦流墨,那個丫頭那樣羞辱自己,真以爲僅憑這幾句話就一筆勾銷。
秋蘊輝見自家父親根本不搭理秦流墨,當即出來打圓場,“父親,我看姐姐不可能在這秦府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你給我呆在一邊。”秋明德低聲呵斥。
秋蘊輝訕訕的退到一邊,他平日裡會和父親嘻嘻哈哈,但是在現在他是絲毫也不敢去惹父親。
“侯爺,秋小將軍都說了這秋小姐不在我們府上了,我看你還是快些回去吧。”秦流素淡淡的掃了眼秋明德,心裡升起一絲厭惡。
秋明德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一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你,我倒是不知道秦家的女兒是這樣的教養,倒真是辱沒了秦太傅的一世英名啊。”
秦流素笑了笑,眼底閃着寒光,沒有人可以在她面前貶低她的父親。
秦流墨覺得情況有些不妙,他拉住正欲發作的秦流素,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侯爺,小妹說的有道理,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可不想動用其他法子請侯爺離開。”
秋明德臉色鐵青,“秦家小兒,最好不要讓我發現蛛絲馬跡,否則就算是告到當今聖上的那裡,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父親!”秋蘊輝看着拂袖離去的秋明德趕忙跟上去,在經過秦流素身邊時,他嗔怪的看了眼他,“你也是的,語氣不能緩和點。”
秦流素聳聳肩,目送着秋蘊輝離去,她不說的重些,這靖安侯能離開嘛?
秋蘊靈從暗處走了出來,她眼神黯淡,心裡有些自責,父親爲了她這個不孝女竟然大動肝火。
“蘊靈。”秦流墨擔憂的看着秋蘊靈,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蘊靈內心的悲慼。
秦流素看見秋蘊靈,心虛的說道,“秋姐姐,不好意思,剛剛我對靖安侯說的話有些重了。”
秋蘊靈搖了搖頭,眼底帶着衆人看不清的情緒,“小妹,我知道你是爲了打消父親的念頭才那麼做的。”
“秋姐姐。”
秋蘊靈笑了笑,而後說道,“你們都別這麼看着我,我沒事。”
“蘊靈,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要見見侯爺將話說清楚,我會陪你去的。”秦流墨實在不忍秋蘊靈這樣滿面愁容、
“墨哥,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不想讓你們爲難。”秋蘊靈笑了笑,“墨哥,小妹,今日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秦流墨看着秋蘊靈那脆弱的笑容,心疼不已,他好像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用自己的溫熱撫慰她,
“蘊靈,你先去歇着吧,等到了飯點,我就去喚你。”秦流墨溫柔的說道。
秋韻靈聽罷,點點頭,就率先離開了。
秦流素看着秋韻靈的方向,皺了下眉,“大哥,我覺得這件事不可能這麼快就過去的,你自己最好也要做好準備。”
秦流墨笑了笑,“小妹,你也不必如此緊張,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被發現罷了。”
“大哥,這是你和秋姐姐的事,你怎麼可以這樣隨意。”秦流素有些生氣,這大哥的心還真大,這樣不在意,讓她這個做妹妹的操碎了心。
秦流墨也收起嬉笑的神情,嚴肅的看着秦流素,“小妹,你說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不會讓任何人斷了我和蘊靈之間的聯繫的。”隨後他又笑着撫着秦流素的額頭,“而且這件事是大哥自己的事,你就別操心家了,我可不想自己的妹妹變成老太婆。”
秦流素聽着這話,心裡也舒坦多了,她撇撇嘴,“那還不是因爲大哥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小妹你對我最好了。”秦流墨溫柔的看着秦流素,雖然她這個妹妹素日裡總愛開他玩笑,可是到了關鍵時刻她還是時時爲他自己着想,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與小妹的身份似乎顛倒了,小妹是長姐,而他是那個小弟。
“誰對你好了,我是不想秋姐姐傷心。”秦流素死不承認,她偏過頭,淡淡的掃了眼自家大哥,“就是這事,才擾了我的興致,我連那酒都沒喝完呢。”
秦流墨笑着目送秦流素離開,小妹的身影頗有幾分母親的樣子了。
等人都離開了,屋頂上的兩人才開口說話。
“沒想到,這秋韻靈真的就在秦府。”南宮弈嘴角緩緩勾起,他好像發現了些有趣的事呢。
“是啊,剛剛秦家的那兩個人那樣說,我都信以爲真了。”莫如感慨的說道。
“那這齣戲還真是不錯,就連戲外人都被帶動了。”南宮弈眼底帶着笑意,看來秦家的兒女要比他想象的還要有趣呢,接下來的日子想必也不會太無聊了。
“…”莫如看着自家主子惡意的笑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好了,戲也看完了,我們這就回去吧。”南宮弈說着率先離開了秦府。
莫如偷偷的觀察着南宮弈,發現一路上他的嘴角都維持着一定的弧度,不住的搖了搖頭,原來主子愛看別人的笑話啊。
回到望月樓,莫如拿着墨三寄回來的信,送到南宮弈身邊,“主子,墨三說他已經將任務完成了,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哦,那就讓他將消息送給大哥,我想大哥應該很感興趣。”南宮弈邪魅的一笑,看來這齊國不久就要大亂了。
“是,主子。”莫如低頭應着。
“對了,等會兒送封信給靜安候,他們的戲還得在加加火纔好看。”南宮弈懶懶的說着,明顯一副看戲的模樣。
莫如看了眼自家主子,而後點點頭,看來這秦府又要鬧騰上一場了。
南宮弈躺在貴妃椅上,心裡是越來越期待那天的到來了,他到想看看那秦府的千金該如何化解。
靖安侯府內,秋明德冷着臉坐在主座之上,剛剛的那一幕,差點沒把他氣死,那該死的秦家丫頭實在是太目無尊長了。
“父親。”秋蘊輝站在一旁,看着秋明德散發的冷氣,有些擔心,父親年級一把,若是被出個好歹該怎麼辦呢?
秋明德瞥了眼秋蘊輝,“以後就乖乖的呆在家裡,別整日的往秦府跑了。”
“父親,雖說那秦流素說話是衝了點,可是她說的都是事實啊,父親,你不能,不能、、、”秋蘊輝委屈的看着秋明德,卻是不敢將接下來的話講出來了。
“不能什麼?”秋明德瞪着秋蘊輝,那眼珠只怕要死死的嵌在秋蘊輝身上了,“那秦府的人這樣羞辱你父親,你不但不幫忙,怎麼現在還要幫他們說起話來了,那到底他們是你的親人,還是我是呢?”
秋蘊輝聽着趕忙說道,“當然是父親了,大不了孩兒以後再也不去秦府了。”父親現在正在氣頭上,他可不能惹惱了他。
“虧的你的還有些腦子,不然我真的會懷疑你不是我秋明德的孩子了。”秋明德聽着秋蘊輝的話,臉色纔好了些。
“父親說的什麼話,輝兒是秋家的人自然站在秋家這邊。”秋蘊輝低着頭,順從的說道,不過姐姐也是秋家的人,所以他站在姐姐那邊也不爲過了。
“罷了,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秋明德擺擺手隨意的說道,他忽然覺得有些累了。
秋蘊輝點點頭,匆忙的離開了,不過他不是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出去了。
秋明德緩緩地起身,朝着秋蘊靈的房間走去,他的眼底盛滿倦意,秦家的丫頭說的對,是我將女兒弄丟的,不該跑到她那裡去找。
他來到秋蘊靈的房間,拿起秋蘊靈畫的一幅畫,眼底盡是落寞,“靈兒,爲父知道你最愛書畫,所以以前就會弄些上好的墨汁送給你,記得你接到那東西是多麼的開心,如今畫還在,墨汁已幹,人卻不知在何處?”
“靈兒,你是怨父親的吧,所以纔不會回來看看爲父。”秋明德嘆氣說道,自四殿下謀反被殺之後,他便整日的後悔,以前總是想着給靈兒最好的,誰曾想卻是害了她。
管家去秋明德的書房卻未見到人,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悲傷,老爺應該在那裡吧,每次只要想起小姐,他一準在那裡睹物思人。
果不其然,當他到了秋蘊靈的住處,就見房門虛掩着,他悄悄的推開門,就見到秋明德站在一幅畫前,不知是什麼表情,他看了眼那幅畫,心底有一絲瞭然,這是小姐最喜歡的畫了。
“老爺。”管家擔憂的喊道。
秋明德聽到聲音,便擡起衣袖抹去眼角的淚,才緩緩轉過身,“管家,有事嘛?”
管家心疼的看着秋明德,老爺一把年紀了卻爲了小姐的事躲在這裡偷偷地落淚,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秋明德躲在這裡落淚,卻不知秋蘊靈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